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犬扯下了唇,立起身来,并不看她,缓声笑道:“咱两个没甚么交情,哪来的往日情分?你养的小侍,你自己照看,可别指望我。”
徐挽澜知道他向来性子别扭,口硬心软,也不与他计较。安顿罢了唐小郎之后,她边与韩小犬一同往外走去,边对着他含笑说道:“我初来乍到,不比韩郎君乃是开封生人,还请郎君为我指条明路,告诉我崔左相身居何处。”
韩小犬眯眼看她,缓缓说道:“我倒是小瞧了你,你今日才来的开封,身无功名,就能在官家身边为官,真是好大的本事。今日过后,你徐三的名号,在朝中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徐三笑了笑,口吻亲近了些,清声说道:“好了,咱们是有旧交情的,彼此都知根知底,又何须说这些虚头巴脑的?快告诉我罢,相府要怎么走?”
韩小犬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扫了眼她那俏生生的笑颜,心上一动,语气亦是缓和了不少,故作随意说道:“左右我今日无事,不如就大发善心,带你过去罢。”
徐挽澜语气轻快,应了声好。韩小犬别开目光,唇角忍不住勾起,这便抬着下巴,大步向前,引着她往崔府行去。只可惜此地离相府算不得远,韩小犬还来不及问她些甚么,两人便已到了崔府。
徐三知他与山大王关系亲近,虽为罪臣之子,却可抬为平籍,必然也有些门路。她日后为官,必须要建立人脉,除非到达了一定高度,否则绝不可与人为恶,因而此时此刻,与他辞别之时,便说等以后得空,再请他出来吃茶。
她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寻常交际,可韩小犬听在耳中,心中高兴了不少,先前堆积的怒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他面上不显,只冷着脸说道:“我忙得很,你若想跟我吃茶,可得早些定好。我就住在乌鹊巷靠里,你可莫要记岔了。”
徐挽澜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对着他拱了拱拳,这边转身而去,到了相府门前。因崔府先前已接了圣旨,那小厮听她自报名号之后,心下了然,忙不迭地迎她入内。
徐挽澜迳入堂中,候了半晌,忽地听得外间步声渐近。她赶忙立起身来,垂首恭候,接着便见一个素衫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年约五六十岁,皮肤细白,眉眼柔和,不语带笑,但却自有一股气势,令人不敢轻觑。
照理来说,她的长女坠马昏迷,小女儿身在边关,安危未知,崔博该是心急如焚,焦躁不已才对,但她却是表情如常,方寸不乱,见着徐三之后,先与她简单寒暄,这才问起了崔钿之事来。
母亲最关心女儿的,先是她是否安康,其次才是她可有长进,可曾照料好自己。徐挽澜便依着这顺序,先说崔钿有将军庇护,定然是安然无恙,接着又好一番夸赞崔钿,直说得崔博微微笑了起来,抿了口茶,温声说道:“百闻不如一见。先前听金钗和幺儿,管你叫做徐巧嘴,今日一听,果然是能说会道。”
徐三娘见她提起崔金钗,便顺着话儿往下说,问起崔舍人的身体状况来。崔博轻轻一叹,说崔金钗并无性命之忧,但若说何时转醒,便连御医都不敢断言,接着她话锋一转,又提点了徐三几句,徐挽澜不敢怠慢,一一记在心间。
离开崔府之时,徐挽澜掀起衣摆,迈过门槛,却忽地听到一道怪声。那声音来得快,去得也快,簌地一下,好似是来自不同维度,不同时空,古怪得很。徐三心上一凛,提耳细听,却再也听不着动静。
她身形微顿,回身看向崔博,却见诸人皆是面色如常,好似全然未曾听到。徐三蹙了下眉,转回身来,心上没来由地有些不安。她隐隐能感觉到,危机已然来临,她就像林中孤兽,不知何时,便会落入他人陷阱……然而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没有及时回复评论,很不好意思~
虽然我本人非常的小确丧,但是还想带给大家一些正能量,所以今天讲一些我觉得美好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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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好朋友,她有个交往多年的男朋友,两个人非常般配,可以说是模范情侣
后来男生出轨了一个外围女,小三没工作,没上大学,自称演员,浓妆整容脸,给我的朋友发微博私信挑衅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分手了,更悲惨的是,女生复读之后,还是发挥失常,比平时低了起码五六十分
但是女生上大学之后,交往到了非常好的男朋友,比前一个还要靠谱和优秀,后来还出国读研啦,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她始终都非常的活泼,善良,精致,热心肠,乐于助人。
所以我一直觉得,命运真的有它的安排。只不过我们往往要等到很多年后,才能明白上天的用意。
而最重要的,就是要坚持自己所坚持的,不懈努力,成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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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初中的时候,我经常在各种课的笔记上写小说
那时候我有个男同桌,是我的忠实读者
他常常鼓励我投稿,我至今都记得他对我说
“你不想让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吗”
真的感谢他……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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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作者在课上写小说,但她还是读到了研究生……
所以不听讲的未成年读者们,还是要量力而行……
做一个学习好的学生,可以在上学期间得到很多特权,我建议大家还是学习好点儿哈哈哈
第113章 宛转随龙侍君侧(一)
宛转随龙侍君侧(一)
虽说崔府的古怪声响,令徐挽澜心上略感不安, 但她也无暇多想, 急急回了宫中, 便为自己明日这头一回当差准备起来。她现如今这身份, 就相当于是个实习生,包吃住, 有工资, 干好了也不能转正, 但若是干差了,以后她便是在殿试中得状元,多半也得不了官家青眼。
她并非真正的朝官, 便不能穿官服,幸而周内侍想得周全,差人给她送了两身常服过来, 无论颜色还是款式, 都是大方得体。而最为难得的是,那两身衣裳, 正合了她的尺寸, 可见周文棠也是细腻有心。
隔日里天还未亮, 夜寒而天地黑, 徐挽澜打着哈欠, 草草拿凉水洗过脸,这便穿上衣裳,去理政殿前候驾。她头一日上班, 不敢怠慢,这才半夜两点多,便来这儿守着,当真是十分辛苦。
约莫三盏茶后,理政殿前的朝官愈来愈多,三两成群,窃语私议。徐挽澜在旁站着,细心观察着一众朝官,而那些女子,也暗中扫量着她。有那消息灵通的,见她是唯一一个生面孔,已然猜得她的身份,但却并未上前来打招呼——
这些朝臣自恃身份,要打招呼,也得是徐三过去,哪能让人家过来?再说了,人都听说了,这个暂时顶了崔金钗的缺的,也是崔家的人,无名小卒一个,不过是官家卖给崔左相一个面子罢了。这人能不能成气候,都还说不准呢,何必费这工夫,去和她攀扯。
徐挽澜老实站着,碰上那悄然抬眼看她的,她都回以微笑,一派亲善。待到崔博过来,她方才缓步上前,低声向那妇人问好。哪知崔博见了她后,稍稍一笑,温声说道:“三娘子,真乃我崔家的贵人。你昨日一登门,金钗便醒了过来。”
徐挽澜听在耳中,赶忙道喜,心里头却是咯噔一下,很是有些尴尬。难道她今日头一回上班,竟也成了最后一回上班了吗?她才通过了官家的初步考验,还没来得及给她留下更为惊艳的印象呢。
崔博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口中贺喜之词,亦是说得情真意切,不由微微笑道:“只是金钗她,先前坠马,伤及头部,还要歇养些日子,才能来宫中当值。三娘子,这半个月,就辛苦你了。”
崔金钗已然转醒,崔博却并不急着让她回来当差,自然不止是心疼女儿身子那么简单。其一,金钗醒后,因头部有伤,言语多有异处,若是此时来侍奉官家,定然会舛错百出。其二,今日朝上要出大事,对于草拟诏令的中书舍人来说,亦会有个十分棘手的麻烦。她有心趁此机会,探一探那徐三娘的本事,看看她是否是可用之才。
徐挽澜不知其中门道,但心上稍缓,忙道不辛苦,接着便默然不语,立于崔博身侧。不多时,她便见得一个面带微须的妇人走了过来,与崔博寒暄起来。
那女人头发灰白,显见岁数不小,徐三不动声色,扫了两眼她的官袍及玉带,便猜出了她的身份。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右相,蒋沅。她虽与崔博政见不同,说的是上是政敌,但对面之时,两人俱是言笑晏晏,仿佛老友一般,丝毫不见硝烟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