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之争
冉姒看着他含笑的眉眼许久,放了他的手,轻声道:“无事……”
“听秋江说,你今日晚膳吃得少,我给你熬了小米粥,起来吃一点再睡。”季倾墨把冉姒扶起来,还给她披了衣服。
冉姒下了床,边穿鞋边小声嘀咕:“真是个多嘴的丫头。”
“我到觉得是个乖巧的丫头。”季倾墨笑笑。盛了一小碗小米粥放在桌上。
冉姒拿了勺子,舀了一小口,放进嘴里细细品着,而后有些难以置信:“这真的是你亲自熬的?”
“难吃吗?我第一次熬这东西。”季倾墨听她那样问,便从她手中拿了勺子,尝了一小口。
“不难吃……”冉姒抢回勺子,又舀了一勺粥,低声道。
“嗯……比你们妙手堂的厨娘熬得好些……”季倾墨忍着笑。
冉姒听了,窘了窘,脸都红了几分:“难吃你不吃就是了,反正以后也吃不到了。”
她以后才不要再给他做吃的,又拿这个笑话她。
这话冉姒说的是一个意思,可季倾墨听着又是另一层含义了。
原来的笑变得有些牵强,淡淡道:“嗯……”
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离开他。
冉姒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喝了一碗小米粥之后,有了一些饱腹感便不再吃了。
“若是吃饱了,我们就休息吧。”季倾墨说着,径直走回了内室。
冉姒见了,立刻起身追了过去:“你进里面去做什么?”
季倾墨忽然停住脚步,冉姒走得太急没注意,一下就撞进了他的胸膛。他低笑几声,顺势把她揽进了怀中。
“这可是我的房间。”温柔低沉的声音流淌进了她的耳蜗。
“这是我的房间!”冉姒宣誓着她的主权。
“娘子,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夫君一直都是住在这暖园中,住在这间房中,睡在那张床上的吗?”季倾墨微微上扬的嘴角,昭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还真没有。
“不过从前几日起,这里的一切就都归你了。”
“……”他虽然这样说,可是冉姒觉得后面一定还有陷阱。
果不其然。
“只是为夫如今唯一的住所都给了你,已经无路可去了。娘子难道就不打算收留一下?”
“……”冉姒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轻哼一声,转身上了床,不再搭理他。
季倾墨看着她的背影轻轻一笑。
对付阿四,果然还是要无赖加厚脸皮一些,方能成功啊!
季世子奸计得逞,心情颇好地爬上了床,顺便把美人揽入怀中,安然入睡。
待药圃全部拾掇好后,冉姒在药圃的附近的亭子中摆宴,邀了后院中各院的美人前来,美其名曰:赏花。
今日,莺莺燕燕的美人们皆被齐集一堂,比那春日里的百花还要娇艳上几分。
“这满园的花被世子妃改成了药圃,看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听说那日,芜妹妹还与世子妃见了一面呢。”
说话的是雪夫人,是刘家从那百花楼里赎身出来的花魁,生得千娇百媚,特意送进了世子府,意图将季倾墨拉拢得更近一些。
虽同出自刘家,可因着刘娇和芜夫人嫌弃她出身低贱,而她又厌恶那两人的假清高,因此三人一直相互给对方找不痛快,谁也不让着谁。
芜夫人那日被秋雪掌掴了二十,脸颊都红肿起来。虽然后来上了药,现今消肿了不少,可还是有着十分明显的痕迹。
“不过是个刚进府的女人罢了,嚣张不了几日。等到世子腻烦了她,指不定谁教训谁呢!”芜夫人冷哼。
“世子妃始终是世子妃,谁也不能高了她去。”唐乐乐抱着承勇坐在一旁。
坐在她旁边的云夫人瞧了她一眼,很快又把目光移开低了头。
她是云侍郎的庶女,父亲为了拉拢季倾墨,把她送进了世子府。与刘娇她们不同,她生来就胆小懦弱,在这府中不求得到世子的宠爱,只求能好好活下去。这些人的纷争,她一向是能避则避的。
“……”刘娇抬眼看了一眼唐乐乐和她怀中的承勇。
没想到往日里从来不参加她们这些聚会的唐乐乐居然也来了,还带了她儿子。是想向冉姒示威不成?如此一来也省得她麻烦了。
淡淡勾唇,露出一抹冷笑。
“姐姐,那些花可是你费了好大功夫才移植到这府中的,怎容得她说拔了就拔了?”芜夫人嚷嚷道。
刘娇皱了皱眉,连瞧她一眼都不屑。当初父亲怎的将这个没脑子的送了进来?
“这都已经变成了药圃,还有什么可说的?再者说,世子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叫嚷个什么劲儿!”
刘娇最生气的不是冉姒把她辛辛苦苦的培植的花草给拔除,而是季倾墨对此毫无反应。他竟未为她说过一句话!
“世子妃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你只是区区一个庶女。这云与泥一般的区别,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嚷嚷?”雪夫人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