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黎简深甚少提,钱对他来说,就是身外之物。这些年,他给李家的钱,远远超过了给自家父母的钱。他拿李家老小当自家人供养,李家人却拿他当印钞机。他忍不住提高声音:“我要是没良心,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任你们指指点点!”
朱苗苗也很少听黎简深语气森然的说这么一长串话,她完全被吓到了。
她想过很多黎简深家里的状况,却从来没想到竟然糟糕到这种地步。她不知道跟着黎简深回来是对是错,但都到这里了,总要解决完了事情才能走。她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希望那些人不要拿她说事。
黎辉走上前,摇头叹息:“李老汉,简深这孩子大了,我管不住,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看我的面子。”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又能把他怎么样?”李老汉愤愤不平,“他又是律师,我要是敢骂他打他,他还不把我告到法庭上去?到时候我再吃一顿牢房,这样更说不清!”
黎简深不再说什么,拉着朱苗苗,挤开人群往外走。
“简深……简深……是简深回来了吗?简深把我的轩轩带回来了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疯疯癫癫的喊声,然后一个长发披肩,形状凌乱的女人扑了过来,“简深,真的是简深!轩轩呢,他们说你带着轩轩去北京治病了,治好了吗?轩轩……我,我好想他。”
她一声声追问,催的朱苗苗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三年前,孩子不治而亡后,李杏桃就疯了。
她本就是个固执钻牛角尖的女人,失去了唯一的希望后,就神志不清了。每天疯疯癫癫的四处找孩子,最后李家人看不下去,将她送到了县城的精神病院,当然,高昂的医药费都是黎简深出的。
此时,看到李杏桃如失了魂魄一般的抓住黎简深问孩子的去处,在场的好些人都默默地擦泪。
但除了感动的人,更有不怕事的人。
李杏桃的母亲从人群中走上前,尖利的眉眼透出算计:“杏桃,孩子早死了。黎简深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巴不得轩轩死了,死了就可以甩掉你这个疯女人。你看到那个女人没,站在黎简深后面的那个,人家黎简深有新女人了,你李杏桃算个屁,轩轩又算个屁啊,多的是人跟他生孩子……”
“啊啊啊!”李杏桃突然捂着头大叫起来。
“闭嘴!”李老汉暴喝一声,“你还嫌不够乱吗?”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李杏桃的母亲还想说话,被李老汉一眼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