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自赵飞飞进来后,便再未说一个字——根本用不着她开口,而她的态度也已明确表达。明朗转身对赵飞飞福了一福:“参见公主。公主今日想吃什么,民女给您做。”
赵飞飞道:“朗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明朗点头:“天上地下,只要朗儿做的出。”
赵飞飞摸着下巴,状若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指着那案桌,到:“便先来碗面吧。不要葱,多肉多辣,嗯,醋也要多一点。”
“好嘞!”
明朗笑起来,转身去给赵飞飞调制。
她们几个之间很少说谢谢,就像吵架后也不怎么说对不起一样。明朗笑道:“你刚刚好厉害,真像个公主。”
“我本来就是公主好吗。”赵飞飞道:“告诉你,对付这种人,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以霸制霸”,蛮横镇压,压到她服,不服也憋着。”
明朗明白赵飞飞的意思。这世上,总有人趋炎附势喜欢仗势欺人,越是这样的人,遇到更权贵更强大的,越发卑躬屈膝,真是可恨又可怜。方才赵飞飞全无废话,直接以身份碾压,短短片刻内,便行之有效的解决了唐玉钏。
明朗已许久未见赵飞飞这般霸气嚣张的怼人了,这种霸气一般人学不来。不过即便赵飞飞没来,明朗也不会妥协,没在怕的。
“她那些鬼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赵飞飞喝着茶,朝明朗道:“你的身份没有问题,不会影响什么。我堂堂长公主的姐妹,谁敢嫌弃?而且,”
赵飞飞顿了一顿,接着道:“倘若真……容翡那人,也不会在乎那些。容老夫人那里……你也不必担心。”
明朗:……
明朗反应过来后不禁俏脸一红,什么身份,容老夫人的,她根本还没想到那里去。她与容翡……最近怎么老是说她和容翡呢。却也明白赵飞飞是在宽慰她,怕她心情受影响。
事实上明朗一直提醒自己,打趣归打趣,有些事女孩子切忌太过多意多想,更不可上赶着……因而倒还没想那么多,听赵飞飞这样维护,明朗心中暖暖的。
“面好了,快吃吧。”
赵飞飞一看,说:“再加点辣!”
明朗道:“你马上要到那几日了,不宜多辣。”
“好吧。”赵飞飞只好作罢,忍不住伸手捏住明朗面颊:“不枉姐妹一场,这事记得比我自己还清楚。”
明朗被捏的两颊嘟起,如包子一般。
“明明都是姑娘家,怎么你脸就这么软。”赵飞飞一手捏明朗,一手摸摸自己的脸,相比之下,明朗的手感实在太好了。
“……痛,别……聂了。”明朗挣扎。
“嘿嘿,好玩儿,好软。再让我捏下,以后一辈子都护着你。”赵飞飞干脆双手揉捏,如揉面团般揉来揉去。
明朗欲反击,奈何武力值不够,双手在空中乱抓,就是抓不到赵飞飞:“呜呜呜,晃收……”
惨败。
容殊儿听过这件事后哈哈大笑:“难怪她昨日午后便闭门不出,晚饭也未吃,原来如此。公主威武!”
此事对唐玉钏来说定打击甚大,却不好去告状。对方是惹不起的公主,说出来只是落她自己颜面而已。
“我就说嘛,自古表妹多古怪。这唐玉钏不容小觑啊。不过经我们公主“□□”,想来会消停消停,至少不敢再来这小容园了。”
明朗也如此觉得。
然而事实证明,她们都低估了表妹的坚韧与勇敢。
这一日,临近傍晚,容殊儿和赵飞飞正要离开,小容园内忽然传出一阵嘈杂,似有人在争论。
所有人都觉诧异,谁敢在小容园里生事?
明朗让人去看看。很快,正院一小厮来报。
小厮一脸无奈。
“是那唐姑娘来了。”
她还敢来?这却是唐玉钏的狡猾之处,赵飞飞勒令她不准踏入侧院,如今她人在正院,便算不得违规。小聪明是一方面,如此迅速从打击中复原的能力,锲而不舍的精神更是了得。
“唐姑娘煲了汤,说特地送来给公子。”小厮道:“她非要等公子回来,便只好让她进了屋。”
唐玉钏毕竟是客,且身份也算特殊,下人们岂敢得罪。她坚持要进去等,小厮们只好放她进门,小心伺候着。唐玉钏在房中坐了片刻,只坐不住,去园子里转了一道,便说要去书房里看看。
那书房向来是容府重地,下人们自不敢随便放人入内。好说歹说了半天,唐玉钏就是不听,坚持要去。
这便争了起来。
“本姑娘只不过想进去看看书,又不做什么,如何就不能进了?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我是表哥的表妹,半个容家人!算外人吗?!”唐玉钏说。
常德不在,领头的小厮也十分强硬,堵在门口,无论唐玉钏说什么,就是不让开,惹的唐玉钏大怒。
“公主殿下,两位姑娘,您们评评理,这事儿真不是我们下人不懂变通,实乃因为那书房为机要之地,小的们担待不起。唐姑娘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小厮无奈又愤然。
想当初,明姑娘刚住下时,也曾煲汤送饭来,但从来都是放下东西就走,绝不擅自逗留。一开始未被允许踏入书房,她也从未强求过。每回见了仆役们,无论谁,都客客气气,绝不为难,打心眼里的友善和气,这么多年来,未见对小容园正院侧院任何一个下人打骂过。
不像这唐姑娘,这才哪儿跟哪儿呢,便架子十足,气势夺人。
她这样的人做了容家主母,只怕容府上下都没好日子过。还是明姑娘好。
明朗与赵飞飞等人面面相觑,面上皆是难以言说的神色。
“我再去会会她。”赵飞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