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薄唇一点点压紧,见她小脸微红,明显是微醉了的样子,倒也舍不得数落。
所以,他只说:“为了那些人,倒没必要把自己喝成这样,你这样是自残。我已经定了间房,让你的婢女陪着你去歇着吧。至于顾昶的事儿,我来善后。”
叶榕一惊,瞬间惊得醒了个彻底,她拧着眉心问:“二哥如何知道的?”
见她吓得不轻的样子,魏昭如实道:“你放心,只有我知道。你布局还算严谨,步步都走得严丝合缝,没人看出来。”
魏昭音才落,叶榕身边的一个婆婆急匆匆跑了来:“姑娘,不得了了,顾二爷跟咱们家三姑娘……”她使劲一拍大腿,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哎呦,这可怎么是好啊。那樊家公子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冲进屋里去,什么都瞧见了。”
“那樊家小姐,将顾二爷好一顿打啊。那樊小姐脾气倒是不小,她竟然连咱们家三姑娘都敢打。姑娘,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第64章
“走, 赶紧随我过去看看。”叶榕立即起身, 表情非常严肃。
这嬷嬷是叶榕母女的心腹之人, 是刑氏的陪嫁, 跟着从江南一起嫁过来的。叶榕母女虽然没有跟她明说过, 但是, 嬷嬷心中明白得很。
紧步跟在叶榕身边,嬷嬷怕小主子第一次做这种事稳不住气场, 于是安抚说:“姑娘您放心, 在得知消息的时候, 老奴已经吩咐下去了, 让侯府的人死死守住了三姑娘休息的那间房。”
“如今唐家的人跟咱们站在一条船上,都不愿此事张扬出去。至于樊家,也就那位樊大爷有些本事。但他再有本事,如何敌得过咱们两家这么多护卫。”嬷嬷特别冷静。
显然, 这种场面,她是见得多了。
叶榕道:“嬷嬷想得周到, 有嬷嬷在, 我放心多了。”
“姑娘且放宽了心,眼下都吵成了一锅粥, 他们没这么快起疑心。就算日后想起来, 有几分怀疑, 但姑娘您事情做得利落干净,也没留下把柄。此事咱们不怕,一会儿, 姑娘就带着三姑娘去国公府便是。”
嬷嬷又说:“老奴已经打发了人回去告知老夫人与夫人,很快,老夫人跟夫人就会来了。”
叶榕倒是不担心,她布的局她心里清楚,不会落人把柄。顾昶樊英,都是冲着樊昕叶桃来的,不是她算计过来的,落不下破绽来。
叶侯府的人,除了她自己身边的几个亲信外,老侯爷老夫人身边都差了人跟着的。如今叶桃出事,若老太太真护短论起她的错来,那老太太首先得打老侯爷跟她自己的脸。有二老在前面,够不着只论她一个小辈的错。
至于那些特殊的药啊香啊,她也早早命人处理干净了。特殊的药跟香都是母亲给的,母亲素来行事稳妥,更不会留下破绽来。
叶榕心中又细细缕了一遍,很快,便走到了屋子门口。走到门口后,也不曾听到什么动静,叶榕踱步进了屋才发现,樊英兄妹二人,包括顾二爷顾昶,都被叶侯府的护卫押住了。
为了防止他们大吵大闹引来看客,所以,嘴巴都被塞了东西。这也是叶榕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她事先交代了母亲给的心腹嬷嬷,一旦闹起来,必须先锁住消息,万不能泄露出去半点风声。
樊英顾昶再厉害,但也敌不过侯府的人多势众。
见叶榕进来,樊英煞红着双眼,使劲挣扎着,似是想要将叶榕活吃了一样。叶榕理都没理他,只走向叶桃。
叶桃衣裳不整,头发凌乱,此刻显然是吓着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叶榕走到叶桃身边,叶桃似是有些怕,哆嗦着身子往后躲。叶榕倒也没对她说什么,只给顾昶甩去一个冷辣的目光,开始扣罪:
“顾二爷喝了点酒,便想与樊姑娘行苟且之事,这是你们二人的事情,谁都管不着。虽说不成体统,但我叶侯府说不着你们一句不好。可如今,你们二人闹脾气,却误伤了叶侯府的姑娘,这笔账,就得慢慢算。”
说罢,叶榕目光淡淡在四周扫了一圈,后又回到顾昶身上,目光凌厉几分,语气也强硬几分:
“如今算是怎么回事?顾二爷进错了门,我叶侯府吃了亏,倒还想打我叶侯府的人?”
顾昶眯着眼睛看着叶榕,满脸都写着“恨”这个字。
叶榕却不再理他,只看向叶桃,望着她微肿的半边脸,还有含着血渍的嘴角,她厉声道:“桃儿,但凡你有些骨气,谁打的你,你便给我打回去,别丢侯府的脸面!至于你被顾二爷欺负了的这件事情,你放心,顾家是必须要给叶家一个交代的!”
“否则的话,这件事情没完!”
叶榕气愤,说完,还伸手一挥,打翻了案几上的茶碗。而后,音量又拔高几分,叶榕冲叶桃道:“你不打是吗?你就这么点出息吗?”
“平时你与这位樊姑娘姐妹相称,要好得很。如今你受了委屈,她不怪罪欺辱你的人,反而先动手打你……说明,在她心中,早认定是你勾的顾二爷,她的主意识就认为是咱们侯府的姑娘不贞不洁。”
“你若是连这点还回去的本事都没有,依我看,倒也不必找顾家讨什么说法,你回去后,直接一根白绫吊死算了。”
叶桃是被那句“一根白绫吊死”吓着了,忙“哗哗”淌泪。也是想起方才樊昕对她的大打出手了,所以,她立即跳起来朝樊昕走去,双手左右开弓,打了樊昕好几巴掌。
很快,樊昕两颊都肿了起了,嘴角也渗出血珠来。
樊英顾昶被死死制服住了,根本动弹不得。见樊昕嘴也流血了,叶榕才说:“好了。”又道,“你也别怕,我已经差人回去告诉祖母了,很快,她老人家就会过来。”
叶榕也没想在这个时候刻意整顿樊昕,只是,她胆敢打叶侯府的人,自然也得挨回去。这个威不先立下,侯府这个道德的制高点站不住。
且樊昕什么身份,叶桃什么身份,樊昕胆敢打叶桃,那便是不将叶侯府放在眼里。她不将叶家放眼里,那就只得吃点苦头,否则的话,别说她一个侯府的嫡长女,便是这些嬷嬷护卫,都会跟着没脸。
处理完樊昕,叶榕又看向顾昶:“顾二爷,此事还得去你们国公府找大长公主谈。”
说罢,叶榕示意一边的人将顾昶嘴里的棉布取出来。顾昶“呸”了一声,直直瞪着叶榕,目光如火炬:“这是一场阴谋,我是被陷害的。”
又立即跟樊昕解释:“昕儿你要相信我,是他们算计的我。”
叶榕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也知道凭顾家二爷这执着劲儿,肯定不会听自己的话。他空有一身本事,脑子也不比顾家其他三位爷灵光,有些话与他说不通。
所以,叶榕又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去打探打探,看顾家三爷四爷现在何处?立即去请了过来。”
今儿灯节,除了顾旭不在京内外,顾家三位爷都出门赏灯了。顾家的公子走到哪里都是夺目的存在,叶侯府的人稍稍打探一番,便寻着了人。
很快,顾晟顾晏一道来了。
事情经过,路上,叶侯府的人也跟顾家二位爷说了。
顾晟顾晏都是大局为重的人,虽知此事蹊跷,但丢人不能丢在外头。有什么事,回去关起门来细细理论就是。
顾晟顾晏如今虽还小,但却有几分口才。劝顾昶这个榆木脑袋,自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