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萧目光微闪松开了杜子衿的手腕,依旧的面无表情,只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他清冷无波的眼眸中还是有过从严肃到悠然的变化,虽然很细微的让人不易察觉。
“如何?子衿她…”韩辰皓紧张的问道。
“元嬷嬷是她的奶娘?”白萧问道。
韩辰皓颔首,白萧心中便也了然,“这下毒之人倒也真是心思深沉,不过她好像并不想要杜小姐的命,杜小姐虽因幼时吃过元嬷嬷的母乳身子受了写伤害,但也只是寒症,并未中了羸弱,而且,杜小姐身上的寒症也已经被调理的很好,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白萧的话顿时让韩辰皓松了一口气,可幽深的眸底依旧闪烁着冷冽,他还记得那时在扬州第一次见到杜子衿时她面色苍白身体柔弱的样子,若不是又赛神医这么长时间为她精心调理的话,她体内的寒症只怕早晚也会是要了她的命,也可见下毒之人的阴毒所在!
“老夫还记得当年杜大人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子衿来找老夫求医时,老夫就曾诧异
夫就曾诧异过一个婴儿体内怎会又如此重的寒症,而且当时的杜夫人虽说也是身体柔弱但却不是寒症,原来问题出在了奶娘身上,这下毒之人还真是狠毒,竟用如此阴毒的办法加害一个孩子!”赛阎王不忿道。
“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的,不论是谁,本王都是让他付出代价!”韩辰皓冷声道,掌心中怎么暖都是微凉的柔弱的小手让他心疼不已,他不禁想到前世的杜子衿是否也遇到了赛神医,若是没有,她又是如何挺过去的?
“奶娘她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杜子衿抬头期许的看向白萧,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想到前世奶娘也是受了风寒,病了好久,请了多少大夫都没能治好她,原来那根本就不是风寒,而是中毒,到底还是她连累了奶娘!
“这是注定无法改变的,无论会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会因此而死,你能回到她中毒之前。”白萧淡漠道,说的话别人也许会听不懂,可是杜子衿却是懂得,元嬷嬷是在她重生那一年之前便中了这无解的羸弱,注定是她无法改变的。
白萧的话赛阎王听的是一头雾水,可看看杜子衿和韩辰皓却都是没有一丝的疑惑,也就是只有他一人听不懂,张嘴想问,最后却又放弃,不该他知道的即便是问了也的不到答案。
白萧离开时院子里已经满是暮色,他知道他今日是让杜子衿失望了,在他来之前他便就知道一定会让她失望,所以他犹豫的很久,但到底也还是来了,不过即便是她失望伤心,她的身边也有让她忘记伤痛的人,只可惜那个人不是他!
送走了白萧,赛阎王自是识趣的自己离开,韩辰皓今日也是几乎一天都没回府,可是看着失落颓然的杜子衿他便放心不下。
“我没事,你回去吧,我等下还要去母亲那里用晚膳的,你也要去吗?”杜子衿见韩辰皓依旧迟迟不提离开,便也知他是在担心自己胡思乱想。
其实弄明白的真相,虽然一时有点接受不良,但她的心里反而冷静了许多,这真的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就像白萧说的,她不可能回到奶娘中毒之前,便就是能回到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婴儿的她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如此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好好的陪奶娘走完最后这段路!
韩辰皓低头认真的看着杜子衿片刻,见她确实没有了上次那样的慌张忐忑便也稍稍安心,点头柔声道:“嗯,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
杜子衿微笑着颔首,送韩辰皓出了房间,看他纵身一跃黑色锦衣上金色的轧边纹在暮色昏黄的阳光下如流行一般的一闪而逝,消失在天边的暮色中。
她又驻足望了良久,看着天边越来越沉的夕阳,心思快速的在心里回转,若真的是在她出生没多久元嬷嬷便就中了羸弱,那下毒的人便依旧还是在京城,甚至就在杜府!可时隔这么多年,她该如何找出那个人?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杜子衿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陪着元嬷嬷,元嬷嬷并不知道白萧来为她看诊的事,但看子衿时常的看着她出神,神色凄然,便也能感觉到一些,她虽心里不舍,但也并未表现出来,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她说的,这辈子有子衿这样的主子,如此的真心待她,挂念她,她就是死也无憾了,只希望能坚持到子衿大婚,她也就真的没有遗憾了!
第三日便就是楚心眼睛恢复的最后一天,杜夫人便一大早的派春喜道杜子衿的院子里询问今日她要不要一起去状元府,杜夫人也知道这两日子衿一直都在陪着元嬷嬷,但她并不知道元嬷嬷的病情,子衿只是跟她说是一般的风寒,她也问了赛神医,得到的也是一样的答案,便也就安心了,毕竟这风寒对于赛神医来说那就是不能再小的病了。
春喜到了杜子衿院子时,杜子衿也刚刚起床,春眠手臂上的伤已经好了,便也就不在让老三做饭,而是自己动手,老三在一旁帮着,杜子衿便也就没有再到母亲的院子里蹭饭,而是再和元嬷嬷一起吃饭,昨日她便也就和元嬷嬷说了今日又事要出府一趟,楚心如此重要的日子她怎么可能不去?
便直接和春喜一起到了母亲的院子,一起用过早饭后便坐着同一辆马车除了府,这一次赛神医并没有一起,用他的话说他若是去了那边就是对自己的怀疑,他相信楚心如今已经好了,根本就不需要他再去。
杜子衿倒也真希望就像他说的那样,让楚心这次顺利的度过这次的磨难,早日和莫思聪完婚。
这三日的状元府中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可一连两天的的失望让人渐渐地紧张起来,昨晚莫思聪更是在楚心身边陪了一夜,若是今天楚心的眼睛依旧没有好的话,那也就是她以前受得那些苦全都白费了,甚至以后也都没有了恢复的可能。
由于头天夜里莫思聪陪着楚心说了很久的话,睡得比较晚,第二天一早便也就起的晚些,但莫夫人却是紧张了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更是早早的起身便到了楚心的院子,听丫鬟说莫思聪再也,两人也都还没起,莫夫人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她知道儿子也只是担心楚心才会留下的,两人也更是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便转身走到偏殿等着。
房间内,莫思聪幽幽转醒,睁开眼低头便看到正躺在他怀中还在熟睡的楚心,晶莹如雪的脸颊透白红润,浓密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仿若羽毛一
仿若羽毛一般轻划过他的心间,痒痒的,酥酥的,伴随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朱润绵软的唇瓣吐气如兰,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在靠近一点,当唇瓣感觉到略微有些温热,绵软的触感时,莫思聪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可离开却又是那么的不舍,微微闭眼,舌尖轻触又很快的收回,再次轻触,慢慢的吸允着,像是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欢喜激动的想要探索的更多。
唇瓣上的酥麻和呼吸的不通让楚心皱着眉头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入眼便就是一张近距离让她觉得有些熟悉的脸,微微颤动的眼睑带动着微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的颤动着,楚心眨了眨眼睛,肺部的缺氧让她难受的推了几下莫思聪,唇瓣被松开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脑袋也慢慢的清醒。
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无比清晰的面孔,惊喜的叫道:“我能看见你了!我的眼睛可以看见了!”
正懊恼着刚才一时没忍住做了坏事还被楚心发现的莫思聪亦是惊喜的看向楚心已经恢复了明亮的眼睛,心里的喜悦让他一个翻身便把楚心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怜惜的拂过她的双眼,温热嫣红的唇瓣再次压下印在她轻微颤抖着的眼睑上,一路流连再到刚才就已经被他蹂躏的晕红唇瓣上。
…。
杜子衿和杜夫人到时状元府里已经是一片的欢天喜地,人人都挂着笑意,杜子衿和杜夫人见此情景便也放心了,直接走到楚心的院子,便看见房间内莫夫人和莫思聪正围着楚心笑容满面的说笑着。
“楚心!”走到门口杜子衿便轻快的叫了声,只见楚心转过身呆呆微愣的看着杜子衿和杜夫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杜子衿和杜夫人的长相,有些相似,一样的柳眉杏眼,一样的温婉娴静,但杜子衿却又多了些清冷大气。
“子衿姐姐?杜伯母?”楚心欣喜的像一只欢快的雀儿飞到杜子衿和杜夫人的身边,亲昵的抱着杜子衿的胳膊,“以前想过子衿姐姐和杜伯母定都是美人,可今日一见倒是比楚心想的还要美上几分!”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快让伯母悄悄,这双眼睛有了光亮真是越发的灵动,莫公子这下是捡了个宝贝呦!”杜夫人笑着打趣道。
楚心腼腆的红着脸偏头看了一眼也正在看着她笑的莫思聪,对杜夫人嗔怪道:“杜伯母就会打趣楚心,子衿姐姐都要大婚喽,穿上嫁衣的样子一定更美!”
众人一阵哄笑,这下倒是该杜子衿脸红了,莫思聪亦是坦然的看着面色微红的杜子衿微笑着,这毕竟也曾是他放在过心上的人,如今已放下并且找到各自的幸福,心里有的也只是祝福。
恢复的光明的楚心像是一只刚刚被放出牢笼的雀儿,一直围着众人叽叽咋咋的说笑着,她就像是一个充满能量和热度的小太阳,让每个靠近她的人都能感觉到温暖和发自内心的快乐。
莫思聪说的对,要爱上这样一个姑娘并不困难!
午饭自然会是要留在状元府里大家一起庆祝,热热闹闹的一顿饭,欢声笑语不断,几日来的笼罩在状元府内的紧张已经随风消散,开心的商量着何时启程带楚心会一趟苏州。
最后时间就定在三日后启程,杜子衿回到杜府后便和小七商量着莫思聪去苏州一路上的安全,毕竟上次韩卓言对莫思聪出手没得逞,很有可能句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
“属下要不派老三带些暗卫一路跟着?”小七建议道。
“不,这次你亲自带人去,把你手下的暗卫带走三分之二,我怕这次万一韩卓言出手,只怕必会出狠手。”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怕韩卓言也能猜到了一些当初他被陷害是父亲和韩辰皓在背后下的手,心里估计正憋着一股怒气无处发泄,若是对莫思聪下手只怕绝对心狠手辣。
“可是属下是要负责小姐安全的,属下带着人走了,小姐着怎么办?”小七不赞同道。
“我就在京城里能出什么事?而且府里不也还有人,老三也在,闲王府也不远,你还怕有人敢直接闯进杜府对我怎么样?”杜子衿道,以她现在准闲王妃的身份只怕是就站在言王面前他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更何况她一直带在杜府里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莫思聪和楚心的安全,他们出了京城才是最危险的。
小七低头沉默不语,上次肖奇诺的事情一直被他当做前车之鉴,再发生一次那样的事情就算是王爷放过他,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可小姐的决定向来是很难改变的,他也只能先答应,随后再和王爷商量此事了。
“是,属下明白!”小七无奈应道,便起身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