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心想在不在都无所谓了,最好他在,当面遇见就能一剑砍了,散散他此刻莫名其妙的燥热。
沈辞柔等不到无忧的回答,也不好继续烦他,上前推开了门,轻轻地说了声:“那我走啦。你也快回家去吧。”
无忧听见开门时“吱嘎”一声才反应过来,抱着琴追上去:“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你不是住在平康坊吗?”沈辞柔说,“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折返可能就来不及了。宵禁的时候还在街上会被巡城卫打的。”
“没事。我送你到坊门口。”无忧舔舔嘴唇,“快走吧,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沈辞柔看看无忧的样子,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太对劲,皱着眉使劲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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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
李时和梦见了那个柜子。
柜子狭小,光透过破开的细缝一缕缕地透进来,光里灰尘飞舞。
梦里没有那架腹中藏剑的七弦琴,李时和卡在沈辞柔上方,一低头就能看见铺开的玄色大袖,袖口刺着金色的龙纹。
沈辞柔一身月色裙,领口微乱,锁骨明晰,露出的一侧肩头圆润白皙。她的头发散了,在她身上蜿蜒起伏,有几丝黏在唇角。梅花簪松松地在长发间藏了一半,只要沈辞柔动一动,簪上的梅花就轻轻颤动。
肢体纠缠。
李时和伏低一点,看见女孩浓密的睫毛,还有眼睛里薄薄的一层水雾。
沈辞柔眼瞳涣散,满面潮红,连颈部和胸口都染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她在轻轻喘气,低低的喘息声萦绕在柜子里,一下一下敲在李时和耳朵里,敲得他浑身紧绷,喉结不自觉地滑动。
在喘息声里,李时和模模糊糊地分辨出几个音节。
是沈辞柔在说话,但他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李时和再伏低一点,偏过头靠近沈辞柔的嘴唇。
耳畔的声音一点点清晰起来,混在纠缠的喘息声里,女孩哑着嗓子:“……硌着我了。”
李时和猛地翻身坐起来,临睡前随手放在身边的折子被推了一地,落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寂静的长生殿里如同惊雷。
门口守着的大宫女青竹匆匆进门,也不看帐子上那个长发披散的人影,规矩地低着头:“陛下有何吩咐?”
李时和沉默片刻,声音淡淡的:“什么时候了?”
青竹看了一眼更漏:“回禀陛下,子时三刻。”
“……是吗。”李时和呼出一口气,“下去吧。”
“是。”青竹弯腰行礼,恭敬地后退几步,忽然问,“陛下可是惊梦了?”
李时和像被刺到一样,回得急促冷硬:“不是。”
青竹愣了愣。
过了会儿,帐子后的人又说:“太热了而已。”
青竹小步快走到冰鉴边上,揭开盖子:“陛下可要添些冰?”
“不必。”李时和也不想大半夜的麻烦人,慢慢躺了下去,“没事了,下去。”
青竹停了一瞬,盖上冰鉴的盖子又行了一礼,倒退着出了寝殿。
听见门关上的细微声音,帐子里的李时和着恼地翻了个身,抬起手臂贴在了额上。
作者有话要说:大袖没有革带哦(……)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无忧在这档子事上没有经验,所以只能xjb在现实的基础上略做修改,做梦都很含蓄。
……听起来好像有点惨(。)
第12章 告假
经过这么一遭,还能心无旁骛溜出去玩,那就是缺心眼了。
沈辞柔一改之前恨不得活在外面的作风,每天唯一出门的活动就是捧着加了碎冰的酸梅汤,蹲在沈府门口等阿耶下值。
沈辞柔正蹲着,远远看见有人骑马过来,看清马上的郎君是谁,立即站起来朝人挥挥手:“子思!”
叶远思一勒马,在沈府大门侧边停下,翻身下马系好缰绳:“怎么了?”
沈辞柔在空碗里舀了一大勺碎冰,再倒满酸梅汤,捧着碗递给叶远思:“请你喝酸梅汤。”
叶远思也不推辞,捧过碗一气喝完,抬袖擦去额上渗出的汗,长长地舒了口气:“舒服多了。”
“你怎么这会儿才到这里?”沈辞柔把空碗拿回来,“还要吗?”
“不用了,这东西凉,喝太多伤胃,你也别喝多。”叶远思爱操心的毛病小小地发作一下,然后才叹了口气,“先前那个案子来了,压在手头,月底前必须结案。山南西道那个逃犯,你还记得吧?”
沈辞柔捧着碗的手微微一顿:“记得。”
“昨天刚抓到,还挺厉害的,在长安城里还敢犯案。”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叶远思也不避讳,有一说一,“不过犯案的时间还得往前推,死的是平康坊里的一个乐伎。那乐伎今年才十六岁,和凶手无冤无仇,审了以后凶手交代说是路上遇见,随手就杀了。”
沈辞柔一听这个凶残的说法,背后一阵恶寒:“是什么时候?”
“六月十四,申时快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