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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听筠眯起眼睛细瞧,认出其中两人是襄南郡王的嫡次子和永昌伯的独子。这两人都是夙京城有名儿的纨绔子弟,他们围住公仪疏岚,不知在笑着说什么,嘴脸龌龊,而公仪疏岚神情冷淡,一言不发,修长的身姿彷如松柏一般挺直。

遇美人,没好事,慕听筠坚信这一点,她不欲再上前,环顾一圈,打算从右侧的巷道转出去,谁知她不经意一抬眼,与公仪疏岚对视了。

眼睛真好看啊,眸中好似远山薄雾......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甩甩头,想回正事。

这,被看见了,还...溜吗?在公仪疏岚又一眼扫过来之后,慕听筠僵住,她不死心还想偷偷溜了的想法瞬间被扼杀。

“各位哥哥,真巧啊,公仪夫子,你怎么也在?”慕听筠眨眨眼睛,故作惊讶道,但她坚决止步在离他们五步远的地方,再近些,她怕自己腿软。

第5章 救美

她纯稚的声音在巷内尤为清晰,襄南郡王嫡次子霍伯曦瞥眼看过去,忽而一愣。

永昌伯之子邓琚益上下打量她一番,见是个孩童,兴趣缺缺的说:“你谁啊?看你这身穿着,是哪家大人的孩子走散了?快走开,小心哥哥拐了你。”

“不得无礼,这位是宁国公府的三姑娘。”一向玩世不恭的霍伯曦有些不自在的低喝。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虽未见过面,但也都听闻如今垂帘听政的太后,有多疼爱母家的小妹,时不时就要遣宫人接她到皇宫内小住。

邓琚益撇撇嘴,总归只是个太后母家的小姑娘,并不在意,但霍伯曦是在场人中身份最高的,他不好表露,转而问道:“那请宁国公府的三姑娘移步吧。”

慕听筠歪着头,笑眯眯地说:“好的呀,公仪夫子,咱们走吧。”

“等等,”邓琚益打断她的话,“我们只让你离开,可没说你这位夫子。”

“可是,公仪夫子是被宁国公府邀请的客人呀,母亲暮食都备下了,我偷偷溜出来瞧瞧夫子来没来,这么巧遇上了,为何你们不让我带着夫子回去?若是带他回去了,母亲说不定不会生我气了。”慕听筠也不管他人脸色,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话。

霍伯曦出言问:“宁国公府为何请公仪夫子?”

“因为......因为我《通史》未学好,将夫子气着了,母亲更生气,特地请公仪夫子过府致歉。”慕听筠说着,还点点了头,仿佛在强调。

公仪疏岚望着撒谎不改面色的小姑娘,唇角微动,又想起那天树下听到的话。

邓琚益显然不信,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被霍伯曦夺了先声:“既如此,你带着公仪夫子去吧。”

慕听筠忍着腿软的冲动,走到公仪疏岚面前,恭恭敬敬行礼,“公仪夫子,请。”

她和公仪疏岚在前面走着,还能清楚感受到后面的人在盯着他们。慕听筠欲哭无泪,她现在都是一步一步挪走的,真的、真的好想离他远远的。

待两人身影再也看不见,邓琚益才气恼的问:“好容易才将故作高贵的公仪疏岚逼进来,为何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霍伯曦皱眉,惯笑的唇紧抿,过了几息后才说:“算了,你们记住了,往后莫要招惹宁国公府,还有公仪疏岚了。”说罢,率先离去。

“这是为何?”邓琚益气急握拳,他就是看不惯公仪疏岚云淡风轻的孤傲模样,那夏侯卓刚来几天就与他们花天酒地,这才是同路之人。

邓琚益眼神放冷,他就是喜欢看着一朵白莲被淤泥沾染的模样。

这厢,慕听筠还在纠结着:右边那条巷子看起来路挺平坦的,跑得快些说不定眨眼就能没影,还不会摔......不成不成,她现在跑了,等回书院怎么办?要不,就说忘记买东西了?慕听筠思绪万千,不断的想点子又不断否决,都快走到巷子尽头了,也不知拐弯。

公仪疏岚也不知她小脑袋里想什么,在她埋头直走将撞上墙时,修长的手指一伸,拽着她的衣领调了个方向。

慕听筠尚未回神,迷茫的看着他,等她意识到方才公仪疏岚碰到她时,已经到了宁国公府门前。

公仪疏岚眼瞧着她猛地跳了两步,蹦跶到离他更远的地方。他微一挑眉,又见慕听筠对着他干笑,挪了回来。

“谢你帮忙,就此别过。”压住笑意,公仪疏岚轻启薄唇,提出告辞。

慕听筠忙不迭点头,意识到她这动作太迫不及待了,忙对他说:“这时候天色确实不早了,夫子慢走。”

公仪疏岚转身,忽然有些后悔,宁国公府他从未来过,怎知该如何回去?

慕听筠乖乖巧巧的立在原地,打算等他走了之后,再从后门溜进去,只是,这位夫子,怎么还不走?她偷偷拿眼瞅他。

‘吱呀’一声,宁国公府的侧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位青衣妇人领着丫鬟走出来。行至慕听筠身前,福身道:“姑娘,夫人让我迎你回府。”

“罗阿娘,娘知道了?”

罗阿娘含笑道:“若是指姑娘偷溜出府,夫人确实知晓了。这位是?”

慕听筠想起公仪疏岚还未走,只得介绍说:“这位是豫承书院的公仪夫子,教授我们《通史》。”

姓氏公仪,竟是那位从江南而来的士族,罗阿娘忙敛裙行礼,“原是教授姑娘的公仪夫子,失礼了。既然到宁国公府府门前,还请过府做客。”

公仪疏岚垂下眼眸瞄了眼呆愣的慕听筠,颔首道:“麻烦了。”

不过一盏茶,宁国公府大门从内打开,荀管事快步走出,迎请公仪疏岚入府。慕听筠像是被霜打的花,无精打采的被罗阿娘牵着走。

褚玉居,宁国公夫人听闻小女儿与公仪疏岚在府门前,一边往花厅去,一边疑惑问:“你说,他们怎么在一起?”

“罗阿娘没问,奴婢更不知道。”梅嬷嬷也很疑惑。

宁国公夫人沉吟道:“我前几日进宫,筝儿与我说过,让江南士族子弟进京也是为了平定圣心,况这位公仪家的嫡长子,才华绝艳,听闻相貌也不错,别看他现在还是个少年,他若是有心,在朝堂之上当会越走越高,我本想让慕岩翰多接近两位公子,不过想来他也不会听我的。”

宁国公夫人十分了解她的这位夫君,就是个窝里横也横不出花样的浑人,让他去结交小他几十岁的人,他能做出来才奇怪。

说话的功夫,已到了花厅。慕听筠趴在檀木桌上摆弄手腕上的玉珠,宁国公夫人进来她也没说话,仍旧蔫蔫的。

公仪疏岚不时端茶轻啜,清脆的杯盖与杯身相碰的声音,让慕听筠也心神不宁,每每看见公仪疏岚,她都有一种大祸将至之感。

“这位便是公仪夫子罢。”宁国公夫人笑吟吟道,踏入花厅。

公仪疏岚起身行礼,“宁国公夫人。”

“快请坐。我家听筠,性情顽劣,想必在书院也让夫子颇为头疼吧?”宁国公夫人也不虚晃,开门见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