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昨天下午才离开的郑家,被人从后头袭击也是那时,可现在,分明是一大早天刚亮的时候,换句话说,她居然整整混了一整个晚上!
赵玲迟疑了片刻,试探性地朝外头喊了两声:“有没有人啊?有人吗?这里有人被关起来了,有人在吗?喂——!”
喊了半天也没听见有人来,又试了几次,还是没动静,赵玲便放弃了,上一顿饭还是昨天正午在郑家吃的,吃饭的时候也被人找茬,午饭只给了两个半冷的馒头和一碗冷汤,气得她只吃了半个馒头就没动其他的,过去一晚上加小半天的时间,这会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摸着干瘪的肚子,望着窗外空无一人的院子,赵玲心里直打鼓,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抓她,抓来却又晾一晚上,是想干什么?就算是要把她卖了,至少也该供个饭吧?哪怕是给个馒头呢。
正因为没人来,她才更无法确定对方抓她的目的,要是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不论那个目的有多么嫌恶,令人担心惧怕,也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自己胡乱猜测,人就是这样,面对未知的事情总会抱有莫名的恐惧,想象各种自己能想象得到的凄惨事情,自己吓自己。
当然,放到赵玲身上,也不完全算是自己吓自己,说不准她想象的那些事情,和她即将面对的相比,还远远不够。
赵玲从早上一直等到正午,中
途冲院子里叫了好几次,依旧没得到回应,又饿又气之下还连番踹了好几次门,不停地晃着落锁的大门,恐惧逐渐被愤怒取代,也不在开口问有没有人或喊着饿死了,让人送吃的来,更不问抓她做什么,一个劲儿地破口大骂,什么话难听骂什么,只是她根本不知道是谁抓的她,连骂人都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对象,后来太饿了,骂人也费体力,到天黑下来也没见来人,便歇了念头又缩回到角落里,想着保存实力,免得对方还没现身她就先饿晕了,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想法确实是好的,因为抓她的人,的确打算想晾凉她,不只是一个晚上,而是整整晾了两天!
等到紧锁的大门被人打开时,赵玲早就饿得瘫软在地上,虚弱地爬都爬不起来,听见开门的声音第一个反应不是看清楚来人是谁,而是伸着手张嘴道:“吃的,给我,吃的……”
丹参冷冷看了赵玲一眼,根本没打算搭理她,和一同走进来的薄荷辛夷对视一眼,三个人前后脚走了进去。
赵玲虽然饿得无力,但等了两天好不容易等来了人,到底勉强撑起身体坐起了身,只是,她见过合欢和白术,却没在秦霜和阿辰身边见过丹参三人,他们跟着一块儿到莲城后大多数时候都是留在山庄里,只有上次参加赌石会时和秦霜他们一起,最近薄荷辛夷主要负责检查修整主院的工匠,和处理住在山庄里的客人的一应事宜,丹参则忙着暗中收购赵家产业,总之,赵玲并不知道面前三人是秦霜的人。
两天没吃饭,足够让赵玲面容憔悴,但更严重的还是两天滴水未进,丹参三人得了吩咐,没打算给赵玲吃东西,只是薄荷进来的时候端了两碗水,将其中一碗放到了赵玲面前。
后者这两天没少叫唤,却不能喝水润润喉,喉咙早从最初的干涩到现在火辣辣的,也顾不上水里会不会放了什么毒药,双手发抖地捧起碗,迫不及待地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就将一整碗都喝得干干净净,最后还意尤未尽地舔着嘴角,目光看向薄荷手里的另一碗水。
“一碗不够喝,把那碗也给我。”
“这碗不是给你喝的。”薄荷将水暂时先放到了床沿,赵玲想冲过去抢了水喝,却又忌惮着面前的三个人,怕自己一动这些人就会发难,只能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那碗水上移开。
喝了水也稍微有了点精神,肚子饿的感觉也没那么明显了,赵玲这才有精力打量一下现身的‘绑匪’,发现居然是一个模样很可爱的少年和两个同样长得很清秀的年轻姑娘,不由惊讶了一下,紧接着便一脸怒色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只一碗水当然不可能让赵玲一下子恢复过来,所以这声音虽然透着愤慨,却没多少力度,软绵绵不说还带着一丝颤音,也是丹参三人的外表太有欺骗性,让赵玲根本生不起一点警惕心,下意识里便以为抓她的人说不定没有恶意,即便是有,也不打算置她于死地,两日无人问津,又没吃没喝,让赵玲开始生出对方是不是打算活活饿死自己的恐惧,而今见了人,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警惕心难免放松了下来,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
薄荷一脸温柔的笑容,却偏偏用冷淡的语气道:“抓你自然是因为你得罪了我们主子,难不成还是为了多养个吃白饭的毒妇不成。”
“主子?你的主子是谁!?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们主子了?”赵玲一脸怒容道:“还有,你说谁是毒妇!我做什么了你就说我是毒妇!”
辛夷冷声道:“做过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要不是主子告诉他们,他们还不知道原来这个该死的女人当初居然差点害死主子!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这女人看着不像是那么恶毒的人,怎么心肝就那么黑呢!
“别和她废话了,干活!”丹参开口道。
薄荷和辛夷在地字组排名都很靠后,丹参是地字组二号,虽然她们的年纪比丹参还要长一岁,但如意庄的人都是以实力论话语权,即便丹参长得小,她们对他的话仍然很遵从,二话不说从怀里将准备好的一些工具拿了出来。
这些‘工具’倒也算简单,任谁看了都知道是什么,几根比绣花针长,却又不是针灸用针的银针,一把小型的钳子,还有一沓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