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傅渊倒是闲了起来,笑道:“你以为世家谁敢惹他?就算敢杀,也要杀得了才行。如今皇上可感激着越王,将百姓的心安抚下来了。”又嘲讽笑道,“若有活路可言,谁与你造反?成日无事可做了么?”

谢青岚往他怀中一躺:“这是个好法子,咱们也要学着,说不准来年就有其他事情发生,叫我们也有个解决的方法不是?”

傅渊含笑,拧了拧她的鼻尖。

眼看着要酿成的民变被越王轻而易举的瓦解了,但汤姆苏就没那么好运了。原本世人都说这是世家子之中最好的英才了,但这次的表现,也就这样吧。冀州百姓们更是将越王视为了天神,哪里管宋驰怎么样。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话,说宋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宋驰也无可奈何,到最后,宋驰被皇帝一道圣旨给召回了京城,这下可是脸丢大发了。

而宋驰回京后,和赵蕴莲一合计,原本就是皇帝不想让宋驰在那里闲着也是闲着,结果被俩自作聪明的给阴谋论,非说是傅渊又进了谗言。

原本这俩人对傅渊就是恨之入骨,现在这恨意多了一重,更是不要钱不要命了,成日都在往外跑,也不知道在跑什么。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气渐渐回暖,冀州的雪灾自然是止住了,越王收获了不少好名声回到京中,跟皇帝说什么自己在京城玩够了,要回封地去了。

一听越王要走了,京中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青岚以为,越王要回去是好事么?”傅渊抱着懒洋洋躺在床上的谢青岚,又随口道,“如今快要开春,你倒是愈发惫懒了,身子再懒也得动一动,闷出病来可不好。”

“晓得啦。”谢青岚应得很快,又坐起身子,“越王回去,可不知道这京城之中有多少人额手称庆呢。”

傅渊忽的笑出来:“蠢!”见谢青岚气急,又笑道,“不是说你。那些人也不曾想想,纵虎归山是什么意思么?”又抿着嘴笑道,“你该知道越王在军中威望极高,前些日子与洛阳侯私交甚密,虽说叫赵蕴莲撞在了咱们刀口上,但是赵蕴莲不敢说。既叫赵蕴莲吃了瘪,又卖了个人情给洛阳侯,来年即便是赵蕴莲不能生育的事情传开,也碍不得越王半点事,这借刀杀人,做得真好。”又捏了捏谢青岚的鼻尖,“昔年越王旧部,十之五六还在北疆,剩下的分散在各道。军人最为忠心,若是越王有反意,不过一呼百应的事罢了。”

“与谁尽忠,都是一样的。”谢青岚笑道,“我倒是觉得,刘平比刘寻适合那个位置。”又坐在自己腿上,“我一点都不怕,若是他真要反,你要追随他,我就把谢家剩下的家底全部给他当军费;你不追随,咱们就跟他鱼死网破。”

傅渊笑得促狭:“不过随口一说,你怎的还真以为他要反不成?”又抱着她,“咱们有咱们的日子,何必去管别人?难道脱了那身朝服,我还要日日为刘寻的江山担忧着?”

谢青岚乐不可支,笑着拱在他怀里。至于拱没拱出火来,就见仁见智了。

而好容易到了二月,窗外的树枝已经抽出了新叶,刘肃的第二封信也来了。他字体还真是疏狂,只是末尾已经如上次一样,以无比工整的字写着“二姑娘安否”。

这场三角恋,真是让人心累。

而很快,谢青岚为刘肃三人感到累的精力都没有了,因为……陆显到京城了。

对于这舅舅,谢青岚认为他的存在真就是祸害苍生!没有其他的评语!但若是他受了这些罪过之后能改过,倒也还值得。

就怕他觉得就自己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那就麻烦了。

不过,谢青岚也没有怕他的缘由。她现在是傅家的人,是丞相夫人,是端敏大长公主的义女(虽然外人不知道),还是安阳女侯。有皇帝的赐婚,有太后的疼爱(看起来疼爱),还有齐王太妃护着,怕他?!

数一数自己的金手指,好像还真挺多的,谢青岚更没有怕陆显那搅屎棍的缘由了。

但转念,如今陆显回来了,陆贞训和陆泽姐弟俩只怕好日子到头了,谢青岚和陆家闹翻,实在没有缘由日日往陆府跑。一来二去,担心陆贞训和陆泽的心情就止都止不住了。

冥思苦想,在某日秋瑟打着回家看老子娘的名头来丞相府看望谢青岚,总算是给出了一个主意——“二姑娘和泽三爷如今在守孝,虽不能轻易出门,但有个法子是可以一行的。请相国寺的大和尚们为二奶奶诵经,在相国寺操办的话,二姑娘和泽三爷都能出来了。”

☆、第143章

而秋瑟说的,还真是个好法子。

没过上几日,胡氏就说因为黄氏去的时候陆显不在,如今再在相国寺为黄氏操办一次诵经会,算是一尽心意。

黄氏这儿媳一向得陆兆南欢心,老中二当然欣然同意了。然后到了诵经会的那日,谢青岚早早的就等在了相国寺,隔得远远的看了陆显一眼。

两年过去,这货更消瘦了,站在那里就跟竹竿似的,也不知道这两年是不是吃了些苦头,满脸的沧桑,好像已经有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了一样。

眼下浮肿,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了。

好容易得了闲,便有小沙弥领了陆贞训和陆泽姐弟二人往谢青岚所在的地方来了。

虽说前些日子才见过,但谢青岚看到陆贞训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些想哭。亲热的抱了陆泽在怀中,又拉着陆贞训坐下,道:“姐姐……”

陆贞训摇头,脸上根本没有半点情绪,就像那泥塑的雕像一样:“我晓得你要与我说什么,你不必担心,他总是我父亲,除了忍,我又能如何?”

“难道他没有半点收敛?”谢青岚诧异道,“两年的日子,难道一点苦头都没吃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贞训说着,眼中尽是厌恨,“我也不晓得他这些日子在干什么,只是每日早出晚归,虽是孟浪,但也算是日日着家了。祖父那日之中不放心,差了个人跟着去了,说是去了城东的一个民舍之中。只消得别在外惹祸,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谁要去管!”

谢青岚沉沉一叹:“二姐姐,苦了你……”

陆贞训摇头:“我不苦,我娘才苦。我现在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想到我娘死前的样子……”她越说越气,手掌攒得紧紧的,“青岚,你不晓得,我午夜梦回梦到我娘,有多想叫他尝尝厉害——”

陆贞训素来是温婉的性子,又有自己独特的高傲,现在说出这话来,实在是气急了。怀中陆泽怯生生的看着姐姐,久久不曾说话。谢青岚赶紧劝道:“咱们也不说这话,个人有个人的造化,他既不珍惜,我们又何必替他说什么?”

“我与泽弟,上辈子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陆贞训声音轻轻的,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陆泽圆圆的小脸,“再有几月,我就要出孝,到时候,再来与你说说体己话。”

“如今也是说得的。”谢青岚微笑,“姐姐这么几年清减了许多,可得好好养着,女儿家根本若是坏了可了不得。”

陆贞训颔首称是,又道:“我听闻你原本今日无暇,要改个日子,却又怎么来了?”

谢青岚笑道:“可不呢,今日我原本要去我干娘哪里走动走动,谁知道又有一位贵主儿纡尊降贵去了。我不愿去见他,也就来寻你了。”

“贵主儿?”陆贞训狐疑,又一笑,“合着你不愿去见别人才来见我。”

“胡说,我可是将你放在心上,一日想你百八十遍。”谢青岚笑着打趣,没由来的想到了刘肃的信,他怕才真是将陆贞训放在心尖尖上,每日念上个百八十遍。

陆贞训脸上微微发红,也不与她计较,轻轻说:“你如今是愈发闲了……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成?自从你出嫁,是愈发贫了……你、你那日出嫁,可算是风头无两了,谁能非皇室中人出身又得了亲王世子背出去的福气?”

“是呢,肃哥哥可疼我了。”谢青岚笑眯了眼,见陆贞训脸上红晕不减,反倒是有些变重的意思。转念,想到陆贞训对刘肃不是没有感觉的,又低声道,“我听闻肃哥哥在南疆倒也是神勇,实在是不负皇上的重托。只是南疆气候特异,也算是莫大的苦楚了。”

“齐王世子英武男儿,只怕也对这些不在意的。”陆贞训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之中挤出来一样,又抱了陆泽,“泽弟来年若是有可能,也要像齐王世子一般才好。陆家是军功起家,二哥哥已然弃武从文,也不该荒废了才好。”

陆泽犹自懵懂,看着陆贞训,似懂非懂的点头,惹得陆贞训笑起来:“真希望你一直这样,小小的,不要明白这些,太残酷。”又转向谢青岚,“上次见面太过匆促,我也来不及问你。傅渊待你可好?你有没有受委屈?赵蕴莲那次能对我下手,你呢?可有被波及到?”

“没有,若是真的伤到了我,傅渊岂容他们活到现在?”谢青岚微笑着,想到宋驰和赵蕴莲,一个算半个太监,另一个成了石女,只怕比杀了他们还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