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 / 2)

沈辛夷更怀疑了,真为她提沈家生气了?

她琢磨他的表情一直到黄昏,终于见他匆匆回来了,双手和俊脸被冷风吹的通红,手里还握着一幅画轴。

沈辛夷摸了摸他冰凉的手,把自己温热的手炉塞给他,训他:“你去打雪仗了啊!”

陆衍不禁一笑,掩嘴咳了几声,慢慢展开画轴:“你不是想看梅园雪景吗?这是我在梅园照着景致摹的。”

早梅发高树,回映楚天碧。

云蒸霞蔚,傲雪凌霜。

沈辛夷被他照料久了,都快忘了他也是个病人。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这时候就能看出直男和妹子的天差地别了,陆衍做这些无非就是让她开心,却不知道她心里何等感动,被她一抱,只觉着骨浮肉酥,他伸手把她紧紧搂住,低头咬着她的耳尖:“你身上都干净了吧,我们好久没...”

沈辛夷:“...”

她正动容呢,心情被他拦腰砍了,重重哼了声,开始找茬:“你中午回来为什么给我脸子瞧?”

陆衍抱了一会儿才舍得松开她,他把画轴挂好:“我几时给你脸子瞧了?我许久未绘丹青,上午画毁了两幅,脸色有些不好看罢了。”

他边说边吻她胸颈,他真是沈辛夷见过的第一不解风情之人,她真想给他一脚,于是继续找茬:“我可从未听说你擅丹青,别是找宫里的画师代笔的吧?”

他是受不得她激的,傲娇地哼了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学无术,我师承画圣林旭义,会的多着呢!用得着那些俗人代笔?!”

沈辛夷没想到丫脸皮还挺厚,真会自吹自擂。

她故意逗他:“只要你有能耐画一枝梅出来,我就信你。”她不知想到什么,又凑近了故意咬着他耳朵,还调戏他一遭:“今儿晚上怎么都依你。”

陆衍立时魂飞天外,魂魄飘飘悠悠半晌才落回原处,全身都酥软了,他沉默约一息,放开她,转身匆匆往外走,把厚重棉帘子撞的上下乱飞,‘蹬蹬蹬’厚重的脚步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不到片刻,他就取来了纸笔颜料,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挽起袖子开始作画。

沈辛夷的阿娘出身清贵世家,对琴棋书画的鉴赏能力自然是有的,她一瞧陆衍落笔就知道他的画定然不是凡俗可比,果然他只用了寥寥几笔,黑红二色,就绘出了一枝欺霜寒梅,风骨孤傲。

他放下画笔,冲她得意地挑了挑眉:“如何?”他见她不说话,又紧着追问:“这回信了吧?

沈辛夷本来是逗他,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画了,她拦都拦不住,她实在没忍住,捧着肚子笑倒在床上了。

陆衍瞧她笑的那癫狂样也知道自己被耍了,冷哼了声,握住她一只白玉脚掌挠了挠。

沈辛夷更是笑的眼泪乱冒,伸手要推他,两人滚到一处。

张媪在外听见了,很是贴心地给两人在外守着。

......

沈辛夷早上起来就开始后悔答应陆衍这个狗人,他居然抱着她折腾了半夜啊!

她底下隐隐作痛,下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险些栽倒在地,幸好陆衍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捞住了。

他还不知廉耻地提醒:“小心点。”

她没好气地回首看他一眼,迈着腿软发虚的步伐坐到桌边,拿筷子的手都是抖的。

陆衍心情极好,见她吃饭困难,干脆自己也不吃了,端起碗来专心投喂小娇妻。

沈辛夷吃不下了,喝口茶润润喉咙:“我病已经好全了,你这些日子耽误不少事吧,赶紧出去忙活着。”她忍不住笑了笑:“昨个太史公都忍不住瞪我了。”

陆衍看她饱了,自己才随便吃了几口:“最近我倒也没什么,只是今天老八和鱼望月成婚。“

沈辛夷一口茶喷地上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老八成婚,兄弟和兄弟媳妇怎么也得去观礼吧!

更何况她还是沈贵妃的侄女八殿下的表妹,就算如今疏远了,好歹面上情也得过得去吧?

陆衍面有不悦,请哼了声,懒洋洋道:“告诉你干什么?你是老八什么人?老八成亲你又不是非得在场,明天奉盆馈归家庙的时候你再去也不迟。”

沈辛夷一想也是,干脆也懒了下来。

陆衍弯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动身出门。

......

第二天陆泽携鱼望月早早地进宫,带她想长辈朝拜盆馈,两人昨夜已有了夫妻之实,不过神色不像新婚夫妇那样亲密,但也不算疏离,该尽的礼数都尽到了。

陆泽这些日子虽遭到贬斥,但风采依旧出众,仍是一派温雅俊秀,好似没有受到分毫影响。

沈辛夷瞧的暗自感慨,因为她和陆泽的昏礼举办仓促,其实很多礼数排场都从简了,难得鱼望月还能保持微笑。

她自觉脾气已经算好的了,但自我带入了一下,假如有人敢在她人生大事上对她敷衍塞责,她绝对把人整的求爷爷告奶奶。

她思维发散开,忽然扭头问陆衍:“殿下,你觉着我脾气好不好?”

陆衍沉默了,这问题怎么看都是个大坑,他片刻才道:“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沈辛夷:“...”

鱼望月满面谦逊地拜见完几个长辈,突然间轻轻侧头,目光准确无误地看见了作者在人堆里的沈辛夷。

沈辛夷察觉到她的目光,神色平静地和她对视。

两人互相望了片刻,齐齐展颜一笑。

鱼望月收回目光,面上温婉美好,娴静若水,心里的却笼罩着一层阴云。

她本身对沈辛夷没有什么好恶,出手对付也只是形势所迫,但发觉陆衍对她百般宠爱之后,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嫉妒。而她第二次感受到嫉妒是在方才——那些姬妾给她敬茶的时候。

她发现那个颇得自己丈夫喜爱的,已经有了身孕的妾侍,眉眼间和沈辛夷有几分相似,而她就是因为这个女子,才被迫接受婚事从简的决定。她没想到自己倾慕的对象和自己的丈夫,居然都喜欢同一个人,哪怕沈辛夷不知道此事,她也以这种方式给了自己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