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惧在,梁挽无言以对。
“不如你再好好感受一下?”他刻意拉长音,语调听上去隐含着危险。
梁挽猛摇头,用这辈子最可怜也最真挚的语调:“我腿现在还痛,腰也痛,明天还要早起,”
陆衍眼神幽暗,手指暗示性地擦过她的红唇,轻声道:“不着急,我们总有其他办法的,不是么?”
以为是一场皆大欢喜的解决,温馨地散步,温馨地回酒店,再温馨地相拥入眠,可发展到后头,剧情陡转急下,她再度成了不可描述的女主人公,在他时而凶悍时而温柔的惩罚里,揪着床单发抖。
男人的体力无穷无尽,无尽又无穷。
永远流不完的眼泪和汗水,成了她这一晚最后的记忆。
***
梁挽第二日早晨暂时销假去abt重新报道时,腿还有点虚,她强烈谴责了陆衍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并拒绝了他要陪她上楼的请求。
陆少爷自知理亏,没强求,安分坐在车里等。
她走到三楼排练室外,发现来的舞者并不多,寥寥十来号人,全是秋季《卡门》剧里有重要角色的。
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兴许是因为她要出演女主的缘故,梁挽明显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异常热络,总之人情冷暖这回事,在任何国度都一样。
abt的首演坦白来讲并不算顺利,黑天鹅出了瑕疵忘了动作,差点造成现场车祸惨案。素来严苛的巴兰钦怎么会满意?这事故就跟刺儿一样扎在骨血里,即便后头报纸大篇幅赞美褒奖,也无法抹去完美主义心里的真相。
总之,团长大人的脸色依旧很臭,鹰钩鼻和过薄的嘴唇令他瞧上去跟童话故事里的男版巫婆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现在是各位的休假时间。”他双手背在后头,眯着眼缓缓扫过面前的年轻男女,冷道:“九月就是第二场演出,预售的票现在也已经卖完了,对此,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梁挽和团员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懵逼。
最后还是她右侧的黑人老哥稳,直接用自带rap的口音表忠心:“abt是最棒的,我为能成为它的一员感到由衷的骄傲。”
巴兰钦眉头皱起来:“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只要知道,你们愿意为即将到来的盛大演出牺牲到什么地步。”
牺牲?
梁挽小心翼翼地插话:“届时加大排练强度?”
“我们的女主跳总算有点觉悟。”巴兰钦淡淡看她一眼,从柜子的文件袋里抽了张五颜六色的纸出来,在桌上铺平,指着道:“这是你们接下来三个月的集训安排。”
一张exce的日程表,各种色彩标记着不同的人。
梁挽是红色,放眼望去,九十多个代表日期的格子里被她的名字占得密密麻麻,无论是solo指导,亦或者是群舞部分,全都有她。再一看最早的排练时间,居然是六月六日。
事实上今天就已经是五月二十五号了,粗粗一算她就剩下十来天能潇洒了。
妈的,说好的一个月假期呢?
梁挽很不痛快,但是这种痛快在即将触手可及梦想面前,完全不值一提。所以,当巴兰钦例行公事走过场问她是否有意见时,她站得笔挺,一脸慷慨激昂地摇了摇头:“您的安排很合理,先生。”
隔壁几位都诧异地看着她,显然被梁挽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给惊到了。
巴兰钦下巴一抬,矛头指向别人:“你们呢?有意见吗?”
谁敢有意见?谁敢!
所有人都低眉顺眼地站着,服服帖帖地表示一切服从团长,并无异议。
巴兰钦这才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舞者们飞速冲刺下楼,在恶魔听不见的地方哀嚎抱怨,随即各自开车回去享受仅剩的假期了。
梁挽是最淡定的一个,她不怕吃苦,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话虽然烂俗,但道理毋庸置疑,她不会和自己的前程作对,也不会对几千号观众敷衍。
唯一对不起的,只有还没重逢满一个礼拜的男朋友了。
她坐上车后,就把这张排练表递了过去,陆衍随意扫一眼,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本来还想反过来安慰她两句,谁知仔细一看,脸彻底黑了:“六月六号?开什么国际玩笑。”
梁挽讨好地笑,人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还有十天啊,整整240个小时呢,我哪里都不去,就陪着你好不好?”
陆衍不吭声,神情恹恹,感觉遭受了什么致命打击。
梁挽再晃一下他的手:“干嘛?”
“太赶了。”他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而后抬眸定定盯着她的眼睛:“我尽量吧。”
梁挽满脑子疑惑,缠了他半天也不说。但接下来的几日,她确确实实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首先是电话,绵延不绝的电话,一边挂掉一边又响起,他变得非常忙碌,英语和各种语言来回切换,说英文时会刻意回避一下她。
而后是睡觉都几乎捧着的笔记本电脑,几乎无时无刻都要check邮件。她根本不清楚他在忙什么,明明他老爹陆晋明如今在集团掌控全局,生意场上的事情他在修养期根本不用插手……
至于吗?
唯一一点没落下的,估计就是他和她生命最原始的运动了。
可恶的是在她精疲力尽半梦半醒间,还能听到有人弹视频邀请过来,至于那时,他一定会走到套房的会客室去接。
梁挽挠心挠肺的,好奇心越重,他就越守口如瓶,只笑笑说是工作上的事情,搞得她以为他们家要破产了。
直到六月一日的清晨,她被人从梦中吻醒,迷迷糊糊间睁开眸,梦呓一般:“我困……”
他笑笑,用手指拨了下小姑娘长长卷曲的睫毛:“小朋友,儿童节礼物要不要?”
梁挽打了个哈欠,刚睡醒脑子都不清醒,说话傻里傻气:“如果不是小朋友还可以要礼物吗?”
“啊,这我得好好想想。”陆衍勾了勾唇,俯下身,将人抱起来放到浴缸边上,挤了牙膏搅干毛巾,二十四孝好男友地伺候她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