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殊儿:“又关你何事!东市!”
赵飞飞:“西市!”
容静儿插言道:“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别吵了好吧。”
赵飞飞与容殊儿齐齐转向容静儿:“你说,去哪里?!”
容静儿左右为难,弱弱道:“……我都可以。”
换来两记白眼。
旋即两人目光投向明朗:“明朗,你说!”
明朗抚额。
这两人实在是……起先明朗以为是因为那日打架结下梁子,然而后来发现,却仿佛是结怨已久。自几人结交以来,虽同在一起玩,她二人却对对方没什么好脸色。同为天之骄女,两人谁也不让谁,动辄一言不合面红耳赤。
“你们不是朋友吗?有什么事说开好吗,不要吵架……”
明朗察觉到不对,也曾私下询问和劝说,得到的回答是:
容殊儿:“呵!谁是她朋友。跟她那样的人有甚好说的。”
赵飞飞:“哈?谁跟她是朋友!要不是因为你,我理都懒得理她。”
明朗:……
明朗悄悄问容静儿,容静儿想了想,道:“哎,说起来,这事儿还与兄长有关,你去问兄长吧,他比我们更清楚。”
竟与容翡有关?
明朗便去问容翡,容翡却显得意外:“她两还在置气?”
接下来明朗终于弄清楚了容殊儿与赵飞飞之间的“恩怨情仇”。
那尚是她俩小时候的事了。
那时赵飞飞五六岁,到了该启蒙的年纪。她与几位皇子年纪相差较大,宫中又唯有这么一位公主,无法到上书房与皇子们同读,皇帝便为她另单独请了先生。然则,赵飞飞正是贪玩的年纪,哪里坐得住,根本无心向学。于是乎,一连赶走了好几位先生。
最后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恶作剧吓的大病一场,再无人愿来教这位公主了。
皇帝无奈,最后灵光一闪,让容翡来试试。
彼时容翡已颇具声名,品学兼优,胆识过人,接到皇命时毫不慌张,先向皇帝讨了一道谕旨,便走马上任。
初时赵飞飞还挺高兴,这个哥哥挺好看,比那些满脸皱纹的老先生老学究顺眼多了,然而,接着,她便发现,这人也比那些老先生老学究难缠多了。
容翡从不发火,然则却透着一股强大的威严的气势,这气势从他骨子里发出,散发出一种不畏强权,严正刚强,绝不妥协的意味。
他既不苦口婆心好言相劝,也不威胁恫吓,从来云淡风轻,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赵飞飞坐不住,塌肩歪头的晃着腿。
容翡淡淡道:“站如松,坐如钟,公主请坐好。”
去你的坐如钟吧,赵飞飞轰的站起:“不学了,我要出去玩。”
说毕便往外跑。
宫人们无人敢拦,容翡亲自动手,动作利索,将赵飞飞双手反剪,重新按到书几前,眉目平静:“还未下课,要去哪里。”
赵飞飞年纪小,自然不是容翡对手,竟被死死按在桌前动弹不得,目瞪口呆,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当即发飙:“我就要去玩。你敢管我!有本事你打我啊。”
容翡波澜不惊:“公主想试试?”
试试就试试!
赵飞飞身为大雍唯一的公主,自小随心所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她的父皇也让她三分,绝不相信有人真敢打她。
当戒尺落在掌心,火辣辣的痛感传来,赵飞飞犹不可置信。
“啊啊啊你敢打我!”原来被打这么痛?!赵飞飞大叫道:“我要告诉父皇,你完了,你死定了!”
容翡一手拿戒尺,一手扔下一道谕旨,让人念给赵飞飞听。
“……今特请容翡任公主师……望卿严加教导,不可纵容姑息,亦不必遵循身份礼仪……可打可罚,即便致伤致残,绝不追责……并与卿协定,每月公主学有所成,经容卿同意之前,朕拒与公主相见……若有违背,特许容卿自请离宫,终身不再入宫……”
终身不再入宫,也便意味着不入朝为官。
一个刁蛮小公主与一前途无量未来国之栋梁的少年郎,孰轻孰重,百业待兴,正需用人之际的大雍皇帝岂能心中无数?此协定,白纸黑字,皇帝十分认真。
赵飞飞瞠目结舌。
……致伤致残,绝不追究。
……朕拒与公主相见。
赵飞飞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则却未能见到父皇一面。告状无门,却又奈何容翡不得,打打不过,骂骂不过。想跑……容翡请了两位大内高手,赵飞飞一跑,高手便神出鬼没出现,将她小鸡般拎回,按回桌前。
跑,抓回来!面壁一个时辰。
骂,捂住嘴!面壁一个时辰。
走神,一戒尺!
打瞌睡,一戒尺!
读错了,一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