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做出那决定的时候,蔚邵卿同她不过是陌生人,对她甚至一点都不了解,做出那样的选择情有可原。
他嘴上说的冷酷,同她相处的时候,却一直爱护有加。安宁当时初来乍到,即使没有刻意惹祸,但因为出的风头,还是扎了不少人的眼,倘若不是蔚邵卿在背后的暗中保护,她说不定就被人陷害了一把。
是的,从她穿越到现在,他不曾伤害过她,反而诸多的帮助。
她相信,即使她同南夏的关系再亲近,她也不可能会为了南夏而做出对大周有害的事情,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担心两人会因为这件事而产生矛盾。在这过程之中,蔚邵卿也并非一点过错都没有。女孩子本来就是比较感性的生物,她那时候被真相所伤害着,所需要的是安慰,是表态。蔚邵卿倒好,反而说直接表示当时的安宁若是做出对大周不利的事情,那么他也不会留情面。
听听,这是一个未婚夫该对未婚妻说的话吗?他究竟是有多自信,觉得安宁不会因为这番话,而同他一刀两断啊。
想到这里,安宁就气的牙痒痒。她知道蔚邵卿只是不愿欺骗她,所以才将自己的心路给坦诚了,只是就算要坦诚也得看时间吧。
在生气过后,安宁也不得不承认,与其等日后再说出来成为两人之间的隐患,她还宁可一次捅出,长痛不如短痛。
这些清醒下来后梳理好的想法,显得她前段时间的痛苦似乎有些多余。只是安宁却不后悔同蔚邵卿冷战的事情。
如果两人没有分开一段时间,给彼此冷却的时间,她又如何能够抽离所有的感情,理智地判断这一切。
只是……
安宁轻轻咬着下唇,等面对蔚邵卿的时候,她该对他说什么好呢。
“哎……”一声重重的叹息将皱着眉头的安宁唤醒。
安宁转过头,看着发出叹息的周李氏,问道:“娘,怎么了?”
自从家里出了两个秀才后,周李氏每天都眉飞色舞的,刚刚怎么莫名其妙叹息了。
周李氏白了她一眼,说道:“我在感慨某人还没嫁出去,就胳膊往外拐呢。”
安宁嘴角抽了抽,“娘,我什么时候胳膊往外拐了?”
周李氏哼了一声,“你一路上都心神不宁的,还没到京城呢,就一直在想着蔚邵卿,连我和你说话,你都没听到。”
安宁这个倒是反驳不能,她刚刚的确是在想着蔚邵卿的事情。
她赔笑道:“娘,你想说什么呢?”
周李氏终究不会真的同自己的闺女生气,“我只是在想啊,到京城里后,要不要再摆一天的酒席招待大家,你看咱们家聪哥儿和金宝可是成为了秀才,还是这么年轻的秀才呢。”
周聪有些不好意思,“奶奶,我觉得不用了,太张扬了点。”
周李氏说道:“有什么不好的?我看京城里好多人家都是这样的。”
她看向安宁,像是寻求一个肯定一样。
安宁原本也觉得太张扬了点,却看到周李氏的视线往金宝那地方看了看,安宁素来聪慧,立刻理解了周李氏的想法。
周李氏之所以想要宴请客人,终究是为了周金宝的婚事着想。周金宝可不同于聪哥儿,聪哥儿有户部尚书这么一个老师,加上他又中了秀才,将来举人也是没问题的,所以日后前程不愁,绝对是京城中不少人心中的乘龙快婿。
但周金宝的话,就会稍微尴尬了点。
虽然周李氏也可以等金宝中举以后再来,可是倘若今年没中举的话,那她哪里好意思举办宴席庆祝啊。
还不如趁现在中秀才,邀请一下相熟的人家,告诉大家,周家有年纪轻轻就中秀才的两个少年才俊。
倘若今年运气好中举的话,到时候还可以再更热闹地庆祝一把。
安宁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后,笑道:“也不算张扬。咱们准备三两桌的酒席就可以了。”
这样既可以将消息传递,而且也不惹眼。
周李氏见女儿支持她,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开始和安宁商讨起邀请宾客的想法。这时间早就过了季皇后“仙逝”的一百天以后,所以摆宴席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有了这一事情可以做后,这一路也就不会显得那么无聊了。
在五月十号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京城。
周聪休息过后,便准备拜访自己的恩师翁守河。他能够如此轻松地考上秀才,翁守河的教导居功至伟。安宁还从自己的收藏中扒出一幅名家的字帖,让聪哥儿拿去当礼物。
聪哥儿拉着她袖子撒娇,“姑姑,再给我做一些云片糕吧,老师爱吃这个。”
安宁忍俊不禁,没想到翁守河居然喜欢吃甜食,不过云片糕入口即化,的确像是老人家爱吃的东西。对于这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安宁心中还是十分尊重的,直接应了下来,“没问题。不过你要不要也学着一起做?亲自做给你老师吃,岂不是更有孝心?”
周聪觉得这主意不错,跟着安宁进了厨房之中,一板一眼地学习着。
他即使每一个步骤都学着安宁,但以为是初学者的缘故,做出来的云片糕自然不像安宁做的那么好看。但聪哥儿依旧捏着自己的下巴,笑个不停。他做的过程之中,手上就有不少的面粉,这一弄,下巴都被面粉涂了一层。
安宁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指着他的手,说不出话来。
周聪有些不明所以,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又用那沾了面粉的手擦脸,也是他那张原本称得上帅气的脸顿时成为了小花猫。安宁笑得更欢乐了,还让人拿来纸笔,把聪哥儿的样子给画了下来。
聪哥儿的脾气好,看了后才知道是这个问题,他也不生气,直接笑道:“姑姑这幅画就送我吧。”
这个对安宁来说,倒是无所谓,她颔首将画作给了聪哥儿。
周聪将食盒抱了出来,不仅把安宁做的云片糕放在第一层,自己做的那份也一起放进去了,只是放在第二层中,泾渭分明。
安宁笑道:“你那东西,拿过去不怕被翁大人笑话啊。”
周聪振振有词,“弟子的孝心,先生哪里会笑话呢。”
安宁想想也是如此。聪哥儿或许为人没有金宝踏实,但是这聪明劲头却是金宝所缺乏的,两人若是能互补一下就好了。
她想了想,说道:“我记得翁大人有个孙女,似乎十分喜欢木樨清露吧?”
这件事也是出了名的。翁大人所有孙子孙女中,最疼爱的便是这个相貌同老妻年轻时候相似的孙女,还为了孙女的喜好,特地去要了木樨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