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嬴王一拍大腿,急得真能就此昏死过去。
嬴鹄更是上蹿下跳,恨不能一棍子把他哥敲晕,然后他跟父亲好谋划大业。
“父王,你欲如何?”嬴鹄不死心,抓着他爹问。毕竟,这个王府还是嬴王做主的。
嬴王咬牙:“听你哥的。”
嬴鹄气得吐血。
而宫里,高宗等了数日都不见嬴王府有异动,急得旧疾又犯了。近日来事情多,天气又一日日冷了起来,高宗头疼的老毛病一日比一日厉害。
贤妃陪在一旁,见陛下旧疾犯了,急得不行。
“陛下可得注意自己身子才是。”
贤妃是定王生母,没什么大智慧的一个小女人。这些年来,倒是颇得陛下宠爱。
但陛下对她也只是宠而已,没有爱的份。高兴的时候,就好言好语逗一逗,不高兴了,也是从不给她脸色瞧的。
“朕的身子朕自己心里清楚。”高宗不耐烦了,“你先回去,日后若无朕的召唤,你不必过来。”
“陛下……”贤妃委屈得很。
旁边大总管太监高亚仁立即说:“贤妃娘娘,您请吧。”打断贤妃的话,也是为了贤妃好的。
陛下很明显根本没心思搭理她,若她再不识趣赖着不走,于她没好处的。
贤妃躲了躲脚,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高宗伏案务政,高亚仁一旁尽心伺候,不敢多言一句。但高亚仁虽然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其实他眼尾余光一直都是注视着一旁伏案务政的君王的。
他很小开始便入王府做九王殿下的贴身小太监,可以说是陪着陛下一起长大的。陛下做了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陛下如今的心思,他也是猜得明明白白的,可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的,早理论不清楚了。
皇后虽然被禁足在自己宫内,但外面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陛下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她也是知道的。听说陛下也把太子妃关起来了,她没什么反应,也知道这不是大事。只要她这个皇后还在一日,凤儿的太子妃之位就保得住。
只要嬴家不举兵谋反,凭着昔日的从龙之功,陛下也不能拿嬴家如何。
但是……皇后脑海中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忽然心一拎。
她素来知道自己的这个丈夫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想当初,他不就是靠利用嬴家这门姻亲关系,靠阴谋诡计捡漏逼宫登上的皇位吗?他待自己父兄尚且如此,又能指望他待一个外戚多仁慈呢?
嬴家不反,或许,他可以……
“不好!”皇后猛地睁大眼睛,“来人啊,快来人,本宫要出去。”
“娘娘,您忘了吗?您如今被陛下禁足了。”说话的,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婢。
“想法子安排本宫出去,本宫要回嬴家一趟。”又考虑眼下的局势,觉得陛下既然关了她,肯定是日夜派人盯着她说的。若是这个时候出去,势必是落了把柄在陛下手里。
所以……
“喊太子来。”
如今,也只有玮儿能当此重任了。
宫婢却十分为难:“娘娘,您如今连太子殿下都见不着。方才勤政殿那边来了旨意,说是陛下禁止您与太子殿下相见。”
“什么?”皇后听了这话后,身子一软,跌坐了回去。
看来她猜测的是对的,陛下动手了。
宫婢又说:“宫外来了一批禁卫军,把咱们这里团团围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娘娘宫里的人,全都出不去。”
皇后被困住,外面出了大事,皇后猜得到,但却丝毫听不着风声。
嬴王府举旗造反了。
嬴家造反,陛下派兵镇压。如今,整个京城里里外外都乱糟糟的。
太子妃那里的境遇并不比皇后这里好,她被圈禁在东宫内,里外也都是把守的禁卫军。但这一日,太子却进去了。
嬴凤这个人多少算是见过世面的,虽然年纪小,但她论气度胆识,也不比男儿差。被关着,也没有什么怨天尤人的,用她的话说,就是难得能有这样几日的清闲日子过,是该要珍惜的。
门“吱呀”一声响起来,正坐在桌边看书的太子妃闻声,看了过去。
见是太子,太子妃握住书册的手渐渐收了点力。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他总算也想起到自己这儿来了。
理了理裙衫,太子妃迎了过去。
“罪妇给殿下请安。”
她太子妃的头衔虽然还在,但毕竟犯了罪。所以,她也识趣,不再以太子妃之身份请安,只称自己罪妇。
可殊不知,今儿太子来,就是拿了陛下一道掳她太子妃名号贬为庶人的圣旨来的。
她如今倒真是成了罪人了。
太子对嬴凤虽无爱,但总归有情在。昔日的表姐,那般端庄贤德的嬴家长女,他也不希望她变成如今这样。
“嬴凤接旨。”太子声音颇有些哑,音量也不高。
嬴凤闻声抬眸看了眼太子,然后跪下来:“罪人嬴凤接旨。”
太子哑着嗓子念着圣旨,嬴凤匍匐在他脚下,当那一个个字钻入自己耳朵的时候,她整个人心犹如被尖刀剜割一般。又犹如被人当头敲了一棒子,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