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明朗接着容翡那句看他个人造化,对陆青锋充满信心。
容翡似笑非笑,斜睨了明朗一眼。
明朗又道:“就知道子磐哥哥最好,最厉害,定会安排妥当。果不其然。”
容翡勾了勾唇,终究一笑。
一阵秋风起,吹起明朗裙摆,远处街上灯火渐渐熄灭,长街渐寂,不知不觉,夜深了。
“今日顺王给明府递了消息,想必明日,或最迟后日,明府便会对你提出他们的计策。”容翡道。
“好。”明朗道。
终于要说了。最重要的一环要来了,明朗立时有点小小紧张。
“一切皆在掌控中,别担心。”容翡单手支在膝上,侧首看着明朗,眸色里仿若染了月光,“马上,你就可以回去了。”
对呢,明朗瞬间忘掉紧张,高兴起来。
鸟鸣声响起。
容翡站起来,“明日我就不来了。”
容翡带着明朗,从屋顶跃下,明朗稳稳落在院中,手中拿着灿烂的海棠花,澄澈的双眸眷恋的看着容翡。
容翡心中一动,脚下一时不能迈步,目光移到明朗唇上,少女红润的唇浸染了月光,艳过她手中的海棠。
绿水几人在院中规矩的守着,不时警惕张望。
容翡静了片刻,不得不走了,最终曲起一指,点了点明朗鼻尖。
“夜凉,进屋吧。”容翡温声道:“我在家等你。”
明朗一步三回头,回到房中,她摸摸脸颊,又摸摸鼻尖,隐隐发热。
……今晚容翡没有亲她。
……哎——
这夜明朗梦中一片秋海棠花海,铺天盖地,开的绚烂夺目。而第二日诚如容翡所料,明夫人果真来找明朗,开始她们的“徐徐善诱。”
“今日容府递了话来,说想接你回去。”明夫人朝明朗道,观察她神色:“朗儿意下如何?”
这是之前便商议好的,明朗既要偷取情报,必然还需回到容府,因此容翡会在恰当的时机递出一支橄榄枝。而明朗当初只说回来小住几日,容翡与她余情未了,如今来请,也是合情合理。
当然,想必没有这橄榄枝,明夫人也会自己造出一枝来。
容府奉送上,正合她意。
明朗闻言便低下头,神色黯然:“我不想回去。”
“哎,母亲明白朗儿心意。”明夫人叹道:“明府这般对你,换做我,我也不想再回去。”
明朗心神不定,绞着手帕。
“母亲为你难过,若有机会,定要叫这些欺辱你,瞧不起你的人,后悔莫及。”明夫人恨恨道。
明朗看向明夫人,神情感动。
“如今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只要事成,那容府必再不能嫌弃你,嫌弃我明家,到时便换他们求着迎娶你。”
明夫人盯着明朗,偌大房中,只有明夫人与明雪,面对着明朗,笼门打开,引诱着猎物一步步走进笼中。
“母亲何意?”明朗疑惑抬眸,问道。
“关于朝廷中事,你可了解?”明夫人问道。
明朗摇摇头:“知之甚少,容府中从不议政,他,他也从不说起这种事。”
“想也如此。”明夫人点点头,严肃道:“此处无外人,母亲不妨告诉你,如今朝中两党相争,已水深火热。大雍即将变天。容翡向来与瑞王殿下同声连气,瑞王若有事,容府便将随之倾覆。而圣上向来更喜顺王殿下,如今瑞王,虽表面风光,实则情势堪忧。”
明朗目光茫然,怔怔听着。
“我们明府向来不欲卷入这朝堂风云中,奈何,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明夫人压低声音道:“既是一家人,便不瞒朗儿。如今顺王殿下暗中委托我们办一件事。此事关乎大雍未来国之命运,更关乎我明家全族命运,还需朗儿助一臂之力。”
“啊!”明朗掩唇,震惊之极。
明雪微微露出鄙视之意,大概心中腹诽明朗未见过世面,不过听到这种事,便惊成这样,将来若见她当了皇后,还不知吓成什么模样。
“朗儿放心,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要你从容府中传递一点东西罢了。”明夫人继续徐徐谈之:“事成之后,你与明府皆为功臣,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那时,容府岂还能看低你,敢像如今般对你?”
明朗接口道:“可,万一,事败了呢?”
明雪脸色一变,明夫人也微微皱眉,旋即松开,笑道:“顺王不会败,万一……也不打紧,此事暗中进行,谁也不知我们明府参与其中,即便顺王万一失手,明府和朗儿亦不会受牵连。”
这也是当初顺王给出的定心丸,表示万一事败,绝不会暴露明府。也是明夫人最终答应的原因之一。
明朗松一口气,又道:“可是顺王事成之后,又岂能放过容府,饶过容世子?”
“这你便放心,此事顺王早已承诺,绝不为难容府,毕竟,容府势大,容公子与容国公皆为栋梁之才,以后朝廷还用得着呢。”明夫人诚恳道:“母亲知道,朗儿与容公子相处多年,自然有感情,朗儿若不放心,母亲在此承诺,保证容公子到时一定安然无恙。”
若明朗毫不在乎容翡与容府,轻易就答应了,反倒惹人生疑。有纠结与担忧,才合理。
明朗坐立难安,显然被明夫人的这番话弄的乱了方寸,脸上显出挣扎,不安的神色。
“母亲让我想想。”明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