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这般尖锐的问题如同一块石头砸在他的胸口处,他一时竟无法答语,想起昨日旁人所说,她是邺朝最尊贵的女人,所以啊,哪怕是皇上不再信任她,她的尊贵也丝毫不减。

长公主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决定给他个台阶下,便道:“本公主要嫁的人,必然是武功在本公主之上者。”

这哪里是台阶,简直是万丈深渊。

长公主盯着叶慕秋额角的冷汗,决定再次给他个台阶,摸了摸下巴漫不经心道:“这样好了,你若制服了我这丫鬟,本公主便去给你做妾。”

她指了指一旁如花似玉,弱柳扶风的小桃。

堂堂长公主给一个世子做妾?

这句话就像是外表精致动人、里面却溢满了毒汁的花朵一般。恰如长公主其人。

“苏有学”冷眼旁观。

呵呵,长公主真会玩。

☆、十七个长公主

小桃用一双沁了水雾千娇百媚的眼睛望着慕秋。

她擅长伪装,看上去像是个妙龄少女,却异常暴力,不同于长公主从头到尾就差写上“本公主不好惹”几个大字的样子,毕竟她的高贵便是她骄傲的资本。元梓筠在战场之时冲锋陷阵无需伪装,在都城之时一人之下之时更无需收敛。可小桃,始终是不同的。

慕秋不知怎么,觉得脖子后面一阵阴森,若是平时,他见到如此佳人,定要陷入温柔乡无法自拔。只是看了看她身旁的长公主,他意识竟尤为清醒,心里认定了此人比长公主还要凶险。

外表越是美丽动人越是温柔无害的东西,便越是危险可怖。

人也是一样。

慕秋心里懂得长公主是在故意为难自己,道,“慕秋怎敢让公主做妾。”

元梓筠抬眼看他,“既然不敢便回去吧。”

慕秋下意识地转身,抬腿欲走,却突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这话的逻辑没毛病?

好像没毛病。

他猛地回过头来想要说什么,看到长公主坦荡的眼神,顿时觉得好像有什么卡在喉咙处阻止了他开口。

元梓筠见他一直回头似乎舍不得走,友好地关怀道:“世子莫不是觉得跟本公主这随从比武掉了身价?不然和本公主比划比划?”

哪有提亲变成打架的?慕秋黑线。

他不开口,身旁的苏有学倒是问,“殿下可是什么都不缺?”

元梓筠骄纵地看着他,淡淡地道了声:“是。”

可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人又要作妖了。

果然他薄唇轻启,“非也,殿下还缺一个驸马。”

长公主:我就默默看着你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既然如此,便以驸马为聘。”

慕秋没想到苏大人这么大胆。莫名有些感动,苏大人果然是忠心,竟然为了自己连这等话都敢说出口。

若他知道这番话可不是为了他,可能要道一句,真是感动都喂了狗。

奇怪的是一向强势的长公主的非但没有生气,眼神里反而带着点玩味,“这等说法本公主还真是没听过。恐怕这聘礼不够吧。”

墨从安笑得宠溺,语气多的是一份慵懒,“殿下觉得不够吗?若是以那乱臣贼子叶永的头颅呢?”

听到父亲名讳、且被冠上了乱臣贼子的罪名的叶慕秋一惊,眼睛睁得老大,“你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世子应当知晓才是啊。”墨从安用通晓一切的眼神望着他。

叶慕秋强装镇定,“苏大人在长公主面前可不要胡言乱语,父王怎可被扣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是不是莫须有的罪名世子心中应当有数。”

梓文派去的密探手里,可有不少情报啊。

天知道此时的慕秋很想用颤抖的指尖对准墨从安,然后说,“没想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走狗居然背叛我。”

慕秋脑补了一系列苏有学背叛自己,卖主求荣的情节,却是不知道真正的苏有学可忠心得很呢,只是忠心得早就进了地府罢了。

墨从安可不愿意跟他打太极,花了这么长时间布了个局,反正叶慕秋只要来了都城便是相当于一脚踏进了他们设计好的陷阱里。

只是——

墨从安朝他慢慢地走近,似乎是在欣赏,“你这双眼睛挺好看的。”

慕秋不明所以,满脑子的问号,心里突然莫名升腾起不详的预感,果然听得他说:“可我不喜欢你用它看着长公主。”

墨从安又怎么会没有察觉,这人看向公主的眼神有多图谋不轨。

叶慕秋这才发现,墨从安的眸子里装着的,是丝毫不逊色于长公主的凌厉。墨从安明明说的只是温和的“不喜欢”,他却觉得犹如锋利的刀刃在自己身上一道道地划着口子,鲜血淋漓。

他们的话语多的是莫名其妙,可恍惚之间,叶慕秋后知后觉,原来自己这次是进了贼窝啊。可那又如何,他们难道要光明正大地扣押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