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画面内显示出来的包间内的情况也已经有了明显的进展,秦霜也不再主意阿辰二人的反应,同样专心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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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就是你们庄里坐镇的大夫?”黄莺震惊地指着一身白衣的合欢,怒道:“你们这是在拿客人的性命开玩笑吗!他看上去不过才十六七岁的样子,懂得什么医术!”
现代人看中医时尚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观念,中医大夫若是年纪不够大,还会担心医术不精,古人就更是如此了,不只是黄莺,就连白发老者听玄参说合欢是药膳院坐镇的大夫时也觉得很是荒谬,认为这如意庄的人是故意戏弄与他。
在外面时他还能因起因在他们,好修养地不计较他们的失礼,可如今与自身最为忧心的身体状况挂钩,对方居然就拍出来这么个毛头小子来敷衍了事,戏弄之意不言而喻,老者就无法忍受了!
活了大半辈子,他何曾受过如此轻慢的对待!?
老者将手中茶杯‘砰’地一下用力按到桌上,沉着脸道:“你们如意庄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给老夫诊脉就叫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儿来?胡乱诊断之下若是断错了病症,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合欢瞌目不语,他只是被派来为之诊脉,不论他说什么都与他无关,其他事宜也尽有玄参会处理。
玄参镇定自若地说道:“诊脉只在断症,非在治疗,这位老爷大可不必担心合欢为你诊断之后您的身体就会出现任何问题。”
老者眼神一利,“现在的重点不是他够不够胆真给老夫用药,而是以他的年纪,便是学个入门恐怕都有些困难,老夫不信他能断出个所以然来,老夫慕名来此可不是为了让你们随便用个小学徒打发了!既然你们敢开这么一个药膳院,想来庄内还有坐镇的经验丰富之医者,叫那人过来!老
人过来!老夫的病,寻常郎中都无法诊断,更何况区区一个……”老者扫了眼合欢,尽管掩饰的不错,却还是漏了一丝轻蔑,“毛都没长气的愣小子。”
玄参和合欢依旧眉都没有动弹一下,显然不受半点影响,反而在心中默默想着:你所谓的经验丰富的医者,实际还不如你面前的人年纪大呢,真把人请来了,就怕闹得更凶。
若是老者面对秦霜时还是这般态度,那他们就不会继续忍了,尤其是得秦霜救了一命才能得以继续生存,还学得一身本领的合欢。
只想到此人可能会对秦霜不敬,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便流露出丝丝戾气来。
如秦霜所料,老者的确很敏锐,合欢的气息稍有变化他就立刻有所察觉,眯着眼向站在玄参左后方一步的合欢看了过去,正好看见合欢似看不出情绪的冰冷双眸,心里一惊。
此子不凡!
刚进门时此子的存在感并不明显,从头到尾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哪怕他质疑他的医术也不曾有过丝毫辨解不过不甘的意思,可此刻却不知怎的周身气息一变,瞬间变得让人不敢轻视,给他他的感觉甚至更甚于在大门口见过的名为‘天冬’的青年。
老者原本被挑起的火气忽然散去,心头反而生出些慎重,若是出现一个颇为出色的青年还可以说那人或许就是庄内护院的领头人物,若是再出现另一个更让人无法轻忽的,便值得深思了。
这如意庄……
玄参也感觉到了身后人气息的变化,侧目看了他一眼,大致猜到他因何如此,淡淡唤了一声:“合欢。”
合欢眼眸微动,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气息再次沉寂下来,移开了视线。
玄参不是没注意到老者对他们生出的狐疑,只是对方怎么想他根本不在乎,便继续道:“到药膳院用餐的其他客人们若有需求,我们会让药膳院的伙计们细细询问客人们的自身情况,按照客人们自己的口述来作出适合的药膳,若是客人自身并不知其身体状况,院内负责做药膳的主厨比伙计更擅长医术,也可让她前来一诊。”
老者问道:“听你的意思,莫不是你们这药膳院的活计们竟都懂得些岐黄之术?”
“既然是负责药膳院,自不会是毫不懂行的外行人,如此岂非是拿客人们的性命开玩笑。”玄参不着痕迹地用老者之前的话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