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儿顿住,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便道:“村子里最大的房子就是我家的,没事可以来我家做客啊!有事可就别来了!”
男人:“……”
小童:“……”
心里头齐哼唧:没事才懒得找你呢!
直至顾盼儿消失在拐角处,男人才将云娘拎了起来,与之对视了一眼,在其无比惊恐的注视之下,冰冷的手掐向其脖子便是一拧,一条人命如此简单地就断于男人之手。
小童一直看着,却不发一言,似乎早已习惯。
直至路过一河边,小童才忿然开口:“叔叔你又不洗手!”
男人顿住,默默地退了回去,将手里里外外洗了数遍,这才甩了甩继续走。方向正是村里,无声地走过一座又一座房子,几乎每间房子都比划一下。若然无误,应该是在比较房子的大小,速度很慢,似乎担心看走了眼。
小童朝远处一指:“叔叔你笨,大房子在那里。”
男人扭头看去,沉默了许久,愤然道:“不早说!”
小童挥爪抗议:“是叔叔太笨了!”
……
顾盼儿踩着夜色回去,房间内灯光还在亮着,顾清坐在桌前看着书,时不时朝门外看一眼,眉间有些担忧。
“还不睡?”顾盼儿进来第一句话便如此问道。
顾清将书放下,蹙眉问:“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顾盼儿点了点头,将房门关上,说道:“这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到那位的,估计这会被咔嚓了!以后你就不用担心这云娘来骚扰你了!”
顾清理解到顾盼儿所谓的咔嚓就是死,眉头拧得更深,喃喃道:“一条人命……”
顾盼儿道:“别单纯了,这世上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就算这云娘没遇上那位,我也不会留她太久,迟早把她给做了。”
“那是人,不是牲口!”
“有些时候人命还不如一只牲口。”
“……总之,别胡来!”
“得了,我会注意的。”
顾清仔细地看顾盼儿一眼,发现顾盼儿只是嘴上说说,所谓的人命在她的眼中不定真不值什么。想到顾盼儿以前在全福家过的日子,顾清又不免沉默了下来。的确,有时候人命真比不上牲口,饶是骨肉至亲亦是如此,又何况是在外人眼里。
只是他一个地道乡下出身的泥腿子,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结论。
顾清不认为自己这是善良,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只是难以接受人命轻贱一词罢了。
“那位是谁?”事关人命,顾清不免有些在意起来。
顾盼儿道:“你应该没见过,元宵节那天在县城遇到的,那个大胡子男人,当时他抱了个小童,便是那小童将赵月儿指出。”
顾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以后离那人远点,太危险。”
顾盼儿点了点头,可这人却不是自己想远远就远离得了的,毕竟这人再次回到水县,便是为了寻她而来,而且还那么的凑巧,追踪云娘到了这个村子。偏偏顾盼儿还耐不住好奇,直接跳了出去,然后就被逮着了。
“那个云娘,到底是什么人?”顾清想了想又问。
顾盼儿摇头:“不清楚,估计与那位相识,并且于那位有害,否则那位不会杀人灭口。”
顾清皱眉:“会不会杀你灭口?”
顾盼儿斜眼:“放心,他还打不过我!”
顾清就嘀咕道:“吃得多还是有点好处,至少禁打!”
顾盼儿:“……”
一夜无话,直至天亮。
本以为又是普通又平常的一天,不料刚练完功就被告之家里多了两个人,并且这两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帮工们进入暖棚干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两个人正躺在稻草上睡觉,等帮工们进去才揉着眼睛一副被吵醒的样子。
之后两个人走了出来,然后顾盼儿就黑了脸。
这一丈高墙防的仅仅是小贼,像这种大贼还真防不住,就连大黑牛这看家的都没有发现,简直就是……
“大姐姐早!”小童边揉着眼屎边打了声招呼。
顾清看了看二人,又看向顾盼儿,眼中尽是疑惑。
顾盼儿无奈地耸了耸肩:“那就是我跟你说的两位,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这院子这么大,我总不能一整晚不睡耳听八方吧?”若是他们靠近屋子的话,还能察觉得出来,这要直接进暖棚里,还真就难以察觉了。
顾清闻言顿了一下,才幽幽道:“这下知道家太大的坏处了吧?”
顾盼儿:“……”
“这人已进来了,明显还是来找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顾清甩了甩有些酸疼的胳膊转身离开,自打跟着学五禽戏以后,特别一点的感觉没有,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特别香甜一点,倒也可以继续坚持一下。
顾盼儿点了点头,心里头却在叫嚣,就算知道这坏处,自己也还是要把家整得这么大,这飞贼来一只就打一只……咳咳,至于眼前这两只飞贼,还是先观察一下再说吧。
四下无人,顾盼儿便双手抱胸道:“说吧,什么来历!”
就连这小童顾盼儿也不当小孩看了,毕竟要是换作一般的小孩子,哪里会那么淡定,早就腼腆地躲在大人后面去了。
这小童眼冒精光,一看就不是什么真正的萌货。
叔侄二人对望一眼,眼珠子不老实地转了转,似乎在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