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应该是。”徐丽仪也发现张舒婕有中毒的症状。
“那为什么凌夫人可以安然无恙等到解毒,她却这么快就死了?”腾芽纳闷的不行。
“凌夫人中的毒是一种剧毒,之所以能撑住,完全是因为服用的分量少。”徐丽仪忧心忡忡的说:“如果分量足够,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张舒婕就是这种情况。”
“可她怎么会忽然中毒呢?”腾芽实在想不明白。“如果是剧毒的话,服下去就会死,也等不到进我房里来和我说了这许多话啊!”
“确实有点奇怪。”张舒婕也是纳闷。“除非她是在正要杀你的时候,被人下了毒!”
“这怎么可能。”腾芽当时没再房里看见别人,心口一紧:“张舒婕是怎么进的我房间?我明明拴好了门。”
“应该是从后窗子。”秦顺容往那边看了一眼:“窗子的窗纸被弄破了,应该是有人伸手进来把窗子打开。”
“别说了,赶紧把她的衣裳脱下来看看。”徐丽仪好奇的不行:“如果毒不是从口入,那她身上就一定有伤口。”
三个人手忙脚乱的把张舒婕的身子检查了一遍,都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算了。”徐丽仪想想也罢:“反正人都死了,死因我方才也说过了,是自尽。皇上才不会理会这些事,直接叫人抬走就是。”
“嗯。”秦顺容赞同的点了下头。“那我去叫侍卫进来。”
“好。”徐丽仪把她的衣裳给系好,发现秦顺容想要去整理张舒婕耳鬓的发丝。“那是……别动!”
秦顺容惊着了,连忙缩回了手。“怎么了这是?”
“这对耳坠,你以前见过她佩戴?”徐丽仪问。
“没有啊!”秦顺容确实没见过:“哎呀,这是很好的南珠呢!她都落魄到这地步了,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耳坠?就算内务局送了些东西过来,也不至于给她挑这么好的啊,连丽仪你都没有呢!”
“说的是啊!”徐丽仪拿着粗布手帕摘下了她其中一支耳坠。“腾芽,你去,拿杯茶过来。”
“好。”腾芽点头,端了自己的茶杯过来。
徐丽仪立马将耳坠子丢了进去。刚丢下去,那茶水就翻滚起细密的小泡,看着挺吓人的。
“看样子是有人把毒涂抹在这耳坠上了。你们看卡她的颈部是不是有刺伤的痕迹?”
秦顺容看过左边看右边,果然在右边的脖颈上,一个细小的伤口已经发黑。“还真是有!”
“这就对了,一定是她下手伤害腾芽的时候,耳钩子不小心戳破自己的肌肤。”徐丽仪冷冷一笑,道:“腾芽啊,谁下的毒,谁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要不是有她这么暗地里使坏,你都成了张舒婕的刀下亡魂了。”
说道这里,徐丽仪有些愧疚:“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她会因为妒忌我获宠来对我下毒手。毕竟我怀疑是她对凌夫人下毒……她也知道我掌握了一些证据。”
“什么?“秦顺容惊讶不已:“你是说,对凌夫人下毒的是她?这怎么会呢,大公主的糕点,她也不曾经手啊。不然,大公主被皇上疑心的时候,就该如实的说出来。”
“想要下毒也容易。”腾芽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三公主你竟也知道?说给我听听。”秦顺容惊讶的看着腾芽。
“其实那天来的时候,我就发现长姐的食篮盖子颜色有些不同。她的篮子看着旧些,盖子却很新。很明显不是一套。”腾芽挠了挠头:“要是她肯给我看,也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你还真是心细如尘。”秦顺容眼底的赞许之色还夹杂了不少的喜悦。“足见苏贵妃娘娘多会教女儿。”
腾芽垂下了头。其实很多事,母妃都没有教过她。
没教过她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教过她如何跟心如蛇蝎的女人们打交道,更没教过她怎么去算计自己的父皇,怎么能在皇权的夹缝里拼命的活着。
“好好的,我怎么说起这个来了。”秦顺容看她伤心的样子,心里不落忍。“还是赶紧叫侍卫来,先把张舒婕抬走吧。”
“也好。”徐丽仪点头走出了厢房。
“三公主,人死在你房里,又一屋子的血腥气,你要不要换个厢房?”秦顺容关心的问。
“其实都一样。”腾芽微微一笑,散去了眼底的悲哀。“我都能住。”
“还是换一间吧。”秦顺容稍微一想,道:“挨着凌夫人厢房旁边,有一间空房也收拾出来了。我把你的东西给拿过去,你住在那,替凌夫人抄经也方便。放心,用不了多久,凌夫人迁居青鸾宫,你就能跟着过去住了。”
“青鸾宫?”腾芽仰起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悲凉。“父皇把青鸾宫给了凌夫人居住?”
“是啊,你还不知道吗?”秦顺容自觉又说错了话。“其实,你能回青鸾宫住,也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就别想那么多了。”
“嗯。”腾芽点头,转身也走了出去。
“我这是怎么了!”秦顺容抚了抚自己的嘴唇:“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老是说错话!”
这几日,望宫里风平浪静。
每个人都过得格外舒心。
皇帝每日都会过来一趟,陪凌夫人说说话。
整个望宫里的女人们都觉得日子有盼头了。
可望宫外面,却好像不那么太平。
尤其是九重殿,简直乱作一团。
宓夫人一面要准备爱女大婚所需,一面又要应对前来恭贺的妃嫔。还要一遍一遍教导腾珠,公主出嫁的各种规矩。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还得留心着韦贵妃那边的动静。一时一刻都不能松懈。
“母妃,这对玉镯怎么样?”腾珠拿着新得的玉镯,递到宓夫人面前。“女儿瞧着,和您新做的那套绿色的吉服配正好看。”
“是啊,这镯子的颜色的确很配那套吉服。”宓夫人伸手去摸那镯子。
腾珠恰好松开了手。
镯子从宓夫人的指尖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断成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