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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既然有人敢招惹他掌心珠宝,他不回馈,又怎能算礼尚往来?

第35章 仙女

看到慕听筠犹如落水之人抱住浮木那般哭得声嘶力竭, 许是哭的累了,也抽抽噎噎的, 委屈至极, 霍伯曦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 还是迈步上前。

“公仪大人。”

公仪疏岚浅浅颔首, 目光沉沉, “霍大人是如何寻得兜儿?”他心底极怒,尽力压着, 才使得语气平缓。

“阴差阳错罢了,郡主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是赶紧离开此处为好。”霍伯曦垂头, 并不与他对视。

宁蕴盈盈泪水覆面,仍上前小声道:“方才郡主后脑勺磕着了,需得尽快看大夫。”她嗓音急迫担忧, 反而闭口不提脸上的指痕, 梨花带雨脸犹伤的模样,还是使人心生怜惜。

但公仪疏岚只当做没看到,只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睛,敛去眸中深色,半拥半抱着慕听筠离开, 见她实在昏昏沉沉,干脆将她打横抱起, 牢牢护在心口, 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朝山下走, 慕听筠开始还有些意识,随着他的步伐,加之头疼眼疼,慢慢睡了过去。

霍伯曦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道:“总归男女有别,公仪大人这么做,恐怕不太好。”

“兜儿已经应允了我的求娶。”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霍伯曦遽然瞠目,脚下一乱,险些栽下山坡去。

还未到山脚,慕听诩和慕听策疾步而来,近乎扑到公仪疏岚面前。慕听诩眼神阴晦,就着火光仔细详查慕听筠的面容,小心翼翼要接她到自身怀中。

公仪疏岚顿了一顿,顺着他的动作将怀里的人儿挪过去,瞬时感觉怀中一空。

慕听策惶然许久,见到妹妹也安不下心,但还记得不能吵醒她,遂压低声音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何人竟敢绑走兜儿?”

霍伯曦还未从公仪疏岚的那句话的打击中走出来,倒是宁蕴上前,低眉顺眼的将事情始末缘由说了七七八八。

慕听诩冷笑,“夙京城郊外竟然残余匪帮,又好巧不巧的绑了我宁国公府的郡主,呵,我倒想知道,是谁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和慕听策、公仪疏岚都是刚从宫里就接到了消息,匆匆带了人入山寻找,一身官服未换,已有尘土染身,按照律例应当受刑。他们也不顾忌,城门已关,慕听策亲自去与城门卫兵言谈,得知是宁国公府的人,正在犹豫时,一道快马加鞭的人影来到城门处,并令人打开城门。

慕听诩已将妹妹安置在马车上,本在一旁守着,听说宫中来人,眼神一肃,将官袍上灰尘掸去,起身下马车,恰遇公仪疏岚。

两人目光相触,俱是了然。

从宫里出来的,是宣德帝的亲信袁黄门,他朝几位大人行礼后,小声道:“太后已经得知此事,命人压了下来,特令下官迎各位大人回府。公仪大人,慕卫尉,慕少府,皇上亦有令,明日进宫觐见。”

三人作揖受命,简单说了几句话,各自翻身上马。

袁黄门也瞧见了霍伯曦,行礼道:“霍大人。”

霍伯曦淡淡应声,望着马车徐徐离开,各种复杂情绪交织,让他双拳紧握,内心郁沉。

宁蕴更是面色惨白,她忽而发觉,她不该现在就对慕听筠动手,她的身份在慕听筠这个有着百年世族,更有长姐为太后的背景面前,不堪一击。这个认知,几乎让她撑不下去宁静的脸色。

霍伯曦将宁蕴送至乡君府,还未开口,宁蕴抢先道:“不能让他们抓到那些人。”

他许久未言,神情冷漠,许久后才说:“自然。”

“霍公子,我们本就为了各取所需,希望今日之事,不会有他人知晓。”宁蕴始终放心不下,心底忐忑不安。

霍伯曦翻身上马,望着她慌乱的面色,嘲讽一笑,“我没那么傻。”他策马离去,却并不是襄南郡王府的方向。

回到宁国公府,顾雁笙还等在影壁后,见他们回来,忙迎上前。

“这…这是怎么了?”以为慕听筠有什么不好,顾雁笙声音都在发抖。

慕听策解释说:“无事,幸好被救及时,但是受了惊,后脑有磕伤。母亲呢?”

“娘并不知晓兜儿出事,勉强算是瞒过去了,阿容,快请大夫来。”顾雁笙说着,就吩咐贴身丫鬟速去请大夫来。

慕听诩缓言道:“烦劳长嫂亲自去厨房盯着做一碗压惊汤来。”他一路上神经都崩得很紧,进了宁国公府才将将舒缓。

顾雁笙了然,这是不想让太多人知晓,她瞧了瞧慕听筠的睡颜,这才往小厨房行去。

皇宫内,一排排提灯宫女走过宫道,脚步轻盈无声,反之重甲在身的护卫每走一步,均有沉重的盔甲碰撞声响,他们在夜间行走,虎目肃容,井然有序。

这是袁黄门和宫城禁军统卫沈相彧皆在霍伯霖面前,袁黄门将从他在城门处的见闻如数告知后,霍伯霖沉默许久,把玩着玉石的手也停了下来。

“胆子是真不小,朕的小姨母也敢绑?朕可不信是一般匪徒。”

沈相彧应声道:“臣也以为,近来臣在民间走动颇多,留心到一些传闻。”

霍伯霖挑眉,“哦?是何?”

“关于……失踪多年的三皇子。”

“三皇子?”霍伯霖是先帝最小的皇子,他出生时,三皇子已经失踪不在宫廷之内,是以他毫无印象。

沈相彧点头,“传言三皇子才是真龙天子,其生母洛妃当年是被陷害自戕的。”

霍伯霖扯唇一笑,说:“这话,当是宫中人或是与皇室有关之人传出去的,你是皇城禁军统卫,皇城内行事便宜,小心留意吧。”

“是,那微臣告退。”

“等等,”霍伯霖唤住他,“禁军里有不少护卫身手不错,朕的舅舅碍于身份不便调动卫尉府之人,那么,从你们禁军里挑两个,委屈一下,去保护朕的小姨母一段时日吧。”

沈相彧腰身更弯了,用皇家禁军护卫保护福宜郡主……他无话可说,只好道:“郡主尊贵,岂敢称‘委屈’,臣这就去准备。”

袁黄门也随之告退,大殿内静了片刻,霍伯霖招来方元问道:“太后今日如何?”

“太后听闻福宜郡主出事,忧心忡忡,但晚间还是将药喝了。”

霍伯霖无意识转着手中玉石,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又问:“贤煜亲王呢?他、他身子近来可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