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以后哪能轻易踏进国公府,哪能离他如此之近。
兰香曾见识过兰棋对明公子的手段,对她的美貌之力倒毫不怀疑,见她如此有信心,当下渐渐被说服,心思活络起来。
“那你打算如何做?容公子不到这边来,三姑娘去那边又不带咱们,如何能接近容公子呢?”
“所以要抓紧这次机会。”兰棋道:“这风雪天一时停不了,这几日你便想办法笼络其他人,依旧由我送东西过去。”
“万一三姑娘发现了呢?”
兰棋哼道:“发现又如何?在明府她都奈何你我不得,到了别人府中,更是无依无靠的,她若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在明府的地位,便尽管试试看吧。哼,小病秧子一个,不足为惧。”
“容公子会不会……她能随时去找容公子,可见容公子对她还是有几分特别的。”
“所以才说她命好!容公子根本不是对她特别,他本就是个温良之人!”
兰棋恨恨道,真是好生嫉妒明朗,世人都笑她做冲喜娘子,言她必被容翡嫌弃,且吓破胆,然则容翡根本不是什么杀人如麻暴戾冷酷之人,对明朗好着呢,这不是命好是什么?!
兰香道:“好好好!听你的!兰棋,日后你富贵了,可一定不能忘了我啊。”
兰棋细眉一挑:“那是自然。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兰香眉开眼笑,殷勤道:“我把刚买的脂粉给你,还有这对珍珠耳环,可衬你了……你要打扮起来,肯定马到成功……“
兰香兰棋二人在房中叽叽咕咕半晌,这样那样畅想了半日,直想的红光满面,仿佛已能看见荣华富贵向她们招手。
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
兰棋倒在了第一个关卡上。
问题出在那不足为惧的明朗身上。
第27章 .二七 二七
问题出在那不足为惧的明朗身上。
明朗一直闷在房中, 外头风雪大作,屋里却温暖如春,安嬷嬷先前冷怕了, 总怕明朗冻着,在屋里也让她多穿些, 夜间捂着厚棉被,明朗后半夜便常常出汗, 两日下来, 一身汗味, 她便洗了个澡。
这一洗,当夜便喷嚏连连,第二日就开始发热。
“叫你别洗别洗, 再忍忍,就是不听!看吧看吧,这下好了!”安嬷嬷恨恨道。
明朗缩在被子里,已被安嬷嬷絮叨了大半日,两眼无神, 生无可恋, 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都臭啦!啷个儿忍嘛!再说,你也同意了呀, 说屋里暖和, 应该没事。”
安嬷嬷摇摇头, 脸上神色转为懊悔:“哎,怪我, 都怪我,不该掉以轻心。”
明朗见她自责,忙道:“哎, 嬷嬷,没怪你……本来冬日就容易生病,怪不得谁。把药拿来,喝了就好啦。”
她先前才刚刚断药,谁知不过一日,又出了问题,二夫人请了医士来看过,重新配了药,便又开始喝上了。
喝药喝药喝药……
何时才能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明朗有时真有点讨厌自己总是病恹恹的,但这种事并非她所能控制。她曾鬼门关前走一遭,祖母拼尽全力将她拉回,如今能活着,已足够幸运,又岂能有半分抱怨。
她相信,有朝一日,总会好起来。
安嬷嬷要去拿药,门帘一掀,兰棋兰香却从外面进来,兰香道:“姑娘该喝药了吧,嬷嬷坐着,奴婢去取。”
说完也不待明朗应,便颠颠的跑出去了。
安嬷嬷与明朗对视一眼。
这兰棋兰香刚进来时还抢着做事,时常在明朗面前晃,见明朗根本不理会后,倒自觉的让开了。这两日却忽然又殷勤起来。
前日就来过一次,显得对明朗病情十分焦急的样子。
明朗对这两人实无好感,她虽对人性了解还不多,却也知这二人心地不善,不是善茬,如今无事献殷勤,恐更没好事。
还是要尽早将人送走才安心。
明朗少有的沉着脸,不理人。
安嬷嬷皱眉道:“姑娘没叫你们来,不用你们伺候,出去吧。”
兰棋站在门口,笑道:“晓得姑娘不愿意见到奴婢们。奴婢就是寻思姑娘病了,过来看看有无需要帮忙的。咦,姑娘好像瘦了些,这几日没好好吃饭吗?”
兰棋左右看看,走向榻上的小桌子,那上面放着明朗常用的小炖锅,兰棋掀开盖子看看,见里面空空如也,顿时虚假的笑容消失,道:“姑娘今日又没做东西?”
安嬷嬷走过去,一巴掌拍开兰棋的手:“不要乱动姑娘的东西!”
明朗则向兰棋看去。这话兰棋前日来时也问过,问她怎么不自己做东西,见她咳嗽,当时倒没说什么,撇撇嘴走了。
今日又问,是何意?她做不做饭与她何关。
这几日发热,明朗口中发苦,胃口奇差,只跟安嬷嬷一起吃府中的厨房,自己什么也未做。
兰棋缩回手,人未有离开的意思,说道:“奴婢劝姑娘还是做点东西吧,即便自己不吃,也要想想容公子。”
明朗不禁一怔,不知她怎会提到容翡,心中没来由警觉起来。
安嬷嬷亦是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兰棋道:“姑娘小,不懂,情有可原。安嬷嬷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该懂得才是——既住他人屋檐下,便该知分寸,讲礼仪,对主人家要亲近,讨好一点,方是做客之道。这容公子既喜欢吃姑娘做的东西,姑娘便该日日尽心做一些方是。”末了,睨一眼明朗,唇角露出个讽笑来:“哪能随姑娘自己心意,自己想吃便做,不想吃便不做。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