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从安回答:“梓筠风寒不严重,昨天出了一身汗好多了。”
元梓文放心了, “那就好。不过朕叫你来还有一事, 那被软禁了许久的叶慕秋若是再不回去, 恐怕会招来怀疑。”
这转眼已过了五月,怎能不叫人怀疑。所幸的是,墨从安每月冒充叶慕秋的手下给怀王传了口信。只道他受皇上恩泽, 一时无法回慕城。
怀王的耳目也不是吃干饭的,只是到了都城就全被元梓文圈养的暗卫控制了起来,整一个消息传播网就这么瘫痪了,他现在就如同那眼盲的聋子。
可久而久之,怀王心里也产生了一点怀疑,若是再不采取行动,只是一味地蒙骗他,难保会出现什么差池。
墨从安长目微眯,“再等些日子,还不到时候。”
必须要等到准备好的那天,再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元梓文知道墨从安心里有分寸,便没有再多问。两人走到御花园处,墨从安问,“陛下不知何时纳后?”
元梓文眉目神情看不太清,“须得先祭告天地,已选好了日子。”
墨从安点头,“甚好。”
元梓文见他似乎端起了长辈的架子一般,偏也要好好关心他才是,“你和皇姐最近可和好了?”
“谈不上和好,臣与她不过是打闹着玩罢了。”
元梓文见他一脸认真,“皇姐在场那日你为何不说?”
墨从安毫不心虚且理直气壮,“臣也没说我们吵架了。”
元梓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婚后第三天就分房睡,这也是打闹着玩?”
墨从安有点不好意思,“梓筠还未适应与我同房,陛下也知晓她那脾气,臣又怎么会同她计较?”
元梓文哪能不知道,皇姐要天上的星星墨从安恐怕都会想尽办法给她摘下来,简直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这也是当初他放心地把皇姐交给他的原因。
再仔细一研究,他竟然从墨从安这句话当中闻到了恋爱的腐朽味道,他不自在地咳了咳,“皇姐无事便好。”
墨从安道:“臣近日想偕同公主回一趟子弦谷。”
元梓文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也好,早去早回。”
“待臣归来,定会将怀王的首级送与陛下做新婚贺礼。”
两人谈毕,元梓文望着墨从安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因墨从安每次办事都滴水不漏,便也没将这心中的不安当回事。
墨从安回到府,却见府门前围着一群人,嘈杂得很,他下马查看却见为首的那妇人赖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喊着,“你们就这样欺负我一个妇人家哦。”
府上仆人见了墨从安,连忙迎上来为难地看着他,“这个妇人说自己是柳如霜的母亲。”
墨从安心中了然,原本紧闭着的大门吱呀开了,元梓筠身上裹着披风,想必是听到了门中的骚动,便出来查看,墨从安急忙上前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挡住迎面的冷风,“你现在不能吹风,进去。”
元梓筠眸中含着忧虑,墨从安又道,“这件事我会处理。”
元梓筠听了他的话进去了。
墨从安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妇人,那眼神和方才看元梓筠的眼神判若两人,妇人不禁抖了一下,要说她为何来闹?盖因今早起来,竟然有仆人将她女儿的尸体送了回来,问那些仆人,他们只道是得罪了驸马爷,妇人不解,想要问那府上的老太太,仆人却说她恶疾缠身不便见客,便拒的妇人猜想是她心虚才故意不见自己,才找上了一群人上前来闹。
这妇人也是因为被失女之痛而丧失了理智,否则也不敢到这儿来。
墨从安方想说什么,远处就驶来了一顶轿子,轿中的人急忙出来,脚被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看见那撒泼的妇人,惊恐地拉着她,向墨从安赔笑,“墨大人,实在是失礼。”
说着就要拉她走,那妇人哪里肯依,但拗不过他劲大,一边被拖走一边哭喊着揪着自己丈夫的衣服,“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哎呦,我怎么嫁了你这样的人啊。”
一场闹剧终于就这么结束了,原本围观的路人不敢驻足急匆匆地走了。
墨从安进了府,只见自家媳妇冷着一张脸坐在堂上。
“娘子可在等我?”墨从安脸上绽开笑容。
元梓筠抬眼看他,“你杀了柳如霜?”
墨从安望不进她眼底,仿佛昨日的温存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元梓筠只当他是默认,“她是杀人还是放火,才得你如此处置?”
她才知那柳如霜也是朝廷命官的女儿,她和墨从安位高权重自然是不用惧怕,她既是担心墨从安落人口舌,也担心元梓文失了民心。
墨从安欲言又止。
元梓筠别过脸,似有些失望似的。
“你怕什么?”他到底问出口。
元梓筠闻言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置气道:“你若不是我相公,我才不会管这等闲事。”
她还当他做事有分寸。
墨从安呼出了一口气,睫毛垂在无暇面庞上,“别生气了,把身子气坏了。”
“不过是最近着了凉罢了,还气坏呢。”
墨从安耐着心解释,“柳如霜没死,我不过是给她个教训。”
元梓筠顿时瞪大了眼睛,墨从安却不想多说,只道,“娘子放心,你相公不会给你惹事。”
元梓筠心道自己难道收到了假情报,还是想问个清楚。
墨从安知她想法,偏偏不想多说,他昨日怒火中烧,幸好还存着一丝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