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他说完就走,宋宜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神,等回过神来,早不见了他人影,反倒是灵芝和宋珩打打闹闹地进了屋。灵芝一进来,看见她醒了,先是一乐,“县主你醒了啊。”

她还未出声,灵芝赶紧抢先告了宋珩一状:“县主您瞧瞧,您这才刚病着,珩哥儿就借着来给您送补药要抢您的宝贝,这坛子雪水您可交代了好几遍要好生照看着,夏日里好拿出来送人的。珩哥儿也忒没理,非要硬抢。”

宋宜也不知在没在听,好半晌,迷迷糊糊地抬头觑他俩一眼,心不在焉地道:“赏他罢。”

灵芝:“???”

宋珩得了这坛子宝贝,冲灵芝“切”了声,“你看吧,我就说忒小气。”

他功德圆满,懒得再逗灵芝,一溜烟地跑了。出得门来,沈度候在廊上等他,他一见着沈度,方才和灵芝打闹的好心情便减了几分,默默白他一眼,将怀里抱着的坛子扔给他,“雪水煮茶作诗,这是你们这些酸腐文人才做的事,我可不稀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度接过,又听他道:“这可是我姐新岁初每日早晨亲自去采的,手上伤都没好全,可半点没经过旁人的手,谁还不知道是送你的,你要摔了我跟你没完。”

沈度闻言,默默将坛子抱紧了些。

宋珩没忍住嗤笑一声,大跨步向前走去,不料刚一出园子,双瑞这嘴碎的又候在门口等他,他刚要斥他几句,双瑞知道要挨骂,赶紧先开口了:“珩哥儿,王爷急着找您呢,您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我能干什么坏事?”宋珩话刚一出口,余光瞥见刚走出来的沈度,暗骂了声见鬼,就听双瑞接道,“说您要是带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回来,就让他自己滚过去见王爷。珩哥儿,您别是把什么金丝雀带回来了吧?”

第37章

“雀你个鬼啊!”宋珩赏了他一个爆栗子,“不是让你好生看着么,我爹怎知道我又干了什么?”

双瑞委屈:“珩哥儿您什么时候让我看着了?”

宋珩:“……”

沈度倒是不疾不徐地走近了,宋珩看向他,“得了,托您的福,又要挨揍了。您可没坏规矩吧,不然板子就要变军棍了。”

沈度没忍住一笑,“你去吧,我自个儿去会会王爷便是。”

宋珩一哽,“哟,你还挺自大的,私入县主闺房,我爹就是叫人把你打死,也没人敢说他句不是。”

“我说真的。”沈度先一步向前厅去了,“你别来,我保你没事,你要来了,王爷要上手,我可就拦不了了。”

他说完就走,宋珩目瞪口呆,看向双瑞,“嘿,他这人还挺狂。”

他话还没说完,沈度已经顺着游廊走远了,他到前厅,自然有小厮迎上来给他引路,到会客厅,宋嘉平正坐在案前翻一本旧册,黄纸破败,似乎风一吹就要散了,他却看得认真,沈度冲他行了个大礼,他头也没抬,“上门做客,连大门都不知道走?”

“王爷贵人事忙,府上一举一动倒还一清二楚。”

宋嘉平忽地动了怒,“文嘉本就是个没规矩的,你不劝着点,还跟着学,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沈度:“……王爷消气,别口不择言。”

宋嘉平也不请他落座,他也闲得自在,从窗缝里去看那一池碧水,上次来的时候池边海棠尚且还是花骨朵,此次再度造访,却早已零落成泥了,他有些晃神,想起上次宋宜便在这里同他道破那句“我有所念人”,心里忽地有几分不是滋味。

宋嘉平翻完册子抬起头来,瞧见他在看窗外,随口提了句:“这海棠花树也十多年了,文嘉出生那年,特地为她栽种的,你应当见过。”他说着不自觉地笑了声,“这丫头小时候很喜欢海棠,倒不知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了梅花。”

沈度低低“嗯”了声,没搭话。

宋嘉平同他说起正事:“昨夜之事,若陛下没为文嘉开这个金口,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你打算怎么办?”

沈度醒了神,老实答道:“刘昶不敢动我。北衙揣摩着他的意思,想栽赃我一次,但等这事传到他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栽赃?”宋嘉平讥诮地笑了声,“你昨夜是没在含元殿,还是没同文嘉在一块儿?”

沈度哑口无言,作了个揖,“王爷恕罪。”

“你手里还握着他什么把柄?”宋嘉平看向他,正了色,“刘昶这人心眼小,没道理过了这么久还留着你的命,你还有后手?”

沈度点头。

他不细答,宋嘉平没再继续深问,只是叹道:“你何必盯着他不放?当年之事,一定要追查个清楚么?其实也没什么好追查的,你便是查清楚了又能如何?故人总不会再回来了。”

沈度默了默,道:“生恩难负,养恩难忘。”

宋嘉平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也是固执,也罢,由你。不过,我还是怕你在这事上太过执念,若是有朝一日,你因为这事负了文嘉,我还是上次对你的那句话,我不会顾念旧情,定不会饶你。你既在查当年之事,想来也查过我,便知道我没什么善心,心狠手辣的事做得不少。你若负她,你查过的那些人的下场,”他意味深长地盯了沈度一眼,才缓缓接道,“你的,总不会比他们好。”

沈度低声应下,“我这一生,做完这两件事便足够了,也没有什么别的盼头,总要在她心上多花些心思的。”

宋嘉平望了眼窗外那池春水,“她母亲生前最是宠她,走前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婉婉这孩子也是个骄横的性子,听不进劝,你若负她,我怕她会出事。所以,你可想好了?你当日在北衙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沈度愣了愣,没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咂摸着“婉婉”这个字眼好一会,然后才郑重道:“当日是晚生愚钝,王爷放心。”

宋嘉平这才笑了,“你既自称一声晚生……”

沈度知他的意思,犹疑了会,改了口:“见过世叔。”

“你当日不拿那玉来问我,我也不敢确定。”宋嘉平迟疑了会,问,“褚老头怎知道你身份的?你的性子,不像是个会主动告诉旁人的。”

沈度迟疑了瞬,似是难以启齿,见他执意要问,才道:“……认出来的。当日我自请到御史台之后,首辅大人不知怎地就留意到我了,非说我同我娘长得有几分相像,日日赖在我宅子门前不肯走。”

宋嘉平笑得身子发抖,好一会才停下来,仍是乐不可支,“褚老头也是个痴情人,为了你娘可一生未娶。”

明知他是逗趣,沈度脸色还是黑了几分。

宋嘉平适可而止,又道:“好在当年你娘常在深闺,没几个人见过,确实有几分相像。否则你在朝中,未必安全。”

“无妨,这皇城脚下,便没有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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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平点头,“听口气,陛下想把文嘉指给七皇子。若是刘昶,你兴许还有法子,那不过是个半大小人,你怎么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