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浮瞥了他一眼:“什么朱大壮,不知道。”
见着殷楚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乔靳这才小声问道:“他怎么叫她茶茶?”
飞浮皱着眉,夹了一筷子肉脯:“我哪里知道?你忘了?咱们来的晚了。到的时候,华京好多人就在说小姐和他有点故事,说不定那时候就这么叫了。”
乔靳琢磨了一下,觉得飞浮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掌柜的是那种会让人随便叫自己小名的人吗?宽且这个殷楚,当日掌柜的对他的评价是什么?
——装疯卖傻、胡搅蛮缠、撒泼胡闹。
乔靳偷偷的打量面前这两个人。江茗每架一筷子菜,殷楚就在一旁为她解说这菜的来历和制作方法,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耐烦。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可在另一边,殷楚也注意到了乔靳,总觉得他看江茗的眼神有些不对。两人目光遇上,殷楚端起酒盏,冲乔靳点了下头。
江茗这边又上了一味名贵菜点——熊掌。
江茗从来不吃熊掌,一来是现代的黑熊养殖太可怜了,二来是熊掌看上去也没觉得多美味。她理所当然的想拒绝。
下人端了一小碟放到江茗面茗面前,江茗低头看了看那块东西,十分厌憎的将盘子推开了。
殷楚笑道:“这不是真的熊掌,是用羊肉和鱼肚、瑶柱等物炖成软羹一般,再加了豆腐,放进模子里扣出来的。”
江茗似信非信的夹了一块,放入嘴中,那熊掌模样的东西竟然真的就入口即化。豆腐的丝丝清香和去膻过的羊羹混合在一起,还有瑶柱的肥美感,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江茗连吃了好几块,最后才喝了口茶,十分满足的说道:“这个也有故事吗?”
殷楚想了想,说道:“也有。”
“讲来听听。”江茗笑着问。
殷楚缓声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有只黑熊,他的妈妈和弟弟都被坏人抓走了,他当然也很怕被人抓了去,当了中药材、成了桌上的食物。于是,他每天都不敢出门,只能窝在小小的洞穴里。后来,有一天,他想,是不是如果我不是黑熊了,我就不会被抓了呢?
于是,
第一天,他从家里找了张陈旧的虎皮,披在身上,结果险些被人打死;
第二天,他又找了一只小鹿的皮,披在身上,又险些被老虎吃了;
第三天,这只黑熊摘了很多很多的树叶,披在身上。动物们都笑话他,哪里有你这样的动物啊?可是黑熊依旧穿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茗想了想,动用起自己学生时代的概括中心思想**,严肃认真的回道:“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只有适应了环境,才能活下去。如果做不了食物链的顶端,就变成这个构造本身。”
殷楚看着她,半晌,嘴角动了动:“这个故事的意思就是……大胤不喜欢吃素菜。”
江茗:“………”她竟然以为殷楚这是自我比喻,将自己说成可怜的小黑熊!真是太高抬他了!一定是美食软化了她的心!
飞浮和乔靳在一旁见状,互相干了下杯:“庆祝掌柜的/小姐第一次拜败北。
江茗沉默的用筷子插向眼前的冬糕,狠狠的戳了两下,权当泄愤,慢悠悠的说道:“世子果真与这如意居的掌柜相熟?”
她听殷楚说了这么多,甚至连人家爷爷的事儿都知道,也想起,第一次见到殷楚之时,他就好似对如意居甚是熟稔,信手拈来。说不定自己能从他这儿得到如意居掌柜的一星半点的信息呢。
殷楚听她的意思,似乎是想见见这如意居的掌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他还没说,就听见江茗顺水推舟,说道:“这如意居看着极为风雅,掌柜的竟然还有如此才能,实在让人钦佩。乔哥之前同我讲过,他想于如意居的掌柜结识,谁知道掌柜竟然不在华京,让人惋惜。”
乔靳一听江茗突然提到自己,连忙点头:“正是如此。”
“原来是乔掌柜想见。”殷楚看了乔靳一眼,将原本口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微微一笑:“他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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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黄昏的余晖一丝一丝的褪去,好似金戈铁马戛然而止,王朝向着暖香旖旎而去。
如意居主楼上悬挂的小铃被风一吹,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梵阿彼岸的梦中之诗。
“今夜盛风,不醉不归。”江茗叫人给江府去传了信儿,说自己今晚不回去用膳了。
几人吃了几杯酒后,大抵是醉风袭人,又或许他们原本的面具之下便脾气相投,便渐渐放下戒备心,兴致愈发高了,兴起了酒令,胡乱说些自己年幼时候的荒唐事。
江茗先抽到,被问了儿时最相信的事儿。
江茗没个正形的装作戏言:“小时候我喜欢蹲在院子里看天。我想我一定是天上的仙女儿,原本不应该是这里的,后来不知怎的说错了话,被罚了,这才来了这里。”
她说完,飞浮在旁笑了:“对对,小姐总是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一问她,她还会说,在我们那儿时兴。好想真的似的。”
接着是殷楚,江茗问他:“你小时候……”江茗看着他,话卡在一半,再也说不出来。殷楚的过去何尝不是他的一种伤疤?曾经再快乐的事情,在全部成为泡沫之后,会比痛楚更痛。
殷楚也看着江茗,他的眼神与往日不同,漆黑色的眸子熠熠发光,一扫往日的那般漫不经心。或许他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什么蒙住了他的眼睛,遮住了他的锐气。
江茗眨了眨眼,嘴角微微翘起:“你小时候,有没有欺负过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