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2)

慕听筠摁着墨芜的手,“你在外等着我,我很快就出来了。”说罢就提着群裾进去了。

墨芜暗暗着急,姑娘毕竟业已十四,不让公子跟着就算了,毕竟是邻居,可是怎能孤身进男子居室呢?她站立不安的在门口处徘徊。

久安被她转的晕乎,忍不住出声说:“放心吧,我家公子不会对郡主怎样。”

墨芜看他一眼,并不答话。

慕听筠提着食盒转进隔间,就瞧见公仪疏岚半靠着软塌,下身遮被,一双清眸正望着她。

“夫子......”慕听筠见他脸色苍白,小步挪到他面前,愧疚地说。

公仪疏岚不动声色的凝望着她,轻启薄唇:“小伤罢了。”

“夫子,您还未用朝食吧,我给你带了几道菜来,还有罗阿娘煮的鸡汤粥。”慕听筠自觉坐到他旁边,将食盒里的菜式取出,放在他们中间的案几上。

公仪疏岚定定的看着她,神思略一恍惚,很快归于清明,她这殷切的模样倒像是刚进门的小妻子,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妻子...公仪疏岚微微合眼,心底一片释然,从小到大他从未主动求过什么,然现在面对慕听筠,总是抑制不住的渴盼。

只是,才十四岁,还是太小了些,他现在夙京城,还不算站稳脚跟,不能庇她左右。

“夫子?夫子?”慕听筠叨叨许久,也没听他回话,好奇的趴在案几上,凑近唤他。

公仪疏岚抬眼,明艳的小脸就在近前,懵懂地望着他,干净的日光为她皎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暖意。

心尖仿佛被柔软的小猫爪挠了一下,他微勾唇,食指蜷起,倏地叩在她脑门上。

“呀。”慕听筠捂住额头,目露迷惑,显然不懂为何被敲了。

“疼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慕听筠竟从简短两字中听出了暖意,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嗓音清脆:“疼!”

“要不要我给你揉揉?”公仪疏岚剑眉一挑,似笑非笑。

慕听筠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如此轻佻的话是从夫子口中说出来的,霎时不知如何反应了。

公仪疏岚看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嫣红小嘴也微微张着,他心下好笑,郁结两日的闷气烟消云散,唇角弧度更甚。

慕听筠还未从他的话语中回过神来,望见他浅淡的笑容又是惊诧,不由得看呆了去,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公仪疏岚的面容。

公仪疏岚作势又要敲她,慕听筠眨眨眼睛,反应极快的捂着额头向后仰去,“夫子!”

“嗯。”公仪疏岚淡淡应声,她动作太大,绣蝶衣袖从她腕间滑落至手肘,露出白腻的小臂,他目光微微一滞,别过眼去。

内室寂了一瞬,久安端着药推门进来,“公子,该喝药了。”

“对对对,你先喝粥,然后把药吃了。”慕听筠一迭声道,将粥推到他面前。

久安忽地灵光一闪,轻咳一声说:“公子,你喝药时小心些,别动着胳膊上的伤。”

“夫子的伤在手臂?”慕听筠一愣,愧疚感又袭上心头。

久安点点头,“公子,属下去给您整理书房。”他见主子看也未看他,便知他这做法应当合公子心意,暗暗窃喜着离开。

慕听筠看着桌上的粥,原来夫子是手臂不便,方才才没动,她抿抿唇,自告奋勇地说:“夫子,我喂您吧。”说着就端起粥碗来,坐得更近些,舀了一勺作势要喂他。

公仪疏岚宽袖下修长的骨指蜷起,他垂眸顺着她的勺子吃了,慕听筠立即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

随着她靠近,清清淡淡的兰香萦绕在他鼻尖,直让人沉迷。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公仪疏岚轻叹,只是这折磨太过甜蜜,他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抑制内心的难耐。

好容易一顿朝食打发掉,日头已经高升。公仪疏岚目光落在面前空碗上,状似漫不经心的说:“贵府的鸡汤粥确比我府上的好,改日需得让他向贵府厨娘讨教一二。”

“夫子喜欢?那我明日在让罗阿娘煮多些,罗阿娘手艺可好了,我让她再做些别的给夫子尝尝。”慕听筠眼睛晶亮,还隐约闪着骄傲。

“太过劳烦了,罢了。”公仪疏岚声线低沉,带些软意。

慕听筠立时摆手说,“没什么劳烦的,那就这样说了,夫子我该回去了。”阳光从塌边的小窗倾泻进来,显见时辰确实不早了。

公仪疏岚颔首,“久泽,送郡主回府。”

“那我回去了,夫子再见。”慕听筠从榻上起身,罩衫的轻纱随她的动作飘落曳地,掩住她虽青涩却玲珑有致的身姿。

久泽将福宜郡主送回宁国公府门前后,行礼告退。一回到肇珏院,入目是站在外间桌边的公子,手执一封烫金请帖,状若所思。他想了想,就没将宁国公府门前停着永昌伯府的马车。

慕听筠进门前还有些恍惚,回想夫子说的那句‘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还是不敢相信。难道夫子在调戏她?不不不,她猛地摇头,夫子那么风光霁月的人,恐怕只是顺口一说。

她兀自出神,没注意习嬷嬷就在二门处等候,一见到她就迎上来,略有些紧张地说:“姑娘,快些回蓁姝阁。”

“怎么了?我要去跟娘请安。”慕听筠莫名。

习嬷嬷着急的说:“不知为何,永昌候今日过府,说是为独子求亲,求娶的对象就是您!说什么您若是答应,永昌伯立马向宫里递折子,邓公子也来了,获老爷准说是去暗香园散步。夫人让我在此拦着您,莫要过去,一回府就立即回房。”

慕听筠瞠目,脑海里瞬间闪过三年前在巷子里见到的那张脸,片刻也不敢耽误,提着群裾往蓁姝阁小跑而去。

第17章 争婚

宁国公府正堂,永昌伯正夸夸其谈,对福宜郡主满是溢美之词。宁国公听得十分高兴,不时附和两句,然宁国公夫人越听面色越不好,明明不了解女儿却说的天花乱坠。

“永昌伯,他们并不大合适,听筠性格不好,将要及笄却还是小孩子脾气。至于邓公子,想必整个夙京城都知道,玩性很重,不沾家也是常有的事儿。”宁国公夫人压着脾气,已经尽量说得委婉。

永昌伯干笑两声,“这...这不都是还小么,指不定成亲后,益儿也会懂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