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她话一说完,怜莺脸上一阵通红,偷偷瞄了江茗一眼,说道:“记住了,夫人放心。”

卫氏这才又坐回去,一边指挥着下人做准备。

江茗见状,小声问怜莺:“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秘?”

怜莺从袖囊里掏出个护身符,递到江茗面前:“夫人说的,晚上给你掖在枕头下面。夫人特地去大相国寺求来的,求子符。”

飞浮在旁听了,连咳个不停。

“世子来了!世子来了!”下人从门口跑了进来,嘴里大喊着:“还有两条巷子,好多人!好大的阵仗!”

江劭也跟着冲了进来,一把拽住那下人:“没嫁过人吗?!喊什么喊?不知道的以为咱们高攀了他们呢!这阵仗有将军回京时候大吗?一会儿都给我摆起架子来,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乐呵!”

卫氏在旁听了,笑道:“怎么不能乐呵?今天是吉日,就是要乐呵。”说着,她让同舟拿了利市封包来,转手给了江劭:“去,让他们发下去。人人有份。”

屋子里如今就剩飞浮、怜莺和江茗了。怜莺听着外面有了敲锣打鼓的声响,连忙拿过红盖头,给江茗戴了上去。想到自家小姐不省心,又连忙嘱咐道:“小姐,可切莫路上自己把这红盖头掀了,不吉利。”

江茗正吹着盖头,听了这话笑道:“你就放心吧。母亲刚走,你又要开始唠叨了不成?”

飞浮拉着怜莺往后退了一步,她是真的没想到,小姐也有穿上嫁衣的这一天,还来得如此之快。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还有!抱紧我!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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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虽说大胤重文轻武,可皇室择婚却向来偏爱武将家族,这更类似于一种不言自明的祖宗家法。面子上来看是门当户对,私下里却是拉拢暗示。

殷楚成婚,尽管昭南王府人手不足,但这架子靖文帝总是要帮着给的,不然岂不是前后不一,留人口舌?更何况这要迎娶的乃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千金嫡女,就算是给江衡面子,也要将戏做足了。

内务府和三衙拨出了足足的人马,前方开道的,后面簇拥的,至少有千人之众,一路花团锦簇。

殷楚便在这些人的最前方骑着高头骏马缓缓前行。那鞍辔上涂有金色团簇荔枝花,坐褥也是白底金边,马头上带着细涂了白色油彩勾了金边的盔帽,甚至连鬓毛都梳理整齐,两侧盘了细碎的绦子。

殷楚一身红衣,发丝也放了下来,剑眉低沉,压得目光敛容。黑红之色猛烈,却与这黑马白辔巧妙融合在了一起,衬的他愈发英挺。

到了江府门前,殷楚翻身下马进了院子,江府则给那些在外候着的轿夫、侍卫分了花红利市。

江茗刚听着外面吵闹,就听见婆子在旁说了句:“今日世子殿下实在是俊的很,小姐一会儿可要挺直了身板。”

江茗微微点了下头,规矩等着。她此刻也不能淡定,这算是活了两世,可也是头次嫁人,即便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却难免紧张。

“作诗!作诗!诗不好不能带新娘子走!”外面有孩童笑闹着,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卫氏的亲戚。

“哪儿来的作诗?咱们江府是簪缨世家,应该射箭。今日射不中,阿姐便留下了!”这是江劭在外面跟着起哄:“去把我那弓箭拿来,就那棵树那儿,立个草标。”

殷楚站在江茗门前,轻轻叩了下门:“茶茶?”不知怎的,外面明明那么吵闹,他这轻轻一声落在江茗耳中,却是格外清楚。

江茗“嗯”了一声。

殷楚又说:“等我回来接你,不会很久。”

江茗嘴里含了句“好”,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殷楚转身借了江劭根布绳,粗略缠在喜服广袖上,又从下人手里借过弓箭,颠了颠。

江劭见他这幅模样,在旁小声说道:“殿下,您可以不射的啊!我就那么一说,您万一真射不中,难不成还不娶了?”

殷楚不语,弯弓射箭一气呵成,那箭尖便稳稳的贯入草标正中,箭尾抖了两抖,不再动了。

江劭在旁微张着嘴,他原本就是开玩笑,让人把那草标放的远了又远,也没想着殷楚能射中。此刻见了,倒觉得殷楚的功夫比自己更胜一筹,不由得有些惊讶。

殷楚将弓递到江劭手里,冲他笑了笑:“日后你可要叫我一声姐夫。”

江劭眨了眨眼,自己又拎着弓瞄了那草标半天,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那头殷楚又说道:“木簪青袖袍,茶香玉暖笼。西子萍聚,爱道月夜空明堤高柳。

弄卷温茶候,不逊晴光潋滟。深情领略,是在解人,但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殷楚什么名声在外,这又是什么诗句?难得他正经一次,边上却又有人小声议论,说这定然是之前请人写了背好的,以防今日出错。

原本会吟诗作词的人也不多,迎亲时新郎官儿念诗也常请人提前代笔,这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旁人倒觉得说这话的人实在没有眼力界儿,大喜之日说这些有的没的,便纷纷赏了他两个白眼。

殷楚算是过了这关,在众人的簇拥跟随下推开了房门。

边上有人递了打了喜结的红绸子过来,殷楚拿了一头,另一头他也自己攥着,不顾众人脸色的走到江茗身旁,将那头递到江茗手里,看着她握好了。

江茗低着头,从红盖头下面的缝隙中看见殷楚的手,他手掌上还有些老茧,手指却细长,骨骼分明。江茗不由得感叹,怎么就有人脸长得好,手也长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