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凌烨辰相当疑惑,听完鹰眼的话,整个脸色都变了。“朕知道了。”
“皇上……”宛心正要辩解什么,就看见凌烨辰急匆匆的起身,径直走了下来。
“皇上,这是要去哪?”左清清不解的问。
“朕有要紧的事情,你们各自散了吧。”凌烨辰还不忘向几位皇叔致歉:“未能好好招待,还请皇叔见谅。改日朕会再请几位皇上入宫详谈,颂昌,好好送几位皇叔出宫。”
“是。”颂昌连忙照办。
凌烨辰这时候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了。
“妹妹知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左清清连忙走过来问腾芽:“皇上怎么如此着急?”
腾芽摇了摇头,也对皇上这样的举动有些意外。“鹰眼,出什么事了?”
她快走两步,拦住了要出宫的鹰眼。
鹰眼本来是想跟着皇上一道走的,但没有想到皇上疾步如飞,他就只能等着几位王爷协同王妃离开再走。不想还是被腾妃给堵住了。“回腾妃娘娘的话,这件事情属下不好多嘴,不如等皇上回来了,娘娘亲自问皇上就是。”
看他面有难色,腾芽也不多为难:“你只要告诉我,皇上有没有危险便是。”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鹰眼有些着急的说:“属下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就不陪娘娘多说了。”
眼看着皇后过来,鹰眼一溜烟的跑出了殿去。
“这什么情况?”左清清一脸迷蒙:“宫里有这么要紧的事情还没妥善解决呢。”
这话就是故意说给皇后听的,左清清微微扬起下颌:“皇上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俗话怎么说的,夜长梦多。等皇上回来了,宫里指不定就翻天覆地了,要抹去自己留下的不良痕迹还不容易么?唉,真是没趣。”
“左惠妃明显是话里有话。”皇上走了,宛心心里轻松了不少,自然是有精力和她斗嘴:“难不成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不如说出来让本宫听听!左右这里现在也没有什么外人在,都是自家姐妹。”
“皇后娘娘有句话,臣妾印象深刻。那便是腾妃入宫不久。”左清清微微凛眉,目光里透出了些许的锐利:“腾妃入宫不久,内务局的事情一直都是皇后娘娘您自己打理,即便是有帮手,也不外乎是溪夫人、尤昭仪之流,从来没有让腾妃插手……除了这回的撙节用度。先皇驾崩当日的事情,想必是皇上心中最痛,皇上未必会对人提及。就算皇上开口告诉腾妃,也不可能连那料子的样子,花纹,质地乃至颜色,都据实告诉腾妃对吗?那个时候,皇上自己还年少,未必知道女儿家的这些玩意。说不定连着绸缎的样子都没见过呢。怎么偏偏,樱桃身上穿的,就和那些绸缎**不离十?一定是有人亲眼见过这样的绸缎,才会拿出来坑人不是么?”
“本宫也想知道,怎么樱桃穿的绸缎,会和封存在内务局的绸缎那么相似。”宛心皱眉道:“左惠妃是不是也曾经见过?”
“皇后好李伶俐的口吃啊。”左清清明眸转冷:“臣妾的位分,内务局根本就不必去。宫里有什么好东西,不是那帮子奴才殷殷勤勤的送到绿水宫的?再者,皇后一向不许臣妾过问内务局的事情,就算是账册有什么地方不清楚,走了银子去向不明,臣妾理账的时候,多问一句,皇后也要甩脸子,哪里就能让臣妾看过封存之物了?您想要嫁祸臣妾,挑拨臣妾与腾妃的姐妹之情,也要用些高明的手段吧。腾妃待臣妾亲姊妹一般,又怎么会怀疑臣妾用那种东西来加害她呢。”
“左惠妃这么跟本宫说话,可有证据吗?”宛心冷着脸,语气特别严肃。
“自然是没有。”左清清饶是一笑,眸子里荡漾着不服:“若有证据,皇后还能这样和臣妾说话么?”
“既然你没有证据,就说本宫诬陷腾妃,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宛心蹙眉:“谁不知道内务局的事情一直都是本宫打点。真的出事,本宫能脱得聊干系吗?难不成本宫会撅害自己来挑拨你和腾妃?”
“这正是皇后娘娘您的高明之处。”左清清笑的妩媚:“谁敢在您的管辖范围内动手脚?除了您自己!”
“罢了罢了。”腾芽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事情不是还没查明白么。姐姐就不必如此大动肝火了。左右事情也并没有牵扯到臣妾,不是还没查清楚么。说不定只是个误会呢。”
她握着左清清的手,微微用力:“都这个时辰了,珺殿下这就时候要午睡了。姐姐不在一旁哄着,珺殿下会哭闹着找姐姐的。不若还是先回宫吧。”
“还是腾妃懂礼数。”宛心被左清清气的胸闷,这个时候,也只能强撑着装出大度:“本宫无畏在这里和你磨嘴皮子,容后事情调查清楚,皇上回宫,本宫自然会去皇上面前请罪。既然事情是在内务局发生的,本宫也自然不会让腾妃白受牵累,你大可以放心。”
说完这番话,宛心就着雪桃的手,趾高气昂的离开了内殿。
丁贵仪这才默默的跟了上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如果尤昭仪和溪夫人还在,她们是一定会帮着皇后说话,和左惠妃抗争到底。可她不能这么做。哪怕因此而得罪皇后。
毕竟这个时候,后宫的局势早已经不是当年了。稍微不留神,会变天也未可知。她没有母家能依靠,就只能凭自己在宫中立足,得罪任何一个有权势的妃子,都足够让她不得好死,这一点,她比谁都明白。
“姐姐也是的,怎么好好的动这么大的气?”腾芽握着左清清的手,担忧的不行:“气郁伤肝,气大伤身,姐姐才诞下珺殿下没多久,何苦和皇后起争端呢。”
“唉!”左清清烦不胜烦:“本来就盼着这一天,宫里能热闹些,你看看皇后,一大早起就在这边装腔作势的。这也罢了,居然拿先皇赐予凌夫人的东西出来诬陷你,那可是先皇驾崩当日,要赠予凌夫人的礼物。也是因为那一晚,凌夫人才不得已带着皇上逃离邻国,开始颠沛流离的日子,这些事,一定会像烙印一样留在皇上心里,想想也是难受的。可她居然为了陷害你,挑拨咱们,连皇上的伤疤都撕开了,还是当着几位王爷的面,这若是传出去了,文武百官又不知道会怎么在背后编排皇室了。”
看着她说话时的样子,腾芽第一次觉出,原来左清清一直在皇上身边做宠妃,不光是因为左家的缘故,也因为她心里真的有皇上。所以,哪怕她如今没有分毫斗志,不愿意再去争宠,为左家谋算前程,但她任然会因为皇上的伤痛而伤心,她是真的很在意皇上。
“妹妹,你怎么了?”左清清看她脸色不太好,少不得愧疚:“都是我不好,喋喋不休的说这许多废话,让你心情也不好了。或许你说得对,我不该和皇后口舌,徒惹是非。可若是不说,我这心里也是真的很憋气呢。”
“姐姐误会了,我并不是在意姐姐说这许多话。皇后的性子,一向都是如此的任性,若不让她有所忌惮,指不定会做出更离谱的事。本来这次,我也没打算放过皇后。只是……终究功亏一篑。”腾芽垂下了头去。
“嗨,你呀是想的太好了。”左清清幽幽道:“皇后虽然说没有开乐做靠山,也能再仰仗大名鼎鼎的焸公主庇护,可开乐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皇后身边一直潜伏着一些开乐的遗臣,有些是她父亲调教出来的暗士,身手也利落。这些年来,皇后没少从内务局贪银子,宫外许多的买卖之所以能成为御用,吃皇家饭,也是仰仗皇后的福泽。这两回的事情,你既断了她的羽翼,又打碎了她饭碗,她怎么能不恨你。这样诬陷你,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此说来,倒是我做的不对了。”腾芽机敏一笑:“我怎么能轻易就打了人家的饭碗呢。”
“可不是么。”左清清咯咯一笑:“但话说回来,妹妹呀,你也不指望这么一下就能击倒皇后。这次的事,在我看来,皇上若真的追究,也不外乎是让你皇后放权,把后宫的事情分发到各位妃嫔的手中去打点,从而架空皇后。但看在皇长子的份上,皇上是不会有废后的念头,至多也不过就是禁足、静修之流。哪里就那么容易能扳倒呢。”
说到这里,左清清怕腾芽不高兴,便又道:“不过皇上最心疼妹妹,想来一定会好好的安抚妹妹。其实后宫里的女子,你与我,只要有皇上的信任和垂注,便是很好的了。更何况妹妹能与皇上交心呢,这可是别人盼不来的福气。所以呀,妹妹你放宽心,不要为了这些事情烦恼,多想想怎么陪伴皇上更好。”
“本来是我劝姐姐别生气,倒反过来成了姐姐宽慰我。”腾芽有些不好意思的抚了抚自己的脸:“我没事的,姐姐别担心了。姐姐也别再为了这件事情恼火,皇后再怎么狡猾都好,只要是狐狸,就一定会有尾巴露出来。”
她笑起来的样子,宛如微风拂过清澈的湖面,泛起耀眼的粼粼波光。左清清看着看着就愣住了。这世上,怎么可以有这样美貌的女子,一颦一笑,都能摄人心魄。纵然她不喜欢奢华的装扮,她不爱涂脂抹粉,纯纯净净的,却仍然那么耀眼。
“姐姐……”腾芽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不免诧异:“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你的脸上,有举世无双的美貌。”左清清幽幽一笑:“妹妹当真是倾国倾城啊。”
腾芽的脸一下就红起来:“姐姐是笑话我呢。”
“才不是,我说真的。”左清清温眸道:“妹妹虽然不喜欢打扮,可仍然是后宫里的翘楚。别说是皇上了,就是我看着你,也觉得美的移不开眼眸,妹妹得空多来我宫里走动,也让我能时时欣赏。”
腾芽的脸热的不行:“姐姐再打趣我,我可不敢见姐姐了。”
“好好,不说这个了。”左清清抬起头,看着奴婢撑的伞,才觉得这日头就在头顶上。“好好的宴席弄成这样子,咱们还是回宫让小厨房弄点东西来吃好了。”
“是啊。”腾芽点头:“那姐姐早点回去。”
“嗯,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几****自己当心点。”左清清皱眉道:“皇后的性子,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