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外人会不会相信,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出了公堂,安宁同娘亲和舅舅他们说了一声,便先同蔚池一起走了。
……
走着走着,安宁便发现不对劲了,这个方向是?
安宁对着面前的凝香阁,扬了扬眉,“你们家蔚公子在里面?”
蔚池咳嗽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安宁一脸了然地点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懂的。”
你懂个屁啊……蔚池觉得自家公子真是冤死了,但这其中的一些隐秘又不足以向外人道,只能憋在胸口。
安宁若有所思,“我听闻最近有一富家公子爱慕凝香姑娘,甚至花斥千金包了凝香姑娘,难道就是蔚公子?”
她以前知道这消息的时候,还在对她娘说,果然是人傻钱速来的冤大头,一想到风姿翩翩的蔚邵卿身上被贴上了冤大头的标签,总觉得违和感不能再浓了。
蔚池更加憋屈了,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
安宁只是笑笑,“那我们上去吧。”
全然不顾自己一个小姑娘上青楼在别人眼中会不会很奇怪。
也许是因为青楼里的人早就见惯了蔚池他们,安宁一个女孩子跟在他身后,居然没有被拦下,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蔚邵卿之前花费不少银钱的关系,谁会平白无事得罪大款啊。
他们穿过大厅,越过长长的走廊,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幢单独的小楼前。作为凝香阁的头牌,凝香的待遇明显是第一等的,拥有一座独属于自己的小楼。
安宁在走进去之前,忍不住问了问蔚池,“我们真的不用敲门一下吗?万一不小心打扰到他们,会不会不太好?”
万一人家蔚少爷在里面正和凝香谈情说爱呢?
蔚池的眼皮跳了跳,“你想多了。”
安宁啧啧了几声,“你啊,还是多学点什么叫做察言观色吧。”作为下属,好歹得掌握好这一门技能。
也就是她和蔚池熟悉了,才会这样打趣。
蔚池忍无可忍,“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整天都在想什么?成年人都没你想得复杂。”
安宁笑了笑,“你又不是我,哪里知道我想什么。”
蔚池懒得和她打机锋,他知道周安宁这小丫头伶牙俐齿的,他未必说得过她,索性当做没听到。
他们还没进屋,银红色的帘子已经来开,绿苑一张灿烂的笑脸出现在她面前,“我刚刚在里头就听到你们两个人的声音啦。”
安宁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说她和蔚池的对话都被人听到了吗。她赶紧转移话题,“我店里的胭脂你们喜欢吗?”
“喜欢,就是贵了点。”
安宁笑,“我到时候和青芽说一声,你以后去就给你打七折。”
绿苑和凝香可是给她拉了好多客源,给她打点折扣是应该的。
绿苑抚掌大笑:“那好,我明天就买一堆回来,然后转手九折卖给其他姐妹,这一来一回倒是我赚了。”
安宁笑道:“你真不该呆这里,若呆我那里,保准能帮我赚得盆满钵满的。”
绿苑嘴角扯了扯,“我这样的身份,就算我去了,你敢收吗?”谁会愿意收一个妓女?
安宁心知,于绿苑而言,呆在青楼里的经历便是她一生的心病,也正了脸色,“你敢来,我又有什么不敢收呢?都是一样的人,一双眼睛一张嘴一只鼻子,又有何不同?”
绿苑从未听过这样的话,或者说是听过,只是这种话从来是不会对他们这种人说的。她眼眶瞬间红了红,忍住眼泪,笑中带泪,“那我可是会当真的,我可是和你说好的,以后混不下去就赖你身上了。”
她身边的几个女孩子也都垂下头不语。
“那可是我赚了,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摆店里,就算不会卖东西,当装饰物都合算。”
几个姑娘听得不住地揉肚子,撑不住笑了。其中一位还说,“幸好你不是小郎君,不然该拐骗多少女孩子的芳心啊。”
安宁也跟着叹气,目光在一个个小美女身上流转了一圈,“我也可惜我不是小郎君,不然把你们这些漂亮小姑娘都娶回家,摆在后院里看着也养眼。”
蔚池简直叹为观止,这周安宁简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瞧瞧,才几句话功夫,这些楼里的姑娘待她那叫一个亲热,簇拥着她,把他这个正宗的男人都给撇一边去了。
说说笑笑的,安宁左拥右抱众多美女,排场十分浩大地出现在蔚邵卿和凝香面前。她小小的脸庞一脸得瑟,眼睛落满了星辰,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脸颊。
凝香看见她这样,又听了几句她在楼下的话,忍不住笑了,“真是好一个怜香惜玉的周公子。”
安宁接过话题,拿起旁边桌上的扇子,装模作样地打开,一副翩翩君子的姿态,“承凝香姑娘吉言,我以后便自号怜花公子了。”
武林外史里的怜香公子是何等惊才绝艳之人,叫这个名字,她一点都不吃亏啊。
屋内的女孩子们都不住地低头偷笑,肩膀耸动。她们难得见到像安妮这样不歧视她们存在说话又有趣的小姑娘,注意力一时之间都集中在她身上,反而忽视掉了蔚邵卿。
蔚邵卿一席白衣,坐在竹席上,一手捏着杯子,神态莫测。他每次不说话的时候,气场十足,给人的压力很大。
安宁觉得,她宁远应付一群美女,也不想单独面对蔚邵卿。
偏偏凝香还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我正好要和姐妹们练习一曲新舞,我先下了。”
然后就这样带着众多莺莺燕燕走了,只留下蔚邵卿、蔚池和她。
等等……也带她一起玩耍啊,她也想看她们练曲啊。
只可惜凝香听不到她心中的渴望,只留下淡淡的一抹幽香。
“你在这里倒是适应得很快。”蔚邵卿的声音听不出是表扬还是讽刺,反正安宁就当做是表扬了。
安宁扬了扬眉,“环肥燕瘦,群美环抱,这是我的眼福,有什么好不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