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疏岚低笑,俯身咬上她娇嫩的樱唇,顶开贝齿任意肆虐她的唾液,纠缠着柔滑的小舌许久,才放开她嫣红的唇,在她耳边低语,“听,好多水儿。”
慕听筠又羞又恼,却使不出半分力气,只好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公仪疏岚在她颤动的睫毛上落下细碎的吻,逐渐划过鼻尖向下,含住她下唇的一瞬,扣着她腰的手掌微微缩紧,下身已经被裹进柔软濡湿。
两人在房内又厮混了一个多时辰,公仪疏岚方面带餍足的唤人备水。他抱着沉睡过去的娇人儿踏进浴桶,动作轻柔的替她揉捏腰部,染了情.欲的视线落在她胸前白腻如玉的隆起上,下身一紧。
“真是个小磨人精。”喟叹一声,公仪疏岚用软巾裹住她,抱到床上安置好,用剩下的水随意洗了洗,就转到屏风后自行更衣。那个有洁癖,不喜与人接触,性子冷清的公仪疏岚,在如愿娶回心里的小妻子后,仿佛初春日照下的冬冰,渐渐消融,只是他的似水柔情,都付诸给了慕听筠一人。
宁国公府一年嫁三女,一直让夙京城百姓津津乐道,不过是个人一看皆知,唯有福宜郡主的婚礼才最盛大轰动,就连宝和公主出嫁的喜仪都比不上。
宁国公府内,白姨娘近乎哭成了泪人,她是姨娘身份,不能到前堂去,也不能亲眼看着女儿出门,只能坐在夕华苑抱着小女儿的衣裳默默的哭,她这一辈子就两个女儿,一个与她离了心不认她,一个却要远嫁河西,相见很难了。
宁国公夫人面色平淡,一面盯着仆婢做事,一面与来府上道喜的夫人寒暄,倒是宁国公,眼眶红了一圈,时不时问上一句‘四姑娘在做甚’,很有‘慈父’风范。
慕听芮平日里没有什么交好的闺秀,嫡母家兄不亲,于是面貌平凡的于宥几乎没得到什么阻拦就进了院门。他心底暗暗思索,按理说,娘家拦门的越是厉害,越代表着重视,怎的他今日要娶慕四姑娘,却没受什么为难呢?
他是商贾出生,家宅内母亲把握大权,对于后宅的勾心斗角不怎了解,那日出现在女眷休息的院子他也是昏昏沉沉的。虽然过后慕家说四姑娘是遭受了算计,他也欢喜的很,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宁国公府的四姑娘,娶回家去那可是有了不薄的脸面!
但宁国公府众人中,除了宁国公外,旁人似乎对这门婚事都冷漠得很……
于宥甩甩头,打消了顾虑,管他呢,有宁国公这一家之主的爱护,不久足够了,想到以后有妻子娘家的支持,他半夜都能做梦偷笑出来。
可惜他的美梦注定要破灭了。
慕听芮的婚嫁仪队刚走了两日半,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四姑娘与新姑爷乘的船被水匪毁了,新姑爷是寻到了,四姑娘却下落不明!
白姨娘一听闻这消息,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宁国公夫人蹙眉,迅速吩咐家仆护卫去寻人,又遣人将白姨娘送回夕华苑,免得她醒来哭哭啼啼吵得她头疼。
不管如何,慕听芮毕竟是宁国公府的人。宁国公夫人拧眉想了许久,决意进宫见长女,求一份恩赐。
公仪疏岚比宁国公府还要先一步得知这个消息,挥退斥候,他捏着信纸慢慢往云栖院行去,一路上下仆都紧张的行礼,不敢抬首看他。有夫人在场的公子,和无夫人在场的公子,气场简直判若两人。
他踏进内室,慕听筠还靠着软榻凑近冰盆有滋有味的看着话本。公仪疏岚走过去抽出她手里的话本子,将她抱到腿上,伸手揉捏她的耳垂道:“别看了,有事要与你说。”
“好事坏事?”慕听筠打了个呵欠,下巴搭在他肩上打瞌睡。
公仪疏岚顿了顿,“与我们无关。慕四姑娘,在嫁往河西的船上,被水匪伏击,下落不明。”
慕听筠一个呵欠硬生生的停住了,惊讶的抬头瞪着他。
“是真的。”公仪疏岚允吮去她眼角分泌出的眼泪,手指在她后颈轻捏。
“能找到吗?”慕听筠静下心,觉得这水匪不对劲,沉吟片刻后询问道。
公仪疏岚眼神轻闪,他的小妻子当真是聪明,“不能。”
“那是谁,竟然敢打宁国公府人的主意。”慕听筠双手扒在他肩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磕着下巴,冥思苦想。
“无事,莫要劳神,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再过两日,席罗国使臣进城,你千万莫要乱跑,想做什么都跟夫君先说一声,知道吗?”公仪疏岚深知她凑热闹的习性,就怕她好奇偷溜出去遇见什么事儿。
慕听筠思路被打断,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知道了,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想专心思考慕听芮的事。
被小姑娘嫌弃了,公仪疏岚唇角微勾,顺着她意不再扰她,抱着她从榻上躺回床上,一边抚着她的乌发,一边看公文,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
他垂首一瞧,小姑娘已经睡着了,手指还紧揪着他的衣襟不放手,想了想,公仪疏岚索性将公文随后扔到床外的小案几上,拥着她躺平。
慕四姑娘失踪的事儿被皇家和宁国公府严压下来,暗地里连搜两日,不仅没搜出慕四姑娘,就连信报上的水匪也杳无踪迹。宁国公府刚加派人手,不过半日就在城外的后山崖底见了几具尸体,据于宥指认,这些尸体就是‘水匪’。
公仪疏岚得知讯息后冷笑,这些人并非水匪,估计是私兵。他们是要借由这件事表明,在背后筹谋诡计的人坐不住了,他们迫不及待想要向天下昭告他们的存在。
席罗国的使臣在这日进城,礼部侍郎立在宫城接见他们。原以为席罗国来使当时五大三粗的异域人,孰知一行人皆是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的淡发年轻人,从马车里走下的一位女子更是容颜妩媚,艳光四射,举手投足间魅力十足。
礼部侍郎暗自掐手心,默默想到家里的虎夫人,登时从美色中挣脱出来,一本正经道:“欢迎各位来到北霁国夙京城,但陛下正在国庙祈福,请各位使臣暂先下榻驿馆,择日进宫觐见陛下。”
这些人面色未变,立在最前的一人握了握拳,右手放下心口行礼说:“席罗国此次是为和平交好而来,自然听从贵国安排。”
礼部侍郎满意颔首,还略带一丝失望,要是这帮使臣闹事就更好了,他们身后看似平和的大街上,可是有不少武臣修容打扮虎视眈眈的盯着观察他们,就等他们挑事儿,好能趁机冲上去酣畅的打一顿。
使臣们都被带去了驿馆,在大街上晃荡了半日的武臣们垂头丧气的打道回府,暗叹失去了一个光明正大跟席罗国打架的机会。
第61章 枫林
晚间, 勤政殿。
霍伯霖伏案批着奏章,静默无声的夜里偶然听得几许烛火爆开声。远远近近的, 打更声传进殿内, 他合上奏章, 捏了捏眉心。
一盏茶后, 方元乖觉的端着放置着绿头牌的木托进来, 低头请他翻牌子。
“就她吧。”霍伯霖托着腮,漫不经心的翻过‘舒嫔’的牌子。
方元应声, 脸上闪过喜色,立在霍伯霖身后的方俅看到了,微微摇首。这个徒儿还是锻炼不够, 他自以为舒嫔圣眷优宠,却不知皇上这是不把舒嫔放在心上,否则怎会这般毫无忌惮的宠幸她, 这是在为后宫平衡立靶子呢。
待皇上寻得真心爱待之人, 舒嫔失宠指日可待,皆是这个徒儿可如何是好?也许,是时候培养他人了。
芳华殿,舒芳蔼得知传旨内容后,让贴身宫女打赏了些银两, 静静地坐在八宝桌后沉思。
荷香抱着一身崭新衣裙过来,福身道:“娘娘, 您该更衣了。”
“先放那儿吧, 离陛下过来还有些时辰。”舒芳蔼进宫三月余, 已了解枕边人一二,这位少年天子远比表面还要深沉,看似不管后宫事务,实则后宫的一切瞒不过他的眼睛,当然,对于陛下的心意,她也了解甚多。
这两个月里,因着陛下的恩宠,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树敌颇多。久而久之,她忽然有些不甘心,难道她就这样等着陛下恩爱她人,而她则成为长久的箭靶子,任由她人暗地里磋磨,自己的孩儿也要活得胆战心惊么?为今之计,是为自己寻得一位靠山,而目前最合适不过的人,唯有福宜郡主。
打定了主意,舒芳蔼深吸一口气,起身换上素净兰花丝绸烟裙。刚换好宫裙,就听见‘陛下驾到’的动静,她抿唇垂眸,姿态柔婉的福身行礼,被霍伯霖扶起后,羞涩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