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尚乐,月姐姐。”冉凝向两人行礼。
邹堇月拉住她的手,说:“到我屋里来,我有事问你。”
见邹堇月的表情有些严肃,左尚乐也是一脸的不放心,冉凝有些疑惑地跟着她们回了房间。
一进屋,邹堇月就先问了,“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冉凝摸了摸脸上的伤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并不明显,用粉遮一下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了,不过没想到邹堇月还是发现了。
“不小心划伤了。”冉凝笑道:“没什么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样子应该不会留疤。
邹堇月还是很不放心地凑上前检查了一下,她虽现在进了礼乐司,但祖上学医代代相传,她多少也知道一些,自己检查一下比较放心,“回头我给你配个除疤的药,你按时擦。”
“多谢月姐姐。”冉凝也没客气,毕竟是邹堇月的好意。
宫女给三人上了茶后,就退了出去。左尚乐打量了一下冉凝,问:“过得可还顺心?”
“我很好,您和月姐姐都别担心。”冉凝笑道。
左尚月皱了皱眉,放低了声音,说道:“这话也许不该说,但我和堇月商量了一番,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冉凝见她俩都是一脸严肃,也不禁收敛了笑容,问:“怎么了?”
“前日,我听到一个传言,说折戟书生中意的是他表妹,而不是你,是因皇上下旨才不得不娶你的。你们新婚期间,折戟书生抛下你,与他表妹独处近两个时辰,中间没有人伺候,听闻相谈甚欢。”左尚月说道。
冉凝眉心一皱,问:“敢问尚乐是在哪儿听说的?”她不是信不过左尚乐,而是想知道消息的来源。
“我前日沐休,应几个夫人的邀请去小聚。其中有人知道你在礼乐司是跟着我的,才与我说了这事。似乎现在京中许多夫人都知道了,但碍于折戟书生的名头和镇北侯府的名声,只敢私下说说罢了。”
冉凝仔细想了想,她嫁过去后,谭菱就来了一次。相谈甚欢与否先不说,那两个时辰是哪来的?冉凝怎么算,都算不出钟溯哪来地两个时辰跟谭菱相谈。她婆婆蓄意制造机会的可能性是有的,但两个时辰也未免太夸张了。
“这件事我心中有数,多谢尚乐提点,恐怕是有人故意生事。”冉凝想了一下,能生这种事的人无非那么几个,也实在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真的没事?”左尚乐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这若是事实我便也不说什么了,但有人这样造谣,坏我夫君名声,我是断然不会轻轻揭过的。”起初,她并不想针对谁,谭菱喜欢钟溯也好,婆婆对谭菱有意也好,这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事,并不难解决。但这次却有人把这事说到了外面,外面人很可能以为钟溯始乱终弃,或者非真心待她,这若传到皇上耳朵里,对钟溯实在没好处。
“若真是谣传,我和堇月就放心了。”右尚乐见她那样子,也不像是说谎或者委屈求全,心下也放心了。
“嗯,尚乐和姐姐放心便是了。”冉凝笑了笑。既然想闹,那就闹吧。
与左尚乐和邹堇月聊完,冉凝乘马车回府。
马车停在府前,冉凝一掀开帘子,就看到谭菱哭得梨花带雨的,紧紧地抱着钟溯。
钟溯的脸色难看极了,转头看到车上的冉凝,表情更是一僵,眼里露出些许意外,又十分无辜,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碧竹见冉凝自顾地下了车,立刻回过神来去扶。
谭菱并没有注意到冉凝,将脸贴在钟溯身前,嘤嘤哭道:“表哥一定要帮帮我,现在外面都在传我与你独处一事,我的名节已经毁了,表哥如果不帮我,我就没脸活了……”
冉凝浅笑着站在马车前与钟溯对视,谭菱这点小心思她看得明白着呢,只是这话她不能说。
钟溯早就没了耐心,若不是冉凝回来让他愣了一下,他早就推开谭菱了。
冉凝笑了笑,由碧竹扶着走上前去,说道:“相公,表妹这是怎么了?”
听到冉凝的声音,谭菱抬起脸来,眼中带着些许得意,但语气中却满是委屈,“表嫂回来了?菱儿遇到了些不开心的事,表哥再在慰安我。”
“是吗?”这种伎俩冉凝都懒得计较,都是冉筱和冉姌玩剩下,而她根本不屑于玩的。
钟溯早就耐心告罄了,毫不温柔的堆开谭菱,走到冉凝身边,欲要开口解释。
冉凝握着他的手,阻止了他要说的话,然后对谭菱道:“表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与我说说,虽不一定帮得上,但若能宽慰表妹一二,也是好的。”
谭菱被钟溯那一下给推愣了,好在有丫鬟扶了一下,才没直接摔地上。她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表哥应该会怜香惜玉的,却不想丝毫温柔都没有。而她觉得这一定都是冉凝的错,如果冉凝不这个时候回来,表哥也不会这样对待她。
谭菱站稳后,用手帕拭了拭泪,对冉凝道:“表嫂有所不知,那日我到府上做客,与表哥单独相处了一阵,不知怎的竟传了出去。表嫂应该知道,这种事对女子的名声是极大的损害,菱儿日后……日后恐怕是嫁不了人了……”说完,谭菱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事可与母亲商量过了?”冉凝佯装有些着急地问。
“还没有,我也是刚到,正好遇到表哥……”谭菱吸了吸鼻子,看上去难过极了。
“舅母可有说什么?”冉凝又问。
“母亲也在家掉泪呢,我不忍见母亲伤心,便不顾脸面跑来向表哥求助了。”谭菱说道。
“表妹想要如何?”冉凝直接问道。她知道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但谭菱既然敢在这里投怀送抱,她自然也不需要顾什么合不合适了。
谭菱看着钟溯,不说话了。
其实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钟溯认了这件事,然后抬她过门。
冉凝轻笑,说:“我倒觉得表妹与其在这儿伤心,不如去查一下是谁在背后生事。女子家的名节是半分也经不过污蔑的,我相公虽是男子,但也是有身份的人,也经不得这等污蔑。所以以我之见,这件事还是查个水落石出的好,一则让相公不甚于为此无法立于人前,二则也能恢复表妹的名誉,这不是最好的吗?”
听到冉凝的话,谭菱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显然没想到冉凝竟然提议她去查这件事。
这时,管事匆匆走了出来,说夫人知道表小姐来了,请表小姐进去呢。
冉凝也没再说什么,谭菱也没再看冉凝一眼,跟着管事进了府。
钟溯握着冉凝的手,冉凝冲他笑了笑,随之牵着他进了门。她信得过钟溯,至于后面的事,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