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驾!”伴着曹昌的一声,行列又缓缓动了起来。
江劭凑到前面去,拉着那老乡绅就往边上一扔,对着一旁的逻卒说道:“看好了他,等我父亲回来好好处理。”癞□□也想吃天鹅肉?等我回来,连着那陈家一起收拾了!
殷楚牵着马,一手拉着江茗往旁边走了两步,将她妥善到卫氏身旁,柔声说道:“等我回来。”
见江茗瞪着眼睛看他,殷楚又笑了笑,俯下身子,在她耳侧轻声说了句:“形势所迫,他人都在看着呢。”
他此刻又似初见那般顽劣,气息扫在江茗耳畔,声音带起的鼓噪像只狡猾的小虫,直往人心里钻。
江茗偷瞄了一眼左右,果然如同殷楚所说,众人的目光都汇集于此。她只好挤出个笑容,装作羞涩的低下头去,嘴里却说着:“你那字据要怎么办?”
“你随便写一张就是。”殷楚抬手梳整了她被风吹乱的碎发,这才满意的后退两步,又对卫氏行了个礼,翻身上马,再回到行列当中了。
桃花散去,殷楚回头冲江茗笑了一下。当真是楚郎一顾,琰琰美玉,琢琢郎君。
…………
今日之事未过多时,便又成了华京城里的下酒菜,原本说江茗不堪的那些流言蜚语不知怎的,俱都换了个说法。
“听说了吗?原本咱们听的那些江府千金的事儿,俱都是假的,是她那不要脸皮的叔婶传出来的。因着在镇国大将军府占不到便宜,这才到处抹黑人家女儿。”
“可不就是。自己亲弟弟,去了还没多久呢,就强占人家宅院,把人家姑娘送到莺街里面去住不说,还为了彩礼将这大好的姑娘许给个糟老头子。你看看今天那姑娘,长的多好看。那老头儿,都能当她的爷爷了,也好意思厚着脸皮叫屈。”
“还有那叔婶家的儿子,听说是因为这姑娘现今成了江府的千金,想要攀高枝儿,轻薄人家,结果被砸了脑袋。还好意思说之前就是一对,我呸!之前两个人还算是堂兄堂妹呢,他也下得去手?先前人家没用的时候就想卖个彩礼钱,如今觉得有用了,又转过头来攀附,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我那邻居老王,你们都知道的,他那媳妇的侄子的远房姑姥的孙媳妇是临安府的人,听说这儿子天天拿着银子在妓坊里呆着呢。”
也有女子跟着嗟叹:“昭南王世子长的是真的俊俏,原本以为他只会无赖,没想到对起自己的心上人,竟然也是那般柔情。”
“管他对外面人怎么样,能为了我在天下人面前站出来讥讽,我也乐意嫁。”
“你想嫁?人家还不娶呢。听见了没?等人家姑娘及笄等了这些年呢。”
“倒也不知道那女子长的怎样?”
“今日我看见了。长的是真好,那双眼睛漂亮的不像话,和世子站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只可惜,世子只能看脸。”
望回从酒楼里向外看去,听着这些话语,悠悠的叹了口气:“世子啊,您倒是抱得美人归了,我却要在京里给您收拾残局。”
有几个平民打扮的人进了望回所在的隔间,问道:“都按照您的说法传出去了,可还要再说些什么?”
望回摆了摆手:“再去多传几家热闹的地方,街头巷尾的。咱们将来的世子妃,绝不能让旁人说些闲言碎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好似写的不太够苏,心里很是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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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未过两日,皇上正经的御令传了下来——江家两位女儿,一位要嫁入天家,成为太子妃;一位要嫁入昭南王府,成为世子妃。镇国大将军府门外那条小巷一时成了华京城里最热闹的地儿。
来往同僚上朝,见了江衡都还要冲他一拱手,道一声“恭喜”。
江衡面上还得谢谢人家,心里却止不住的骂娘。他后来是想清楚了,殷楚哪儿来的字据和婚约?他定然是看上了茗丫头,趁着这乱就把婚事给定了。这还是皇上直接下的令,想推都推不了。
江衡和江劭坐在院子里,把殷楚上上下下骂了一通,最后两个人骂累了,江衡让江劭说点好听的,比如茗丫头嫁给殷楚之后,有什么值得念想的。
江劭想了想,回道:“大概孩子会比较好看。”
江衡:“……”
自打皇命传来,同府不同院,江宛的院子里一派喜气洋洋,下人们俱都趾高气昂,下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可江茗的院子里却一片愁云惨淡,怜莺自打早上起来已经叹了不知道多少声气了,更别提她看见江茗的时候那神情了——眼圈儿都红了,一副欲言又止。
江茗初见时吓了一跳,以为她这是被江宛传染了呢。
后来就听怜莺和飞浮在外面说:“咱们小姐怎么命就这么苦啊?在外面吃了那些年的苦,你看看那叔婶家都是什么人啊?好不容易回了自己家,结果又摊上了这么个婚事。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飞浮语气平缓的说道:“早些时候,你还在说世子好帅呢。”
“那不是因为对比吗?!和那老头子一比,世子肯定好多了!”怜莺连忙说道,“后来回来想想,嫁给哪个都不好。”
“为什么不好?”飞浮原本也不是华京城人,虽听了些闲言碎语,但对怜莺她们这种愁云惨淡并不理解。
怜莺给飞浮仔细数了数:“你看,昭南王府里连下人都没几个,小姐嫁过去谁伺候啊?难不成小姐还自己洗衣服吗?再说其他的吃穿住行,哪个不得打点啊?听说世子把银子都花在赌坊里了。这还不算什么,听说昭南王府有个用了二十多年的下人,结果正赶上世子发疯,硬生生的给抽死了。”
怜莺一边啧啧嘴,一边说道:“听说疯病是传下来的,那昭南王可不就是疯的。”
飞浮倒不怎么担心,宽慰怜莺:“人总是会变的嘛,说不定世子殿下特别喜欢咱们小姐,从此改邪归正了呢?”
“那倒好了。”怜莺撇了下嘴。
飞浮没同她说,那日祭天之后,江茗和殷楚已经碰过一次面了。
江茗谢过他的解围,他也与江茗赔了不是。可事态已然发展到这个地步,江茗想了想,觉得在江府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皇后和江宛一个两个的不让人省心,江府里各种事儿又麻烦,自己还要顶着生意,还不如去昭南王府,下人少眼睛少,做事儿方便些。
但是这亲又不能真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