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先皇后在责怪他不该这样杀了她吗?
连忙俯身去探杜子衿的鼻息,呼吸若有若无,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他周末立刻扶起杜子衿,手掌扶在她背后,缓缓的传入内力,杜子衿的呼吸便也渐渐争强。
而此时破败的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一记凌厉的掌风快速的向他袭来,可他现在还并未收回传入杜子衿体内的内力,若是现在贸然收掌,不仅他自己会受伤,杜子衿也定会受不住他的内力而死,也只是一瞬,他便决定先用自己挡住这一掌。
可凌厉的一掌在就要接进他时突然的偏离的方向,打在一旁的土墙上,厚重的土墙立刻便被人打出一个大洞,尘土飞扬。
而此时王立舯也已经收回了内力,揽起杜子衿快速的后退站定,这才看清尘土飞扬中一步步向他走路的清秀挺拔的身姿正是闲王韩辰皓。
“你对她做了什么?把她给本王!”韩辰皓一步步走进,犹如一头已经暴怒的兽王,目光紧紧的盯着王立舯怀中几乎已经被血染红的杜子衿,幽深的眸中发出嗜血的光。
“她没死,是她自己找死烧了那间屋子,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这就是你看中的女子,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留她在你身边只会给添麻烦,成为你的软肋!”
昏迷的杜子衿隐约听到那让她魂牵梦绕,日日期盼的声音,挣扎着睁开了眼,迷蒙中看到了那抹让她能瞬间安心的身影,沙哑着轻唤,“辰皓…。”
声音轻若羽毛,却重重的击在韩辰皓一直提着的心上,生疼,握紧双手,再次对王立舯厉声喝道:“把她给我!不然我就让整个黑凤从此消失!”
王立舯不可置信的看着发怒的韩辰皓,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黑凤可是他母后一生的心血,他竟然就能为了一个女子要毁了,这些年他真的从来都没在乎过黑凤吗?
“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黑凤可是你母后留给你的,你竟然要为了一个女子毁了它!你…。怎么对得起你母后!”王立舯怒不可遏道,心里已经后刚才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了杜子衿。
“如果母后知道你现在做的一切,不会原谅的是你,是你偏离了母后当初留下黑凤的意愿,她从未想过让我做皇帝,那不过是你自己的意愿罢了!”韩辰皓已经不想再和他说这么多,直接运功上前去抢杜子衿,两人赤手空拳的打了起来。
王立舯一只手抱着杜子衿,只用一只手对抗韩辰皓,而韩辰皓也在处处的小心着不伤到杜子衿,但来回的晃动对现在一身是伤的杜子衿无疑是种折磨,即便是意识不清也依旧的皱着眉头,下意识的轻吟着疼。
而句句传入韩辰皓耳中便犹如诛心,越发的狠厉快速的出掌,王立舯终是不敌,受了重重的一掌,手中的人也被韩辰皓抢了回去。
韩辰皓不敢再耽误,立刻便抱着杜子衿离开,而随后而来的邵刚带着暗卫进入房中,抓住了已经受了重伤的王立舯。
这一夜,闲王府里灯火通明,丫鬟们端着一盆盆热水在房间里来回忙碌着,外间里坐着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的杜家人和楚心与莫思聪,都在焦急担心的看着里间里进进出出忙碌的人,看着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他们的心也都一直的揪着。
韩辰皓一直的陪在杜子衿身边,直到丫鬟帮她脱了身上的衣服,他才看见她伤的有多重,整个后背一片的血肉模糊,右手已经骨折,也被严重的烧伤,腿上稍好一些,但也是大大小小留着血的伤口,白皙的脖颈上青紫发乌的手印格外的刺眼。
每每子衿疼的眉头一皱,韩辰皓的便也跟着眉头紧皱,目光寒冷如冰,满是嗜血杀气,双手紧握,即便没有尖细的指甲,依旧被掐出了血。
房间内一片安静,进出的丫鬟都自觉的放轻脚步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在这个时候惹到闲王连命都没有了。
赛神医亦是面色严肃,手上快速娴熟的处理着杜子衿的伤口,额头上满是汗水都顾不得擦一下,他是大夫自然最清楚杜子衿现在伤势的严重,就说那背后的烧伤稍有不慎若是感染,那就能直接要了她的命,更不要说日后会不会留疤了,右手手臂的骨折亦是严重,恢复不好那便就从此废了。
这也是他不让子衡跟着进来帮他的原因,子衡毕竟年纪还小,虽然聪慧有天赋但到底不够稳重,见到这样的杜子衿只怕不能冷静对待,反而会添乱。
处理好伤口,赛神医已经虚脱的站着都困难,被人扶着坐在凳子上大口喝了杯茶,知道韩辰皓心里担心便开口道:“好在都是外伤,好好修养就是,绝对不能让她乱动,这样趴着睡几日,不然背后的伤口不容易长好,这几日会比较难受,你好好看着她,每日换药…。”
韩辰皓仔细的听着,每句话都记在心里,他宁愿现在睡在这的是他,受伤的是他,受苦是他,也不想看到这般全身是伤的子衿。
赛神医交代完便下去休息,走出里间,外间等着的众人便围了上来,见赛神医脸色疲惫便也不敢多问什么,确定了子衿没事便赶紧让他去休息。
众人来到里间,看到身上已经盖着薄被,面色苍白的杜子衿都很是心疼,这时的杜子衿已经要比刚才回来时看着好了很多,若是刚才的样子被杜夫人看见只怕都要直接吓的昏了过去,饶是这样的杜子衿,也都让杜夫人和楚心忍不住的掉眼泪。
“有赛神医在,子衿会没事的,你这样哭哭啼啼的让子衿听到会让她不安的,子衿就先在闲王里养伤,我们都先回去吧,这样人太多反而让子衿不舒服。”杜青林最是见不得杜夫人掉眼泪,赶紧开口安慰,看到这样的子衿他心里也很是心疼,但他却比杜夫人她们理性的多,子衿既然已经回来,好好养伤就会没事的,而且还有韩辰皓在,而现在紧迫的一国皇帝的人选,他虽辞了官,但对于这件事也还很是关心的。
众人听了杜青林的话便也就纷纷离开,韩辰皓现在无心去管他们,只是一直的守在杜子衿身边。
而夜里还是突然发起了高热,有一次吓坏了闲王府的人,赛神医休息了一会,便又被请了过来,发热本就是在他预料之内,便又让丫鬟们端进来一盆盆的冰水为她降温。
杜子衿亦是感觉着忽冷忽热的难受,脖子依旧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掐着,难受的她呼吸都是痛的。
迷蒙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那个冰冷的宫殿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感觉有人在掐着她的脖子,那种绝望和愤恨让她熟悉却又害怕,她睁开眼睛,便看到韩卓言那张狠厉可怖的脸,她恨的想要大叫让他放开,可被掐住的脖子,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杜子衿却诡异的越来越清醒,她大睁着眼看着韩卓言另外一只手上掐着的孩子,奋力的挣扎着,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回到了前世,但她只知道想要救下那个孩子,那是她的孩子。
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然直接掰开了韩卓言的手,用力的推开了他,去救他手里的孩子,可韩卓言却先一步站起身,退到杜明玉身边,两人看着她大笑着,韩卓言的手中还紧紧的掐着那个孩子。孩子已经好像没有了生气,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软软的垂着,但杜子衿却依旧不放弃。
不知何时她手中多了一把剑,她用力的抬起剑朝那两人刺去,而韩卓言和杜明玉却一动不动依旧嚣张的大笑着。
剑不偏不倚的刺进韩卓言的身体,鲜红的血顺着剑奔涌而出,染满了她的手,而一旁的杜明玉却依旧只是看着冷笑,丝毫没有害怕要躲的意思,杜子衿用力的抽出剑狠狠地再次刺进杜明玉的身体。
突然的一道白光闪过,四周的一切便都不见了,就连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也都已经不见,鼻翼间是清冽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她一身干净的白色衣裙,手上的剑已经不在,鲜红的血也都不在,四周是是一个种着茉莉花的花园,明媚的阳光暖暖的晒着,明明很暖却让杜子衿依旧感觉的冷。
她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可却又想不起这里是哪?不自觉的抬起步子往前走,走到花园旁的走廊,看着这条长长的走廊又不自觉的往前走,她想要停下,可心底里却有个声音再告诉她继续往前走。
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间厢房,房门开着,明媚的阳光斜射进厢房,明亮的阳光下是一半的高大身影,那身影让她觉得熟悉,就单单只是看着就已经是泪流满面,步子不自觉的加快,走到厢房门口,才发现这是一件书房。
书房内,临桌而站的是一身黑色锦衣,面容英俊的男子,幽深的黑眸如墨汁一般,清冷凛冽,定定的看着书桌上的一副画,画卷垂落在书桌沿下,她可以看到的是苍劲有力却又挥洒自如的字迹,仅从开始的几个知,她便猜出这是一首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不自觉的轻念出,连她自己都顿时一震,这是一首和她有关的诗,是巧合,还是有意?而这人又是谁?这画上画的又是什么?
杜子衿慢慢走进,那男子却依旧没有察觉到她,杜子衿低头视线落下画上,却整个人都震惊的愣住了。
画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看上去是要比她现在还稚嫩一些,顶多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身淡黄色衣裙,手中捧着一大把的茉莉花,站在茉莉花中,笑容如春日的阳光般灿烂,暖暖的让人忍不住也被感染到想笑。
可她的画像为何会在这?是这黑衣男子画的吗?那他又是谁?
杜子衿抬起头仔细的端详着依旧低着头看画的男子,那面容明明陌生,却又让她觉得熟悉他的气息,让她想要靠近,就这样看着,心里泛着点点的酸痛。
男子突然抬头看向他,清冷的眸光中破碎出一道璀璨光亮,可目光却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子衿,你是吗?”清冷的嗓音带着写沙哑期盼,可随机他期盼的眼神便渐渐被失望掩盖,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她怎么会来这?她现在是皇后,呵!皇后…。是不是当初我再努力一些,她便就是我的皇后?”
杜子衿此时已经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有关于这还男子的记忆一点点的涌现在她脑中,黑夜中他抱着她飞过安静的街道,陪她在窗前赏月,给她唱着清扬的曲调,变着花样的哄她喝药,在她生病发烧时用他冰凉的大掌敷在她的额头,整夜整夜的陪着她。
可有关的记忆中全部都是黑夜,直到她又生了一场大病,记忆中便再也没了他,消失的不留一丝的痕迹。
韩辰皓,他就是韩辰皓,原来是自己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