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两人都没了吃东西的心思,赵飞飞虽咋咋呼呼闯进来,却没让旁人听见,只二人知道,容姝儿陪明朗在草地上坐着,等赵飞飞的消息。

然则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

是被绊住了,还是消息太坏,不敢来传。

明朗在院里走来走去,太阳晒的她一脑门汗。

容姝儿在一旁不断宽慰她,然而那言语却十分苍白无力。明朗心乱如麻。

赵蕤之与赵鸿之皆未娶正妻,赵鸿之不过两房妾室,赵蕤之府中却有不下十位妾室姨娘,当今皇帝子女单薄,自然希望子孙繁荣,是以其他方面都严厉肃正的皇帝,在这事上却颇为宽容。宽容即纵容,赵蕤之也从不隐瞒自己这点喜好,喜欢的,看上眼的,便明目张胆想要占为己有。除了府中那十多位,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

若他开口向皇帝讨要,自己不过是明府一个小小庶女,皇帝会驳了自己儿子面子吗?

若赵蕤之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倒罢了,若另有所谋……明朗不太懂朝堂,然而也知道,很多事一旦牵扯到朝堂利益中,便会变得不简单,不可控……

即便是容翡,又能阻止吗?

日光西斜,燕雀归巢,赵飞飞的人始终未来。容姝儿要陪明朗继续等,被明朗打发回去。

“此事不宜声张,你先回去吧,待子磐哥哥回来,我问他便是。”

“对对,问我哥。那明日我再过来找你。”

“嗯。”

送走容姝儿,明朗披了件外衣,蹲在那垂花门下,等容翡归来。

微风吹来,金色的铜铃在夕阳里发出悦耳声响。那铜铃亦有了岁月的痕迹,红绳亦换过,风吹雨打的,略显斑驳。

不知不觉,竟是好几年了。

铜铃随风轻晃,明朗的心跟着它一起七上八下。

子磐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温暖的晚霞余晖里,容翡的身影出现,同那光明一起,徐徐走近,明朗一看见那身影,便急急扑上去。

她不是柔弱无助的小孩了,很多事都可以自己解决了,然而这种时刻,唯有看见他,仿佛才能安心。

“子磐哥哥,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

容翡习惯性抬手扯一扯那红绳,铃铃铛铛,如每个归来的时刻。明朗尽管满腹忧虑,听见这声响,却不禁笑了。

“笑什么?”容翡瞥她,往正院走。

明朗走在他身侧,摇头:“没什么。”

她只是忽然发现,很多事,不知不觉已成为习惯,举手投足间,那么自然随意,仿佛他们从来便这样,永远会这样。

进了厅堂,烛光闪烁,明朗正要开口,望见容翡脸色,却心中一沉。

容翡向来不大喜怒于形,但在他身边多年,开心还是生气,明朗往往能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察觉出来。

此时的容翡面容平静,眉头却微拧着,显然心情不郁。

他在为何事心烦?

仆役们伺候容翡洗面净手,摆上晚饭,两人于桌前就坐,同往常一般吃饭。

明朗扒了两口,少见的食不下咽。观容翡,亦是味同嚼蜡的模样。

他在为什么而烦忧?公事,还是有关于自己的事?如果能让他烦忧,显然事态已至比较严重的地步。他为何不对自己说起,是没说的必要,还是已成定局,他不知如何开口?

明朗乱七八糟的想着,端着碗,忘了吃饭,呆在那儿。

“怎么了?”

容翡很快察觉到明朗的异常,抬眼看她。

“我不要嫁二皇子!”明朗心中正想着,被容翡一问,脱口而出。

容翡一顿,明显意外,“你如何知道?”

“……飞飞说的。”对不起了飞飞,明朗心中暗自朝赵飞飞道歉,此际只想弄清真相,追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容翡却道:“好好的公主,偏偏长了一张嘴。”

明朗:……

容翡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却颇为躁郁。

今日朝会过后,皇帝留下容翡与两位皇子,并几位大臣,到内宫中议事。其中便有陈阁老。其孙之事让他心神交瘁,耿耿于怀,虽说这事是陈录自作自受,倒霉撞上公主,然则后续的强硬追责则出自容翡手笔,打着为公主的名号,公报私仇,滴水不漏,步步紧逼……他想尽办法,总算保住孙子一条小命,但日后入朝为官则是妄想。

早知容翡心狠手辣,陈阁老属赵蕤之阵营,平日里虽有不和,却避免与容翡正面冲突,然而还是撞到了他手里。

议会中,陈阁老争锋相对,容翡倒仿若无事,一派云淡风轻,四两拨千斤,议事一结束,陈阁老便拂袖而去,衣袖差点甩到容翡脸上。

袍茉

众人皆心知肚明,事关天家颜面,无人敢提,纷纷告退,只余赵蕤之赵鸿之与容翡几人。

皇帝看着陈阁老背影,浓眉微皱。

赵蕤之闲话家常般:“近日京中风气整顿颇有成效,坊间交口称赞,都道瑞王英明。”

赵鸿之掌管礼部,闻言微微一笑:“谬赞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