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2 / 2)

七零养家记 北佚 2731 字 3天前

这个春节,温向平也不是半点工作都没做的。因此一到沽市,就将自己写好的札记送到了新周刊。

罗家和的重点却不在札记上头,

“前几年的冒顿文学奖你知道吧?”

温向平当然知道。冒顿是华国作协里首屈一指的大作家,比贾平仄等人还要资历更深,是正儿八经的国宝级作家,然而早在七几年的时候便去世了。

根据其遗愿,国家便设立了冒顿文学奖,这是华国第一个以人名命名的文学奖,亦是华国长篇小说的最高奖项。

冒顿文学奖的第一次评选是在两年前,入选的作品是十三万字以上、且在七七年到八一年间发表的,温向平的《蜀山》当时还只连载了一半,《大惠山》虽然完结了,到底是通俗小说,比不得那些深刻有内涵的,因此连入选都没能入选。

罗家和又神神秘秘道,

“冒顿奖三年一颁,明年正好又是一轮,向平有没有兴趣……”

温向平惊讶的睁大眼,却正对上罗家和言笑晏晏的眼。

说实话,温向平对冒顿奖不眼红是假的,虽然通俗作品受众大,盈利大,然而有得必有失,放弃了思想深度而选择浅显通俗使得利润大,这就导致无论是《纽扣》还是《蜀山》在深度方面都是有所缺失,这就导致了他的作品拿去评奖时必然占据劣势。

就好比送去冲奖的电影和商业电影,二者的侧重目标不同。

温向平不是写不来这么深的作品。可先不说他多年未写,未必还写的出来,就是写也很有可能比不得四五十岁作家来的好。这不是资历问题,而是时间长短所带来的底蕴积累深厚的问题。

无论是许城阳才会让当初的温向平隐退两年,静着心在学校里认认真真读上两年书,还是贾平仄查老建议他多写几种体裁的作品,都是出于增厚底蕴的考虑。

哈维奖的平均获奖年龄是六十五岁,冒顿奖的平均获奖年龄也是五十三岁,由此可见一斑。

只说如今还未出世的一本巨著《白鹿原》,在九二年就创作完成,却一直等到九七年才得奖,其难度便知有多大。

不过算一算,温向平如今的实际年龄也近五十,单论资历而言,倒也能够得上,只是这实际水准,可是得再好好打磨打磨。

温向平苦笑道,

“罗大哥,先不说我能不能得奖,先说距离下一次评选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到底是仓促了。”

罗家和也知道,但他并不是让温向平非冲着这个奖去,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慢慢往这个方向转移发展了嘛,先写几篇练练手,说不得等到你也五十岁的时候,这冒顿奖就犹如探囊取物。”

温向平不由得失笑,罗家和对他倒是颇为自信。

但其实就是罗家和不这么说,温向平其实也有点这方面的意思。自从上次作家交流会,温向平就清楚的意识到,只要一日没有华国作家得到过哈维奖,华国作家就一日在国际文坛上抬不起头来。哪怕他当时能压哈更斯一筹,也改变不了华国作家的地位。

为了给华国作家争一口气,无数的华国作家都在几十年如一日的笔耕不缀,看过的书是正儿八经的浩如烟海,一篇又一篇巨著诞生,但却纷纷败北哈维,令人实在是不得不扼腕痛惜。

固然华国才从战火纷飞中焕然新生,又经历十年浩劫大伤元气,华国作家的文人傲骨却从未丢失过。

温向平沉思着,罗家和也不打扰他,只静静的坐在原地等着他的回复。

良久,温向平终于动了,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的。”

罗家和笑着道,

“这就对了,不管能不能拿奖,有个激励自己砥砺前行的目标总是好的。”

说完,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对了,写好的作品你可记得即时拿来给我,好让给刊出去,毕竟还有个指标在。”

温向平颔首,

“我懂得。”

既然决定要转变写作的模式,温向平自然该改一改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写作习惯。纵使还想写小说,也要从通俗小说转变为思想更有深度的体裁。至于札记,温向平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形式。

时不时记录些孩子们的天真娇憨分享给大众看,得到读者们对孩子们的夸赞,倒是让温向平的心中更为高兴,比自己得了夸赞都欢喜。说不得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晒娃”一族的出现吧。

虽然一开始只打算练练手,温向平也没想着应付了事,每一次尝试都应该有一次的价值。于是也很是好好思索了一番新小说的主题,更是又买了一箱书回来,囊括了能找来的哈维奖作品和上一届冒顿奖得主们的作品,还有古今中外各种书刊,哪怕是游记野史也不曾放过。又把看过的历史记载云云再拿出来翻一遍

抱着“说不得就能从哪一句看似平平凡凡的话中获得灵感”的想法,温向平每日都没日没夜的看书,要不是还有个挺着大肚子的苏玉秀,只怕温向平当真要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整日不出来。

只不过这样一来,温家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自然又是放不下这么多书。

好在温家如今名下也有好几套房,温向平便收拾收拾放到了别的房子去,总算是腾空出来些空间。

然而翻了这么多书,温向平最终却是烦躁的抓抓头。或许是目的太刻意的缘故,他看来看去总是觉着少点什么,就像是面前摆着厚厚一摞如何锻造的理论书,虽然都看了过去,到底该亲自试一下,所想要锻造出一把独一无二的剑,势必又要加入自己的精血。

而灵感,无疑就是这所谓精血了。

温向平索性把所有的书都推开,尽信书不如无书,狠狠放松了自己,完全不想创作的一丝一毫。艺术自当来源于生活,唯有如此才能引起共鸣,纵观这一本本典籍,十成十都有着现实投射的影子。

就如哈维奖的一位女获奖者并非职业作家,甚至没有文学功底,只是一个完全的家庭主妇,其作品也只是如实记录她的家庭和生活。然而既然能最终将哈维奖收入囊中,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其中的真实想必占据了不低的地位。

这么一晃,时间就到了苏玉秀的预产期。其间,温向平自然又以温知秋的笔名发表了几篇札记。如今,温朝阳和甜宝蜜果儿兄妹三个也算是为大众所熟知,虽然不知道孩子们长什么样,但这丝毫不影响广大读者对他们的喜爱。

最终在六月的一个清晨,温向平的第四个孩子,蜜果儿的小弟弟,随着一声嘹亮的哭声,一家七口人的期盼,降落在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温向平当场便给小儿子取名为温朝玦,取玉字旁代表苏玉秀,朝字又能念朝(cháo),取得是一心向玉之意,这主意还是跟着他的读者们学的。

而当天,温向平不仅兴致大发写下一篇《玦玦闭着眼来到这个世界,哭着来到我和妻子的怀中》,在听到小儿子哇哇的啼哭声时,温向平更是一举定下了犹疑几个月的新作主题。

温向平甚至就守在苏玉秀的病床边,连夜打了新作的大纲出来。好在温向平习惯随身带着纸笔,这才不至于咬破手指在衣服上记录稍纵而逝的灵感。

不过想一想还是挺带感的,说不定温向平这部作品真的能拿到冒顿奖,届时这事就能像施特劳斯和马克吐温的逸闻趣事一样流传后世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