他恩了一下,半垂着眼若有所思,很久才叹道:“要去一周,这周你先搬到公寓来,下周等我回来再做打算。”
付洒洒塞了一口云吞面,胡乱应着,还没咽下又被他转过脸来。
“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
九月九日闻泱去了德国,付洒洒没能遵照他的嘱咐搬去公寓,她和钟露莹邱苗商量了一下,去数码市场买了个小摄像头,装到了窗帘的最顶部。
这事儿坦白说有些不厚道,不过她早就想好了,若是她们没再惹她,她就翻篇,一个月后把这玩意儿拆掉丢了,也不存在泄露隐私什么的。
接下来白天她安安分分上课,晚上和原寝室的两个妹子一起吃吃喝喝,很晚才回去睡觉。
前三天相安无事,录影里也没什么东西。到周四的时候,下了一场很大的暴雨,她回来已经快十一点要熄灯了,匆匆忙忙洗漱完就准备上床休息。
寝室里悄无声息,这三个人一反常态没有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付洒洒也没在意,北校的宿舍摆设是下边书桌,上边床铺,所有人都是上铺,她抓着固定的金属竖梯往上踩。
脚底除了金属凉意外,还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滑腻感。
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重重摔到了地上。
一瞬间,灯光大亮。
几个装死的人一下子活了过来,探出头来,讥笑声不绝于耳。
“没事吧,要不要帮你拨120急救啊?”
“看她平时闷声不吭的,喊起来还挺凄厉的。”
付洒洒痛到眼泪都流出来,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爬起来,背部火辣辣的,动一下就龇牙咧嘴。
万幸的是她只踩到了第二格,否则爬到顶端再摔下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从来没有想过人会坏到这种地步。付洒洒不知道的是,另外三个人除了其中一位是林语芯的表姐外,另两位都是谢清宴的狂热粉,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嫉妒,让人变得更丑陋。
付洒洒撑着桌子大口地喘气,慢吞吞坐到椅子上,无视周遭不绝于耳的冷嘲热讽。
等到缓过来后,她摸了下竖梯横档,上头油腻腻滑溜溜,像是被刷了植物油黄油之类的。
“谁干的?”她轻声问了一句。
自然是没有人搭理的。
付洒洒扯了下唇,用关联的app直接调出了今天的监控,画面不算模糊,故事线也很清晰,三个人下课买了面条调料在宿舍煮东西吃,然后倒油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就来她这边兴风作浪了。
她收起手机,把桌子狠命一推靠到床铺边,跳到桌面上,伸手就去抓那位刷油的带头学姐。
“你干嘛!”对方显然是吓到了,结结巴巴:“不是我做的,你找我没用!”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付洒洒笑了,身高优势以及良好的身体素质,让她轻轻松松就拽住林雨萌纤细的手腕,然后发狠一用力,硬生生将其从床上拉出来。
林雨萌身高不足160cm,体重才堪堪80斤,怎么是付小霸王的对手,半个身子都凌空,然后砸到了桌面上。
另外两人吓傻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付洒洒冷笑了下,见她还是尖叫个不停,直接骑到她身上给了一个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让气氛都凝固了。
林雨萌这个时候才害怕,但凡她能花点时间去打听下付小霸王初中的光荣事迹,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付洒洒压着她,还能好整以暇地扳手指:“我有三支口红不见了,还有两条裙子毁了,我妈给我的面霜莫名其妙少了一大半,好多次洗澡的时候热水器跳掉了,都是你干的吗?”
林雨萌拼命摇头,眼泪不要钱一样的流。
付洒洒抬头看向另两位:“那是你们干的?”
没有回应,取而代之是两只坚定的手,目标一致地指向了躺在桌上默默流泪的少女。
情比纸薄,这三位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塑料姐妹花吧。
付洒洒耸耸肩:“那只能算你倒霉了。”
她卷高袖子,抡起臂膀,实打实赏了林雨萌五个锅贴,把那张白净的小脸都打得红肿起来后,才收手。
“你知道上个月隔壁院校有个女生在宿舍爬床时踩空脑干出血去世了吗?你应该不知道吧?”
付小霸王松开她,拿过桌上杯子,在她恐惧的眼神中慢慢把水往她脑门上浇,淡淡道:“我们z大这么好的学校竟然出了你这样的败类,你说我要是把监控带子给系主任看,他会是什么表情?”
威胁堪比□□爆炸,林雨萌一下子就慌了,扯着付洒洒的袖子讨饶:“别……你别,我错了,对不起行吗?”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卵用。
付洒洒逼着她跪在地上,打开摄像头让她对着镜头说了最近干的好事,录完影后拍了拍她的脸:“记住今天的事情,以后长点脑子。”
语罢,她果断收拾行李,连夜搬出了寝室,这个恶心的地方,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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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泱回来的时候,是北京时间凌晨三点,飞机上没睡,他时差全乱了,太阳穴一跳一跳,脑门子涨得疼。
钥匙转动的时候竟然奇异地发现门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