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说道:“收成好的时候,一亩能有两百斤吧!”
收成好才两百斤?顾盼儿听着更是不满意了,说道:“这一年才能种这么一次,还每次的时间都挺赶的,一亩才得这么点稻子,光自家吃都不够吃,还得交税,这要是交了税以后,还能剩下多少?”
“田赋是三十税一。另外还要交人头税,一人一百文,男丁十三岁起交,女丁满十八尚未出嫁,则也要交这人头税,女子出嫁到夫家后每年亦需算半个人头税。”顾清说道,然后瞥了顾盼儿一眼道:“今年这税收,不止多了我这一份,还多了你这半份。”
顾盼儿想了想,这三十税一倒是不多,可这人头税就多了。要光是种田赚钱的话,就这一百文钱一人就能逼死一家人了,怪不得这村里头那么多穷人。
还有就是……这女子到了十八岁不出嫁,还得算整个人头税。
这要是换到穷人家,还不赶紧把人给嫁了出去?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不太清楚,顾清又补充道:“每年到了秋收的时候,官府会派人下来抽查一些村子的收成,将这收成大概估算出来,之后就会定出每亩要交多少稻谷。今年要上交的稻子估计会比往年要多上一些,应该过不了多久,官府就会出公文了。”
顾盼儿却在想,这三十税一其实不多,就是这人头税愁人。
不过自家不缺这钱,倒是无所谓罢了。
第二天大伙都休息了一天,到第三天的时候又开始忙活起顾大河家的稻子来,这一次下田干活的人比上一次的还要多一些。并且因为顾大河家没有青石地,所以这稻子打算拉回顾盼儿家打去,然后在顾盼儿家凉晒。
司南这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止一个劲地对三丫嘘寒问暖,还打算撸袖干活去,幸好被大富大贵给拉住了,要不然说不定也跟孙言一个结果。
顾盼儿就不爽了,对司淮山说道:“管好你家儿子,别跟着变态似的,整天围着我家三丫转悠,要知道我家三丫才十一岁,还小着呢!”
司淮山也心生不悦,还想着司南现在身体好了,能早些娶个媳妇回来,早些为司家开枝散叶,可司南却谁家闺秀都看不上,偏偏看上这么一个小村姑。要说是个村姑也就罢了,可这村姑才十一岁,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亲生娃啊?
不过虽然心中不舒服,司淮山却乐得看顾盼儿吃瘪,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事与我说无用,你若不同意,大可跟那臭小子提。”
顾盼儿暗骂一声老蛇精病,说道:“换成是我,绝逼不提,直接打断他的腿。”
司淮山不吃这一套:“随你意。”
顾盼儿:“……”
为了气她这是连儿子都不要了?顾盼儿忽地阴恻恻笑了,道:“打断他的腿就罢了,这种事情毕竟太费事了点,干脆地下室那位我不管了。”
司淮山身体一顿,咬牙道:“我会好好教训那小子一顿的,你放心。”
于是乎顾盼儿得意了!
不过这心里头虽然得意,顾盼儿却不打算立马就出手替南雨解除阴寒之气,前几天她就突破到了先天之境,并且直接成为黄阶武者,体力的灵力不再是以前那可怜兮兮的一点点。
如果由她来出手的话,南雨体内的阴寒之气,必然在一个月内清楚干净。
倘若她不出手,光靠着那阴阳两珠,则至少得花去一年的时间。
司南正给割稻子的三丫递帕子抹汗,突然感觉一股寒气自背后生起,不由得朝身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可那股寒气却未消去,似乎有什么人在算计自己一般,不由得狐疑起来。
“公子,您累不累?要不要歇息一下?”大富大贵一脸担忧。
“去去去,一边儿去,要不然你们也割稻子去!”司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土的鞋子,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就很累人了,这干活的得多累?
司南看着三丫忙碌的小身影,不免有些心疼,很想开口叫三丫休息一下,可看着三丫虽然忙碌却很是开心的样子,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不就是一些稻子,有什么好开心的?司南实在难以理解。
一队官兵策马飞奔而来,直到进了村子才放缓速度,直朝顾盼儿家奔去。
顾盼儿家两台脱谷机正在忙碌着,顾盼儿并没有下田割稻子,而是利用牛车不断地将稻子拉回家,等于是一边收割一边脱粒,这样的话速度会比较快一些。刚拉了一车稻子往家里走,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不过因为身后有稻子挡住视线,无法看清身后的情况,倒是很自觉地让出了路。
刚让出路来,一队官兵就从牛车旁经过,直朝自己家门奔去,顾盼儿顿时就抽搐起来,面色变得不好看起来,早知道是来自家的就不让路的。
官兵们也不知给他们让路的,正是他们要找之人。
“这便是那位顾夫人的家。”一官兵说道。
官兵们纷纷下马,个个整理了一下仪容,正欲敲门……
“挡个毛路,让开!”顾盼儿黑着脸,语气可算不上好。
官兵们顿住,纷纷扭头看去,顿时就愣了一下,这不是刚给他们让路的牛车吗?
吓,好大的一头牛!
“顾夫人,可还记得在下?”一官兵站了出来。
顾盼儿歪着脖子看其一眼,顿时有些愣,这不是那位千夫长?什么时候成了小跟班了?还是这些官兵的来头比这千夫长还要牛掰一些?
“不记得!”顾盼儿白眼一翻,认得也懒得说出来。
千夫长顿时一噎,额间数道黑线滑下,禁不住心底下骂娘。
“在下可以解释一下,两个半月之前,在下曾来过一趟,当时是夫人带领在下入的深山,才得已收获茶籽。”千夫长黑着脸解释了起来。
顾盼儿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你啊!”然后话锋一转,黑着脸道:“我管你是谁,把我家门口让开了,要不然让牛给踩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这大黑牛有多厉害,千夫长可是领教过一些的,赶紧对那看似来头很大的官兵说了些什么,之后这些人都退了开来,只是看向顾盼儿的目光略为不满。
顾盼儿才懒得理他们是个什么表情,赶着牛车就进了门。
待顾盼儿进门后,这些官兵不请自入,并且连马也一并牵了进来。
“那是何物?”那看起来最牛掰的官兵指着脱谷机问道。
千夫长顺着对方所指看了过去,不免有些傻眼,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好实话实说:“回师长,属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