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不过这回的她可不喊人了,万一喊人进来,周安宁把她这点事情都往外透了,她要怎么活下去?她心中不由暗恨:那王铁办事能力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居然没把这丫头卖得远远的。

周慧和周李氏都惊呆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周安宁居然是被周胡氏给卖了的。

周李氏想起女儿失踪后自己寸断肝肠的日子,挣扎从床上下来,抡起拳头狠狠地打:“你这黑心妇人!居然敢卖我女儿!”

周胡氏一边闪躲一边喊冤,全然没有一开始进门时嚣张的姿态,“冤枉啊,我冤枉啊!”

周安宁把玩着金钗,“哦,既然你没拐卖我的话,那就是你与那王铁暗通款曲,给我大哥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了?”

这帽子太过诛心,周胡氏哪里敢应下来,直接道:“小姑,看在我生了周家一双儿女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

周李氏打得累了,在那边不断喘气,周慧连忙扶住奶奶,给她拍背顺顺气。

周安宁又从怀里拿出那事先准备好的证词,“这是王铁当时的证词,上面县令大人可是盖了章了。需不需要我念给你听?”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胡氏,将上面的证词一一念了出来。

周胡氏眼中闪过一丝的狠辣,就要上前将这证词和金钗一起抢了。也许是因为之前被打了一顿的缘故,不但没抢成功,反而又被周安宁踹了一脚,好不狼狈。

周安宁笑颜如花:“你抢了也没事,大不了我再去那边一趟,反正林大人那边可是有证词的。只是若到了那个地步,你恐怕就得进衙门一趟了。”

她将证词和金钗收好,拍手笑道:“在人证物证具在,罪证确凿的情况下,你若是进了衙门,恐怕就要被杖责了……啊,我听说这种情况,都要脱光衣服打的吧。”

现在和前朝相比已经算好了,还是得在罪行确定的情况下才能这么做。前朝的话,有女子被告,走一趟衙门就要丢了清白。周安宁更是听说,曾经有个县令喜好美貌妇人,底下人便故意指示流氓诬告当时的一位美貌女子。那女子倒也烈性,直接撞死在衙门前,将这件事昭告天下。

周胡氏虽然狠毒,但毕竟也是女子,想到那场景,忍不住打了个颤抖,只能歇了抢回东西的心思,“我那一双儿女好歹也喊你一声姑姑的。你忍心让他们的娘亲受到这种折磨吗?”

她现在装得再可怜,周安宁也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冷笑道:“他们可没把我当姑姑看,我又何必把他们当亲人?你当时让人拐卖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们是一家人了。”

周李氏直接呸了她一口,“还说什么呢,这样恶毒的妇人就该休了她。”

周胡氏一双眼直直瞪着周李氏,说道:“你没资格休了我,我现在可不算你媳妇了。”她敢对婆婆这样说,却不敢对周安宁这样讲,毕竟周安宁手上还握着她的证据。

周安宁一听这里似乎又有什么隐情,皱了皱眉。

周李氏像是想起了什么,气得几乎说不出话。

在教训过周胡氏后,周安宁只想先打发走周胡氏,好好向自己的亲娘询问一番,她不含任何情绪地瞥了周胡氏一眼,拿着蝶恋花金钗在她面前晃啊晃,“我觉得这钗子手工精湛,没有一百两银子赎不回来,你觉得呢?”

周胡氏恨得只想掐死这死丫头,面上却不敢露出情绪,只是垂着头说道:“你说是,那就是了。”

一百两啊!她家境在开原县已经算不错了,但出嫁时候大大小小的嫁妆加起来也就差不多两百两银子。但是看周安宁这副模样,她不拿出一百两,恐怕就要真的进衙门了。

想起谋划中的那件事,她咬了咬牙,一百两就一百两。

她站起身子,将自己脸上被打乱的发髻理好。

周安宁道:“记住,你可是自己不小心摔了,若我听到有什么对我们不好的只言片语……”

“我知道了,是我自己摔了的,不干任何人的事情。”周胡氏忙不迭保证,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她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了。

待周胡氏离开后,周安宁忍不住问道:“娘,咱们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住这里了?三嫂呢?聪哥儿呢?还有大哥呢?大哥让你住这里,他就不担心别人说他不孝吗?”

一叠声的问题显示了她心中满满的疑惑。

周李氏的眼泪却直接掉了下来,恨恨道:“别提你大哥,我没有这个儿子!”

一旁的周慧眼眶也瞬间红了下来。

☆、第十章 无耻周家

周安宁见她不断咳嗽喘气,连忙拍了拍她的背,又倒了杯茶过来,说道:“娘,你就算生气也不该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啊。大哥怎么样我才无所谓,只要娘你好我就安心了。”

多少继承了一些原身情感的周安宁那好话是不要钱地往外冒。

周李氏听到宠爱的女儿这样说了,也展开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只是想起自己那大儿子,她的眼泪还是不断往下掉。

周慧这个才十一岁的小姑娘在短短一段时间内遭遇这么多家庭巨变,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她贝齿紧紧咬着唇瓣:“族长,他们说奶奶克夫克子,担心奶奶把全族也给克了,把奶奶和我们一起从族谱里逐出了。”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说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

周安宁闻言,气得想去撕了那些人虚伪的皮,什么克夫克子——当初她爹明明是进山,摔断了腿,又因为伤口引发高烧才去了的。二哥则是死于当年的一场瘟疫,甚至去得比她爹要更早一年。至于三哥……当初野猪下山时,若不是为了救大哥,也不会被野猪冲撞到一命呜呼了。

那族长之所以将娘她们逐出去肯定不只是为了这个原因。这其中没有大利益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明显引人诟病的事情。

她怒极反笑:“那娘你们怎么住这里了?”

周李氏没说话,还在喘气。

周慧抽抽噎噎地把事情说了一下:“族长他们说大伯是周家的人,因此硬是逼着奶奶和大伯断绝了关系,说怕奶奶把大哥也给克死。那十亩的田地,族长也弄到了大伯名下,说大伯是周家三房的嫡长子,加上我爹和三叔都去了,所以财产理应由他继承。”

简简单单一段话,却勾勒出了一群人无耻的嘴脸。

周安宁沉默了一下,问道:“大哥又是如何说话?”

周慧道:“大伯说一切任凭族长处理,说他会好好将我们三房给发扬光大,不会辜负奶奶的慈心。”

无耻!简直太无耻了!

周李氏这病有一部分是因为女儿的走失,但恐怕也有一部分是被这群人给气的吧。

周李氏泪流满面:“我可怜的安宁啊……你才回来,就让你看到这种事情。”

周安宁继续问:“那三婶和聪哥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