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歌再醒过来时,已是次日晌午时分,宿醉令她头疼欲裂,口干舌燥。
她好容易支起身子下地去接水,走到门口时却整个愣住。
这这这这好像不是她家啊?!
极简的装潢,柜子上各色各样的无人机模型,巨大的玻璃鱼缸,年歌称不上熟悉,却也似曾相识。
脑子不够清醒,她没有瞬间回忆起,倒是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闻起来臭烘烘的,满是酒味,确认没被脱过之后,她长舒一口气。
“年年!”
正是此时,陈梦诗出现在客厅内。
她急急跑到年歌面前,抱住她双臂道:“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有没有事,昨晚我睡得早,早上听说你给整个寝室的人都打了一遍电话,我真是吓死了!”
???
“我给全寝室的人都打了电话?”年歌完全在状况外,“梦梦,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哪儿?!”
她的心完全被震惊所占据,忽略了陈梦诗过激的情绪。
却见陈梦诗脸上担忧的表情瞬间收敛,定定看着她道:“这是纪老师家,年年,难道你不记得自己怎么过来的了?”
?!
年歌眼睛猛地瞪圆,惊讶得连嘴都微微张开,难怪她觉得周遭环境熟悉,原来是纪承沣家里。
“卧槽!”她忍不住爆粗,然后攥着裙子左右张望,“我想起来了,昨晚心情不好我就喝了点酒,但我是在自己家喝的啊!”
怎么喝完就跑到纪承沣家里了呢???
想着她又觉得不对,话锋一转反问:“不过,梦梦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陈梦诗娓娓道来:“有些担心你的情况就过来了,没想到在电梯口遇见了纪老师。他好像记得我们是同学,就问我是不是来找你的,点头后,他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顿了顿,她又说:“年年,你还记得昨晚究竟怎么回事吗?”
“梦梦,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记得吗?”年歌抱头蹲地碎碎念,“完了完了我肯定又在纪承沣面前出丑了!”
她使劲按了按太阳穴,企图抓住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最后却一无所获。
“梦梦,”年歌抬头问室友,“先前我们喝过酒,我醉后酒品怎么样啊?”
陈梦诗:“唔,也就抱着电视机聊了一晚上天吧。”
年歌放弃了回忆,起身拉起室友就往外跑:“算了梦梦,你带我家的备用钥匙了吧?我们还是先溜吧,不然纪承沣回来我可能要自杀!”
陈梦诗任由她拉着走,换鞋的时候却目光一顿。
她发现,纪老师家里不止一双年歌的鞋子,那双凉鞋是她和年歌逛街时看着她买的。
年歌一心只想着逃跑,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她趿上自己的兔耳朵拖鞋就拉着室友溜了。
虽说家里和纪承沣就一楼之隔,但当大门合上时,内心的安全感还是油然而生。
陈梦诗特意过来看自己,这令年歌非常感动,她决定请对方吃大餐。
意外地,对方没有拒绝。
两人前些天就约定的“散伙饭”便在今天得以实现,当然,是以豪华外卖形式在年歌的租房里进行。
一如从前,整餐饭间都是年歌在叽叽呱呱的聊天,她将自己在指尖平台遭受的不公平通通都不设防的告诉了室友。
或许是否太过震惊,陈梦诗比从前更沉默,她不擅长安慰人,最后只是抱了抱年歌。
她说:“年年,你做得很对,咱们大四好好找工作也能养活自己的!”
虽然是千篇一律的话,但年歌还是感激的拥抱陈梦诗,为了表达感谢,她最后还打车将陈梦诗送到了车站。
学期已经结束,室友要回家了。
送走陈梦诗,年歌在回程的路上忽然又沮丧起来。
原本,她是打算在学校多留一个月做直播,毕竟回家后父母在不如一个人自由。可现在看来,她或许要提前回家了。
一路上,年歌都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她不停宽慰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就算她真的要退圈,也得将上的谣言先解决掉。
只是,怎么证明是个问题。
年歌想通之后,便又为自己即将发言的微博措辞。
她的心思都被这件事占据,这导致纪星言的未接来电被她忽视了整个下午。
直到傍晚,年歌拿起手机点外卖,她才想起,因为陈梦诗和自己有意逃避直播的事,她下午暂时没回学弟的电话。
内疚涌上心头,她立刻给对方回了电话过去。
“年年!”纪星言几乎秒接,“你再不回我电话,我就要报警了!”
年歌心虚地回:“哈哈哈哪有这么夸张,我就消失了一天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