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歆的肩膀就垮下来了,“爷你老实说,我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生孩子外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四爷想说什么来着,可一对上萧歆那副备受打击的样子,顿时就醒过神来,指了指她又指了指画,这原来是你画的他是没敢说出口,不过来了兴致,道:“再画一个,爷给你题诗。”
“现在。”这也太随心所欲了吧。可是四爷都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萧歆也不可能打退堂鼓,只是突然被人这么盯着,还是在这方面有颇高造诣的四爷,萧歆就怯了,几次下笔都把纸弄的一塌糊涂,最后还气馁的说出,“我那是同爷玩笑的,那画真不是我画的。”
四爷倒是不知道自己还能给福晋制造出压力,一时觉得更加有趣,这便手把手的教了起来。
“你要画盆景也无不可,这个比较简单易上手。不过不能太过单调,还需要一些陪衬的才行,比如置于书桌花架,就是窗台墙角也是可以。”
萧歆有点不自在的缩了下脖子,鬼知道四爷的气息吐在她耳畔钻进脖子里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早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不和谐的画面。偏偏四爷还一本正经的教着,正直的不像话。
“爷你这说的是不是有点多了,我这等的手都出汗了。”一扭头,跟四爷来了个四目相对,鼻尖相碰。
萧歆就觉得接下来应该会和谐一下吧,没想到四爷伸过另一只手来硬是把她头给推了回去,“大白天的,不许胡思乱想。”
萧歆觉得自己的脖子都红了估计,可碰上这么个四大爷,她也只能认了。只是没想到一向自持又从容的四爷竟然会连连失手,抓着萧歆的手不是落笔太轻就太重,看着刚刚好了吧,后面又给歪了。
“要不,今天咱们就不画了吧。”这个效率,估计天黑都不能画好一朵花。萧歆这回学乖了,连头都不回了,省得四爷又认为她在勾引他。
“好。”四爷说了声就把笔丢下了。萧歆还觉得奇怪,会轻易放弃可不像四爷的作风,这才悄悄扭头,差点闪了眼,四爷竟然在扯脖子上的扣子。下一瞬,萧歆就被摁在书桌上了。
“爷,是谁说的不许胡思乱想。”萧歆揪着四爷的衣襟想笑,可没一会就笑不出来了,就是连连讨饶也没用,四爷硬是在书桌上要了她两次。
这之后萧歆只要看到书桌上铺陈着笔墨纸砚就觉得脸红心跳,那天他们祸害了多少文房四宝,外面伺候的还以为他们夫妻关屋子里干仗呢,弄的满地狼藉不说,桌腿差点没折掉。
四爷更是多了一项打趣萧歆的,每每见她在认真临摹的时候总是会出其不意的在旁边说上一句还是我教你吧,非要惹的她耳根泛红才心满意足的走开。
第62章
九月二十九这天据说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诸事皆宜。八爷就是在这天娶侧福晋的。
萧歆都穿戴整齐出来了, 四爷却还歪在榻上逗着小五玩。“时候差不多了爷, 再不换了过去, 新人都要上门了。”衣服就在屏风上放着,这人就是动都不动一下, 还跟小五你来我往的哦来哦去,好像还玩的特别起劲儿似的。
萧歆过去就把小五抱了起来,让一旁的奶嬷嬷抱回去,转头又催了四爷一回。
四爷这才坐起来,“难得空闲能在家偷会儿懒,总会有这些烦人的事来让人没得安生。”说着站起来,示意萧歆替自己宽衣。
“您也就陪孩子的时候才偷会儿懒爷,平时还不是一头扎在书房。”萧歆把双手绕到四爷身后替他束腰带,手还没收回来,倒是被四爷给搂着了。
不管有意无意,四爷都当萧歆这是在抱怨, 这便在她后背抚了抚, “爷冷落你了,晚上回来一定好好弥补。”
嗅着四爷身上淡淡的香味, 萧歆才不感动,“您少来了爷,也不知道是谁得了便宜,说的自己多不容易似的。”把人推开,扣好腰带, 再掸了掸四爷的肩头,“咱们要不坐轿子过去吧。”
四爷挑眉,觉得福晋现在越来越有情调了。
可萧歆真没想那么多,不过两步路,走着过去又有点晒,坐马车吧才动起来就到地方了,轿子就方便多了。
所以被四爷拉进他的轿子时,萧歆都没明白这位在高兴什么,还不住打趣道:“咱们家不会只有这一顶轿子了吧爷。”四爷的轿子虽说换了郡王专用的,宽敞是比以前的宽敞了,但也不至于能坐下两个人,一个人倒是很松快。
四爷二话没说,就把萧歆拉着坐到了自己腿上,美其名曰省事,其实还不是想借机同福晋亲近一二。
这些日子真就除了刚回来那几天腻歪在一起,后面这些日子还不是有处理不完的事,加上有时候同戴先生谈起事情来,经常都是到半夜,又恐回去扰了福晋的眠,好几天都是直接宿在书房。
萧歆搂着四爷的肩,知道他在外面最是正经,不至于胡闹。这便顺口说了一句南迪的事,“这过了年可就十二岁了,她的亲事,爷可有什么章程。”
四爷也不过说了句,“太子家都有格格十三岁了,如今不是也一点动静没有。咱们不急这个,慢慢挑吧。”
萧歆就觑了四爷一眼,这不是不急,是舍不得吧。就知道这事不能提,萧歆都能明显的感觉出四爷的热情在慢慢消退。她也不去说破,又问道:“那小五的名字呢,还是等过年的时候再求。”她倒是没有太过执着,叫小五也挺好的。玉碟也不是谁家生了孩子就给上的,都是有固定时间的,集中一批的时候再请出来添加重修。就是弘旭的名字不也还没入碟。
四爷就突然发现,这福晋想要转移他注意力的时候,往往一句话就能做到。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一句话就能把他撩起来,而她自己却不自知。
这便趁还有几步路的功夫,四爷咬着萧歆的耳垂说了些夫妻之间的私密话。
而为了脸面,八福晋到底还是打扮的大方得体的在内门待客。
萧歆到的时候正好其他几家福晋也是刚刚到,大家三两个凑堆进去还省了跟八福晋寒暄。
“你说八爷这办的叫什么事,也不怕把八嫂气的在今儿就生了。”进到厅里刚落座,十四福晋就在后面小声嘀咕了句。
“不能够。”五福晋接了句,“就她那要强的性子,就是真要生了估计都会忍着。”
三福晋跟着叹息,“早先也没听说什么,怎么忽然就要娶侧福晋,还是一家子的。四弟妹你离的近,可有听说什么没。”
这话问的,也就是那个大肚婆闹上八爷家的事没被宣扬出去。
萧歆就道:“虽说我们两家离的近,不过我这些日子光顾着养孩子了,这一天到晚的也是顾头难顾尾,哪里还有这闲工夫关心外面的事,就是弘晖去营里,我这做额娘的都没时间操心。”
就这一句话,听到各人的耳朵里也是有不同的理解。有认为这是在炫耀儿子多,也有认为这两个妯娌是不合了。
总之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往后再在这两位面前说话也都有数了。
等新人进门后,萧歆隐约就看出了端倪。虽说旗装宽松,喜服更甚,但到底是生过孩子的,从新人走路的姿态上就可以看出一二。更何况她脚上若隐若现的绣鞋不是花盆底,而是平底的。左右又有两个伺候的搀扶,看着像是矜贵的娇小姐,其实像足了孕妇。再加上本身就心存疑虑,一下也就对上了。
这个举动真是很大胆了,以八爷的为人,犯得着为个女人冒这险,就算这个女人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大不了纳回来就行了。这样劳师动众的又是给安排身份,又是高规格的娶进门,就不怕八福晋闹个没脸没皮,那时候就真的收不了场了。
再想想又不对,世人都以为八爷娶进门的侧福晋是个黄花大闺女,这一进门就生了,就是母鸡孵小鸡它也得个把月呢。这茬他将来又该如何解释?
这边混想了一通也没想闹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那边新人都已经行完礼了。
还是三福晋说了一句,“这姐妹俩共侍一夫也不知道是良缘还是孽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好接话,又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八福晋那边。
只见她微仰着头,高傲的像只孔雀,目送八爷把新人带走,眼睛里没有伤心难过,而是一片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