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一周的时间越来越少,整个沽市、甚至数个省的人民都在翘首以盼着这场公开对质的到来,同时不住催促沽市晚报公开表态是否要当面对质,杨贺却每天神神叨叨的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这种焦虑之下,沽市晚报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把手上剩下的料也一股脑发上了最新一期的报纸。
第二日的记者招待会定在上午十点钟,预计持续一个小时。
才刚刚过九点钟, 新周刊专门用来开记者招待会的大厅已经满了七七八八。
眼见着气氛已经嘈杂起来, 许城阳回头看一派沉静的温知秋, 笑道,
“紧张么?”
温向平摇摇头,
“这有什么可紧张的――如是说就是了。我又不是阴沟里的臭虫,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倒是真正心虚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待会儿见着。”
只期望,不要临到头来做缩头乌龟,浪费了他准备的一份大礼才好。
十点钟整,许城阳在前,罗家和温知秋随后,进入了大厅。
大厅里嘈嘈杂杂的记者顿时不约而同嘘了声,手里的长枪短炮却丝毫不含糊,对着三人就咔咔拍了起来。
还有一部分心思活的瞄一眼时间,再看看门外仍然不见有人要来的踪迹,心里已经大概知道这场对质是个什么结果了。
许城阳在中间坐下,温知秋和罗家和分别坐在他两侧。席上还有两个位置,此时空无一人。
面对坐了一厅的记者和镜头,许城阳严肃道,
“关于之前沽市晚报对于我刊温知秋作家的不实污蔑,我作为新周刊的社长,对沽市晚报利欲熏心,不分事实的抹黑表示强烈的指责。我刊的温知秋作家,无论是才学还是人品,都无可指摘。而从沽市晚报并未回应我刊提出的公开对质,亦没有任何一个代表来参加本次记者招待会,更向广大读者表明我们的身正和他们的心邪――”
话还没说完,大厅里突然掀起一阵波澜,
“来了来了――来了!”
温向平面色不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人影气定神闲的缓步从大厅门口踏进。
“杨贺――”
罗家和眼中沉色一闪而过,面上却丝毫不显。
杨贺看上去很是有底气,甚至还和席下的记者挥了挥手。
杨贺直视着温知秋和罗家和不含感情的双眼,眼里微露得意。绕过罗家和,伸手就要和许城阳握手,
“许社长,久仰大名。”
许城阳也是老狐狸,面上看不出心绪,伸出手道,
“久仰。”
几人甫一落座,下面就有记者迫不及待的开口,
“请问您是沽市晚报的代表么?”
“关于贵报在报纸上刊登的有关温知秋作家品行不端的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温作家是哪一位?能说一说你对于沽市晚报的报道如何看待么。”
杨贺眼尖瞄到温知秋似要开口,连忙抬手压了压,抢道,
“我是沽市晚报的杨贺。说起来,我和温知秋作家也是老熟人,在温知秋作家转投新周刊之前,我们,还有我身边这位罗编辑,曾经一同在红星杂志工作过,对于温作家这个后辈,我起初也是很欣赏,只可惜――唉――”
杨贺说话很有技巧,说一半留一半,意犹未尽反而更能让记者有求知欲,甚至主动替他提出他的想法。
“杨主编你是因为温知秋作家品行不端看不下去才愤而投入沽市晚报的么?”
杨贺之前作为红星的主编,也曾公开露过数次面,现场有能认出来他的记者并不奇怪。
“温知秋作家能回答一下为什么你会跳槽到新周刊么?”
“许社长,你当初挖走温作家的时候对他的品性有所了解么――”
杨贺嘴角微微掀起一丝笑意。
面对一连串机关枪似的提问,许城阳显然比罗家和更端的住。
许城阳并不回答,直接将话语权交给了温知秋。
温知秋生的面嫩,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刚刚进来时,许多人都更偏向老成一些的罗家和才是他们这次来的正主,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一个白脸皮的。
一众记者虽然都吃了一惊,但职业素养显然都相当到位,很快就适应了这个事实,矛头纷纷转了过来。
温知秋不急不躁,面上一派淡然,一张口更是稳当,
“转入新周刊,是因为新周刊的定位更加适合我,社长和编辑也都是好相处的,得以让我全心全意的投入作品。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无可厚非。”
罗家和听着,满心的气闷顿时绷不住,眼角不由得就泛起笑意。
温知秋这话不就是在明明白白的说杨贺把红星搞得乌烟瘴气、实力也不如人么。
杨贺面容瞬间扭曲了一下,很快恢复原样,面上也不带笑,绷了起来,严肃道,
“关于我报之前的报道,许社长和一些读者抱有怀疑,这很正常。在我一开始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我予以厚望的后辈居然是如此的一个人。在看到温知秋作家蒙骗了如此多的善良之士,我不能再沉默寡言,哪怕再冒一次身家受损的风险。”
说着,杨贺一脸义正言辞,仿佛温知秋是多么黑暗的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