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滚进来!”韩卓言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暗卫何康,冷声喝道。
何康连忙走了进来对韩卓言下跪行礼道:“王爷,属下已经查到京城关于王爷的流言是从城西开始的,而且是一天之内在好几家茶馆酒楼中传出的,说明传谣言之人定是不止一人,还是有计划的只等王爷离京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那可有查到是什么人传出的?”韩卓言问道。
“据酒楼和茶馆里的伙计说,说出这些话的人大多都是生面孔,而且只那天之后也再没去过,线索也就这样断了。”何康低头道,他觉得这些人都应该不是一般的百姓,做事滴水不漏,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反而让他觉得可疑,就像是他们这些受过训练的暗卫一样。
“你这是告诉我你还是什么也没查到吗?”韩卓言冷声问道。
“是属下无能,不过属下觉得他们这些人的做事手法反倒有些可疑,不像是一般的百姓,倒像是暗卫,不然也不可能如此的滴水不漏让人查不到一点的痕迹。”何康道。
韩卓言闻言沉思片刻道:“如果真的是暗卫的话,在京城里可没有几个人身边是有暗卫的,既然找不到线索那就按着暗卫的线索去查,还有杜青林也给我查查他最近可又什么动作?”
“是,属下明白。”何康道。
“下去吧”韩卓言不耐的挥了挥手,颓然的靠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他现在需要让自己好好的静下心来想一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似乎是从江南水患开始的,这次的江南水患就像是一个专门为他挖好的陷进,只等着他自己积极的往下跳,挖坑的人就开始一点点的埋土,如今这土都已经快要埋到他脖子了,他还都没有弄清楚倒是是谁挖的坑?让他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如今林太尉被罢官,母妃也被贬为林嫔,又失去了众多他多年来费心费财拉拢的官员,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全部都这样毁于一旦,这让他怎么不恨?他都恨不得把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碎尸万段!
脑中杜子衿的面容突然的一闪而过,惊得他猛的坐直了身体,他突然的就有了一种让他觉得可怕又不可置信的预感,他突然觉得杜子衿会不会就是这一切的背后计划人?从那次在树林中他设局救她却被她丢下,再到那次百花宴上母妃和他在此对她设局,却依旧被她逃脱,这每一次她都好像是无辜的,好运的,但如今再联想起来却觉得这根本就不只是她的好运巧合,是她一开会便看破了所有,却不动声色的逃脱,还都每次给了他难堪。
若真的是这样,那以杜子衿的心机要安排这一次针对他的陷阱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可他依旧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若说前两次她的逃脱是她的聪慧和运气好,可这一次的江南水患是她不可能事先预料到的,她也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设下这么一个连着一个环环相扣的局,可他这一次的惨败是事实,若这次的事情真的额呵杜子衿有关系,那他以后便再不能小看杜子衿!
言王被禁足,林太尉贬官的事被禁足在自己寝殿里的林嫔是还不知道,她甚至都还在等着言王回京扭转局势,然后她还依旧是以前的林淑妃。
厚重的殿门被打开,一抹阳光随着一个身影步入殿中,殿门再次关上,隔绝了阳光那抹身影却清晰了许多。
“你来做什么吗?看我的笑话吗?”林嫔坐在大殿靠窗的软塌上冷眼看着走进来的皇后,冷声道。
“你现在还有什么笑话是我没看过的?都已经看的腻了!”皇后站在大殿内冷笑道。
“你…呵!那你就随意的看吧!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林嫔冷笑道,只要他的儿子言王顺利登上皇位,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皇后和六皇子,除掉所有她觉得碍眼的人。
“是呀,怕是以后都要看不到了,所以今日才来好好的看看林嫔,不然以后想起林嫔时都记不得长什么样了!”皇后故意
”皇后故意曲解了她话中额意思,讥笑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嫔冷声道。
“林嫔这是还在等言王回京吗?”皇后微笑着看向坐在窗前的林嫔问道,漫不经心像是闲聊的语气却让林嫔觉得心惊。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嫔愤怒道。
“言王前几日便已经回来了,只是被皇上直接禁足在了言王府,皇上已经下了圣旨”皇后突然停顿,微笑着看着林嫔继续道:“言王禁足一年,林太尉革去官职贬回老家,所有涉案官员一律罢免,皇上这一次还真是够狠心!”
“你胡说什么?皇上怎么会这样对父亲?”林嫔不可置信道。
“林嫔跟在皇上身边也有快二十年了吧?怎么就还是如此看不透?对于他来说除了他手中的权利其他的都是可以随时牺牲掉的牺牲品罢了!”皇后冷笑道。
林嫔颓然苦笑,她不是看不透,只是不想看透,她和皇后不同,她对皇上是用了心的,从当初皇上还是太子时她便一直的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爱着他的,可她能感觉得到皇上即使一直宠爱她,他的心也都不在她这,他宠爱的从来的都是林太尉的嫡女,后来是言王的母妃,从来都不是她!
“呵!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自己心甘情愿要嫁给他的,哪怕他当初还只是太子,已经有了正妃我也还是愿意嫁给他,即使如今他这样对我的儿子和父亲我也还是从没后悔过,所以看不看得透又有什么区别?早就注定了不可能再全身而退,”林嫔苦笑道。
这是她和皇后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的说这么多的话,她也从没想到过她会对她上一刻还想着要杀了的皇后说这些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的心里话,其实她们之间也没什么血海深仇,只不过是都被困在这深宫之中为了权利而彼此算计罢了!
“如果最后是我赢了的话,我不会杀你!”皇后道,在她心里她从来都没想过若是有一天六皇子登基后,就除了林嫔和言王,但她知道若是言王登基就一定容不下她们母子,所以她必须赢。
林嫔闻言一阵大笑,“那我还真是要谢谢皇后了!”
皇后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林嫔的寝殿,在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可怜人?可也依旧有人挤破脑袋的往里钻,进来了便是一辈子都再也出不去了!
京城里的消息不过一天时间暗卫便送到了韩辰皓的手上,和杜青林一样,韩辰皓对于这次的结果也是比较满意的,即便是言王只是被禁足,他也不会再让言王能翻过身来。
一连几日的大量放粮,苏州的灾民已经基本的稳定下来,连江南其他灾区在收到粮食后也都慢慢好转,有些受灾不算严重的地方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
不过,苏州知府苏义瞿的日子却不太好过了,自从先被杜明玉讹诈了二百万两,又给韩辰皓填补了三十万两,他这几年的积蓄已经彻底的干净了,甚至连府里一大帮人的开销的成了问题,苏义瞿日日在府里称病不出,这二百三十万两银子就像是插在他心头上的一把刀,每天的流着血,吃再多的药也都治不好他的病。
苏夫人见他这样心里很是担心,心下一横便想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在心里思虑再三后,便避退了下人,和苏义瞿在房间里单独的商量着。
“既然老爷一直放不下那二百三十万两,那不如咱就想办法把它拿回来,言王的那三十万两估计是比较难,但是杜明玉那小贱人的二百万两还是有机会的,杜明玉去了扬州,早晚也都是要回京的,来时的护卫也都已经不在了,她回京顶多也就是扬州杜府给她派几个,咱们找人在她回京的路上等着,扮成劫匪把她给劫了,这二百万两银子不就又回来了?反正已经过了这些日子了,又不在苏州地界,她就是报官也查不到咱这。”苏夫人小声道。
苏义瞿闻言沉思了半晌,觉得夫人的主意倒也可行杜明玉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如今江南正值水患,路上赶路被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追究起来也难查到他这来,而且,只要让前去劫住他们的人杜明玉动了手脚,想必杜明玉也只能自己偷偷的咽下这口苦水,更不会去报官了。
“就按夫人说的办!不光要劫回那二百万两银子,也告诉动手的人就说杜明玉送给他们随便玩,只要留条命就行!”苏义瞿眯起眼睛阴狠的说道,杜明玉敢这样讹诈他,他也让杜明玉好好的享受一会,定让她毕生难忘!
苏义瞿一同意,苏夫人便立刻派人到扬州杜府外每日监视着杜府的动静,只要杜明玉一启程回京,便立刻通知苏夫人安排在回京路上的劫匪,这些劫匪也都是平日里靠着偷鸡摸狗,打家劫舍过日子的混混,苏夫人雇佣他们说好了事后每人一百两,而且还有京城的大家小姐随便玩,他们自然是很乐意,早早的就等在通往京城的官道边。
杜明玉这边由苏义瞿的护卫一路安全的到达扬州城后,杜明玉便让苏义瞿的护卫都回去了,自己带着九玲走到了扬州杜府门前,让九玲上前巧了敲了敲门,不一会便又守门的下人打开了大门,见到是杜明玉便又立刻的关上了门,赶紧跑去禀报老夫人。
九玲见看门的人看了门又关上,一头雾水的回头看了看杜明玉,这杜府她是没来过的,怀疑着是不是杜明玉走错了门?
“等着吧!”杜明玉道,想必定是老夫人还在为她伤了李家人又私自跑回京城的事生气,但她也毕竟是杜家的人,说什么也都不会不让她进门的。
两人在门外等了半晌,杜府的大门终于又打开了,这一次走出来的是三夫人马氏,她本是在老夫人那请安的,正好碰上下人来说明玉小姐回来了,问老夫人让不让进门?毕竟当初冯氏带着杜明玉私自跑回京城后,老夫人曾发过话,再也不让这两人进杜府的大门。
“不让她进来!杜府没有她这样的小姐!”老夫人气恼道,即便是已经时隔半年之久,她也只要一想起辐射杜明玉做的那些事她就气愤不已,没想到杜明玉竟然还有脸回来!
“老夫人不要动怒,不想让她进来那媳妇这就去打发了便是,何必动气再仔细伤了身子!”马氏笑着自告奋勇道,想着再老夫人面前好好的讨好讨好,如今这杜子衿也已经回了京城,只要她能得了老夫人的欢心,这以后的好处自是不断。
于是马氏便来到了杜府门外,看见杜明玉身边就带了一个丫鬟,连个马车都没有,更是没有见到冯氏的心里不禁觉得有些疑惑,不知这杜明玉是怎么到的扬州城?总不能是带着个丫鬟走路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