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碰上这么个记仇的,萧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人家这可是明着护短呢,她没道理不领情,反而劝进。
只是老是说那些不讨喜的事情,心情也不愉快,这便扯开话题,说到了十三爷的事情上,“要不爷进宫的时候给求个情吧,我觉得皇上现在就是在等阶梯下呢。”
四爷放下枕着的双手,把萧歆揽了过来,“这事爷有章程。”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萧歆的肚子,“你说弘旭这是随了谁了,这才七八个月大就鬼精鬼精的。”下午四爷可是看着几个孩子一起玩来着。
弘时看起来就是个老实的,让他要爱护弟弟,不能抢弟弟的玩具,他就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一方天地玩,就算再馋弘旭手里的,也不会去抢夺。
而弘旭呢,上去就抢,抢不过就哭,弘晖唬他几句还知道给你装无辜博同情。
萧歆笑道:“哪里有爷说的那么夸张,孩子还小,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真要是个鬼精的,不用说也是随了爷的,就您那脑子,下辈子我估计都赶不上。”
四爷啧了声,“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太像是夸人的。”直起腰,倒成了俯身看着萧歆。
“看哪呢爷。”老夫老妻的,这样被盯着胸看还是第一次。
四爷可不觉得害臊,“这胎养的真好。”长肚子也长胸,这一想竟是有了反应,看萧歆的眼神都变味了,“怎么样。”
萧歆觉得耳根有点热,四爷倒是第一次这样征求她的意思。可这毕竟分开了几个月,这便道:“还小心一点。”
于是夫妻二人小心翼翼的弄了一回。
四爷心满意足的抱着萧歆去梳洗,就怕她不小心滑了,可这共浴的坏处就是,四爷差点又把持不住,还是萧歆帮忙弄了才舒坦。
等躺下的时候,四爷就感慨道:“这胎要来个闺女就再好不过了。”儿子有三个了,再来个女儿也挺好的。
萧歆忍不住笑,“您不是给掐算过了爷,这会儿又起的哪门子劲儿发这感慨。”
四爷说:“女儿贴心,也没那么多糟心事儿可操心。”
萧歆就很不给面子的揭道:“好的了一时,还能一辈子放家里供养着。”不说扶蒙不扶蒙的,这大清的格格有几个是落了好下场的,不管你在家宠上天,嫁了人以后比起儿子只会更糟心才是。
四爷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因为康熙朝前期不稳定的缘故,王公甚至是皇上的格格都要被送去扶蒙,如今都过了几十年,蒙古各部倒是习惯了似的久不久就要来提个亲。说是联络感情,实际还不是怕朝廷跟他们远了。
可他们现在还真没这个底气能撅回这个要求,藏区一日不稳定,蒙古各部就只能用安抚的。
所以直到如今,宗室里有格格的,婚约大多不能自家做主,谁也不能保证皇上哪天就给你封了公主送嫁蒙古去。
所以现在一个个的也是可劲儿了宠,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都不为过,为的也不过是怕有朝一日连面都见不上,那又是何等的凄凉。
但对于自家的女儿,四爷心里还是把稳的,在外面做这么多,为的不就是能给家里一个稳固的依靠。
四爷也是怕萧歆会去想太多,这便宽慰道:“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世上哪有迈不过去的坎。”
“要我说还是咱们国力不强,等哪一天平定了西北各部,做到正真意义上的大一统,看谁还敢提抚蒙的事,只让蒙古王公把他们的阿哥格格往京城送才是,也让他们感受感受骨肉分离的滋味。”
四爷就摁住了萧歆的嘴,“发发骚扰就是了,你还越说越起劲儿了。咱们的根基在哪,这跟蒙古各部就掰扯不清这些。而且自古以来,政治联姻做的好,带来的又岂止是一方的和平。”
道理萧歆都懂,可事儿不是这么办的,“说白了就是不拿女人当人看呗。”凭什么坐拥天下的是男人,牺牲贡献的就得是女人。
“你……”这越说越离谱。
“我这不是就事论事嘛,也没有要跟你较真的意思。”萧歆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只是身在这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时代,再多说别的什么,可就显得过于出挑,何况隔壁还住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同类。如果真想改变女性的地位,也只能等到四爷上位后,再慢慢计较着来。
四爷也没有要恼的意思,还说道:“你要想的是,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既然享受了常人所没有的富贵荣华,是不是也要为此付出。就是皇上的公主,早年不也为了稳定准噶尔嫁给了噶尔丹。”
这才是让人最气的地方,明知道日后是要打噶尔丹的,还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这不管是谁赢了,输的都是公主。
“咱们还是别说这个了。”她真不敢保证等下会不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还不如就此打住的好。
四爷便顺意的终止了这个话题,再说几句夫妻之间咬耳朵的话,也就相拥着睡了。
八爷回来后心情就一直不好,不说在外面不如意,这老四的福晋四阿哥才生了多久,如今又给怀上了,这多少让他有点脸上挂不住。
要说平时八爷在家是不大喝酒的,可看着郭络罗氏也不太好受,夫妻俩关起门倒是对饮了起来。
直到两人都喝的东倒西歪,八福晋突然流着泪笑说,“胤禩,咱们也生个孩子吧。”
八爷的眼中也跟着蒙上了一层薄雾,他笑的温文尔雅,什么劝慰的话也不说,只应了声好,就脚步不稳的走过来,把八福晋抱上了床。
这一夜八爷夫妇没有互诉衷肠,更没有算计献策,只是两个可以给彼此取暖的可怜人。
第二天,八爷恍然坐起身的时候还有一瞬的迷糊。他很少这样放纵,就是刚成亲那会儿也没有过彻夜的恩爱。
这么多年了,哪年不是要分别是上几个月,还从来不像昨晚那样,竟有点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怎么都要不够。
可他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回看了眼还再睡梦中的福晋,眼角泪痕犹在。可想,孩子的事也成了她的心头刺。所以昨晚才会要的那么凶吧,就算不可能有,也要肆意放纵一回。
八爷心疼的揩了揩福晋的眼角,拂了散在她脸上的发丝,附身亲了亲,就掀起帐子下床了。
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他不可能赖床。
出了主院,八爷还是那个八爷,温润如玉,永远笑的如沐春风。
而十三爷的事也果真如大家所意料的,所有皇子阿哥凑齐了往康熙跟前一跪,十三爷就在腊八这天出来了。
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想当天晚上就传出消息,道是十三福晋早产了。
“什么?”萧歆惊的拿不住茶碗,摔了一地,“这才几个月。”不敢说的是,这样生下来的只怕是保不住。
“满打满算刚刚六个月。”林嬷嬷也是怪可惜的说,“听说是个阿哥,皇上把最好的太医都派出来了,就不知道能不能把孩子保住。”说着就赶紧把萧歆搀扶到炕上去坐,转头又让人把地板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