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虞清嘉轻轻提了提眉:“白蓉?她是你的人?”

慕容檐对此丝毫没有惭愧、过意不去等情绪,他十分坦然:“既然你买下了她,那她以后就是你的人,你大可放心。还有白露,必要时亦可一用。”

“白露?”这下虞清嘉是真的吃惊了。她早就觉得白蓉不对劲,但是她着实没想到,白露竟也和慕容檐脱不了干系。难怪慕容檐对虞清雅的行动了如指掌,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虞清嘉若有所思,对慕容檐的身份生出许多猜测。慕容檐在虞清嘉狐疑的目光中依然老神在在,他不在乎暴露身份,不过,慕容檐点了点虞清嘉的眉心,挑眉道:“记得你的同心结。”

虞清嘉捂住额头,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片刻后,微不可见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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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虞老君入土的日子,虞老君辈分高,年龄也大,她去世的消息传出去后,来虞家吊唁她的人络绎不绝。

虞清嘉这一整天也累得不轻,等宾客陆陆续续散去后,她才终于有功夫歇一歇。

隔间是专门供守灵的女眷落脚歇息的,好几个隔房叔伯母正在隔间里说话。虞清嘉坐下后,丫鬟给她呈上热姜茶,说:“秋日地上寒气重,娘子今日跪了一整天,现在不妨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虞清嘉淡淡点头,她伸手端起茶盏,掀开盖子吹了吹热气,仿佛嫌烫一般,用茶盏慢慢撇着水上的茶沫,

隔房一个叔母看到了,羡慕道:“六娘怎得还有姜茶?怎么我们没有?”

虞清嘉放下茶盏,笑道:“我自小身体寒,这才总是备着暖身子的药,让婶母见笑了。”

隔房婶母笑道:“无妨。年轻小姑娘自然要娇贵些,六娘先趁热喝茶吧。”

虞清嘉嗯了一声,掀开茶杯吹气。茶水即将入口的时候,从屋外突然窜进来一只猫,虞清嘉手没抓稳,一杯茶顿时洒在地上。

隔房婶母被吓地“呀”了一声。她看到好端端一杯热茶全洒了,不由皱眉:“哪里来的野猫,怎么在灵堂到处乱窜?快来人将它赶出去。”

丫鬟们手忙脚乱地跑过来赶猫,野猫舔了舔地上的水渍,看到有人过来,它露出嘴里的尖牙,威胁地对着丫鬟们低声呼噜。野猫弓起腰,正要发力跳跃,突然尖锐地喵呜了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隔房婶母对嫌弃地掩着鼻子,内心里多少嫌弃,虞清嘉怎么连杯茶都拿不稳。她正要指挥丫鬟们,突然看到猫一蹬腿不动了,很是吓了一跳:“它怎么了?”

白蓉护着虞清嘉退到后面,低声说:“好像是死了。它舔了地上的水就不动了,这水里,该不会有毒吧?”

第111章 离去

“有毒?”虞家隔房的婶母狠狠吓了一跳,她“啊”地惊叫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其他丫鬟们也慌了,呼啦一声散开,猫身体两边立刻腾出很大一片空地。隔房婶母用帕子掩着鼻子,惊恐地煽动身前的空气:“这猫怎么就死在这里了?什么毒?哪里来的毒?”

虞清嘉已经由白蓉扶着站起来,她敛袖站在一边,说:“我也不知道,若不是碰巧跑进来一只猫打翻了水,恐怕这姜茶,已经进入我的肚子了。只差一点,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

隔房婶母听到这话汗毛直竖,她搓了搓小臂上爆起来的鸡皮疙瘩,迟疑道:“太玄乎了,不至于罢?”

“怎么不至于呢?”虞清嘉语气轻缓,看着隔房婶母耐心说道,“婶母您想想,幸好今日这杯茶是端给我,幸好被一只野猫打翻,若是换成别人,谁能防备着茶水里面有东西?这只猫只是舔了一点,马上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如果被人全部喝下去,那恐怕,虞家就又要再添一桩白事了。婶母现在觉得不至于、无所谓,可是,谁知道对方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呢?”

隔房婶母被这个可能性说得冷汗涔涔,是啊,出门在外,很多女眷都尽量不吃东西,少惹争端,可是谁会防备水呢?方才虞清嘉差点中招,隔房婶母还心存侥幸,然而现在婶母一旦想到自己也可能成为受害者,她马上就站不住了。

“这怎么能行?堂堂虞家,在自己家里竟然还能有毒,这还了得?茶水里的毒是谁下的?”隔房婶母说完后看向端茶的丫鬟,那个丫鬟本来就很紧张,见此情景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虞清嘉低头扫了对方一眼,说:“婶母,有人混在虞家下毒,居心叵测,在事情未明了之前,还请婶母不要说出去。此事事关重大,须得请长辈出马才能决断。”

虞文竣收到消息,和几位族老急匆匆从前院赶到后厅。他们到达时看到后院不正常的沉寂着,一个丫鬟跪在门廊下,急切地想找人传话。虞文竣飞快地扫了一眼,大步走入灵堂:“怎么了?”

虞清嘉蹲身给几人问安,然后说:“我在隔间休息时,吩咐丫鬟去小厨房端姜茶。丫鬟端来姜茶后,外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进来一只野猫,正好将茶水打翻了。打翻了水倒不要紧,可是猫舔了一点点水,没过多久竟然断气了。六娘觉得此事非同寻常,自己不敢做主,便差人去请几位族老和父亲过来,望族老谅解六娘的冒昧。”

虞文竣和几位族老听到猫死了的时候脸色都非常严肃,这种时候还哪有人计较虞清嘉的事。他们围在空地身边,仔细看了野猫的情形,几个人都若有所思。

虞文竣问:“这茶是谁端给你的?嘉嘉,你可碰到这杯茶了?”

“没有。”虞清嘉摇头,“我才刚刚拿起来,没来得及喝就被野猫撞倒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杯茶药效很大,可是颜色和寻常茶水无异,若不是碰巧被野猫扑倒,恐怕我就毫无防备地喝下去了。 ”

虞文竣听到后脸色极其难看,这里可是虞家,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虞清嘉动手,这简直是对虞家和他的挑衅。几个族老也觉得事情棘手,他们问:“茶水是谁端上来的?”

“厨房的一个丫鬟。”虞清嘉说,“她现在在外面跪着呢,六娘不敢擅自做主,便让人将她看押起来,等候长辈发落。”

几位族老低声商讨什么,他们说了一会,然后对虞清嘉说:“六娘,此事我们自有决断,之后必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你先安心回去歇着吧。”

虞清嘉点头应下,可是却并没有行动的意思。虞文竣看出来不对,问:“嘉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虞清嘉行了一个大礼,低垂着头说:“父亲,族老,有一句话,六娘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那个丫鬟将茶水端上来的时候,色泽口味和普通姜茶无异,我嫌烫,所以才等了一会,结果不小心被野猫撞翻了。那只野猫如今已经死了,可见茶里下了剧毒,可是我端着茶时却丝毫看不出来。六娘才疏学浅,不知道世上是不是有一种奇药无色无味,如果果真有,那老君的死,是不是也有问题?”

“什么?”一个族老震惊地喊出声来,虞文竣也沉着脸,对虞清嘉说:“嘉嘉,这种话不能乱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先前总觉得老君走的太突然了,今日不小心打翻了这杯茶,我才突然意识到,或许,老君也是误食了有毒的茶水,才会突然病逝。要不然,老君身体一直坚朗,怎么会突然就恶化病故呢?”

堂中众人都沉默,虞清嘉也沉住气,不说话也不催促,只是微垂视线看地上的砖。毒杀长辈不是小事,说是惊世骇俗也不为过,若是这种事被人告发,那整个家族都要跟着蒙羞。解决虞清雅一个人,没必要拉整个虞家陪葬,所以虞清嘉没有当众将事情抖露出来,而是直接将事情摆到虞家几个当权人手中,让他们自己去查。

族老进来的时候,虞清嘉已经让人将闲杂人等都清出去了,所以现在也不怕消息泄露出去。一个族老脸色铁青,怒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君已经入土,你现在说已故曾祖母的闲话,该当何罪?”

“如果六娘冒犯了老君,六娘甘愿受罚。”虞清嘉不卑不亢,说道,“可是,如果老君是被人暗害的,那我们不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才是真正让老君不得瞑目。何况,上次是老君,这次是我,谁知道下次他会对谁下手呢?如果不把背后这个人揪出来,那虞家众人都有危险。”

族老们相互看了一眼,都脸色惴惴。一个人撑不住了,问:“你说背后有人下毒,你有什么证据?”

虞清嘉指着地上的野猫,说:“这就是证据。若是族老们还不信,六娘还有一个冒失的想法。”

“你且说。”

虞清嘉用眼神示意白蓉将东西取出来。虞清嘉指着托盘,说道:“这是老君临终前最后穿的衣服。族老想必也知道,院里这缸鱼已经养了许多年了。”虞清嘉说着将托盘端到鱼缸边,将整套衣服倒在水里。水缸里睡莲已经枯了,能看到两条红色的鲤鱼在水中自在游动,它们感受到水里落下东西,飞快地游上来觅食,飘逸的红色长尾在水中轻缓地摆动着。虞老君的衣服已经全部浸湿,过了没过久,方才还美丽灵活的鱼肉眼可见地变迟缓,然后双双翻肚皮死了。

众人哗然,虞清嘉用白蓉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手,说:“老君去世前便穿着这身衣服,六娘当天赶过去给老君擦身时,正好看到地上有水痕。六娘觉得蹊跷,便让丫鬟将老君临终前的衣服收起来,打算等事情了结后烧给老君。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方上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