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石榴连忙将自己拿回来的肉切好,鸭剁碎,香菇用热水泡了。这香菇是陈大从泌阳带回来的,很是鲜美,爆炒肉再合适不过。

石榴在灶房忙得停不下来,陈老爹摸摸叫得厉害的肚子,对大石道:“去灶房催催你姐,不用将屋里的东西都煮了,整点儿中午吃的就成。”

“爹,你饿了就吃点糕点垫垫肚子,随我姐高兴煮多少就煮多少。”大石道。

陈三连忙停止跟大山授课,给刘老实去桌上拿糕点,道:“爹,这些个好吃。”

刘老实随便拿了块塞嘴里,心里头十分得意,他就没看错,这傻小子知道宠人呢。他用眼瞧瞧大山,示意他继续跟陈三请教学问,就算不乐意也得听。

大山叹口气,他是真不愿请教陈三,他不过问几个不认得的字,陈三不说这些字如何读是何意,非得跟他背一段书,他又不是做学问的,只粗浅认得几个字,如何听得懂?看来还是要找机会去问问陈秀才。

“辵乍行乍止也。从彳从止。凡辵之属皆从辵。读若《春秋公羊传》曰……”好像忘记后面的了,陈三装作咳嗽两声,又背道:“咳咳,曰‘辵阶而走’。”

真想捂了耳朵,再揍他一顿。

☆、第35章 回礼

因石榴一做菜根本停不下来,刘家人勒紧了好几次裤腰带才等着午饭。

菜一上桌,大河连忙夹两筷子溜肥肉进肚,吃得满嘴里流油,咧了缺门牙的嘴道:“好吃好吃,姐,下次作快点,都被你饿死了。”

陈老爹拿筷子敲他,“吃都不能堵你的嘴。”

“啊……哪个熊儿子踢我?”大河大叫道。

大山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再骂人打死你。”

大河摸了脑袋嘟囔道:“说一句都不行。我是捡来的吧,就知道打我。”

石榴看了哈哈直笑,给大河夹了一块鱼块,“挨了多少次打都不学乖。你姐我有人罩着,哪里能随便欺负的?”说着,石榴给陈三抛个媚眼,“听到了吧,相公?”

陈三埋了头吃饭不说话,到底是谁欺负谁呢?

刘老实怕陈三被自己闺女吓着了,连忙给他倒酒,“女婿,喝两杯。”

石榴和大山连手把准备倒酒的刘老实和准备接酒的陈三给阻住了,他们可还记得吐在被单上的东西呢。

石榴道:“爹,别给他喝了,这酒是酒馆里的老酒鬼喝的,他哪受得住?”

“骂你爹是老酒鬼呢?”刘老实不高兴了。

石榴可不怕刘老实,点了头道:“可不是老酒鬼,今儿不仅陈三不许喝,爹你也不许喝,都给我专心吃菜。”

“好好,不喝,全听咱闺女的。”

不喝酒,吃饭便快了。吃完,石榴自己收拾碗筷,把帮忙的大石赶去屋里。刷干净锅碗,石榴又手痒了,可也不敢多做,怕天气暖和容易坏。她是闲不住的,便是不能炒菜,也能找了别的事做。她用盐将家里多余的年肉淹好做成腊肉,能久放的菌类等收在米缸里,坏得快的摆橱里好让刘老爹早点儿做,顺便还给潘木匠整治了些下酒菜。怕家里人不清楚,石榴将陈三唤过来写便签,用米饭糊了贴墙上。

“还是我闺女做事有条理,行了,快些回去吧,十天半个月饿不死了。”刘老实笑道。

石榴还想去各人房里收拾一下,被大山拉住了,“姐,给我们留点儿脸面。你快回去吧,我刚好像看到大娘大叔坐了牛车出去,只怕家里头只剩陈爹爹了。”

“那行,我回去了。”

石榴嘱咐了几声,提了大河耳朵让他许诺天不暖和不许下水,便带了家里人准备的东西回去。

“瞧了我做什么?”石榴问道。

“你怎不推了?我们拜见岳父,怎能拿东西回家?”陈三道。

石榴笑道,“推什么,一家人哪用这些虚的。我拿多少回去我爹照单全收,家里给我什么我也不推。”

陈三便不再说,只她觉自在便好。

他们到家一问,陈大娘和陈秀才两个的确走亲戚了。黑炭长得瘦弱,还没灶台高,陈老爹几乎一辈子没下过厨,便是有剩菜都懒得热,吃些糕点马虎当做午饭。石榴免不得又给他们整一顿。

陈老爹喜欢吃鸡,石榴将鸡汤热热,放点儿粉条进去,盛一大碗给陈老爹。到了黑炭这,她也没含糊,给他盛了一整碗鸡汤粉条,还特意放了只鸡腿。吴桂香跟她打过招呼,莫要对黑炭太好,免得让他失了分寸,石榴却并不如此觉得。她两辈子没有使唤过佣人,也不知道如何当主人。在她看来,陈大娘陈秀才也不是把人当奴才的人,黑炭要换他们老爷太太他们都吓住了,只让他叫大娘大叔。陈大娘还偷偷跟她说,只要黑炭勤快,过几年等他年纪大了,便还他卖身契,让他在村里买几亩地落居。既如此,何必非要区别对待?

“吃啊,哭啥?”石榴问道。

黑炭用衣服擦眼泪,“三嫂对我真好,比我爹娘对我都好,我在这里比在家里吃得还好,穿的还暖。”

石榴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这小子这是在求可怜的,这话跟陈大娘杨花儿都说过,吴桂香那里他却不说。个人自有一套求生的本领,倒也不能小瞧。他若是得些机遇,只怕以后未必过得比别人差。

黑炭偷瞄了她一眼,把脑袋埋碗里不敢再说话。

天擦黑,陈大娘和杨花儿都回来了,只吴桂香托人捎了信,说是娘家有事,要再住两天。

杨花儿进门就露着笑,亲热地拉了石榴道:“弟妹,上回那桔子你不是爱吃吗,这回我又从家里拿了些,诺,快那些回屋吃。”说着,递了两个桔子给石榴。

石榴嫁来这些日子,也知杨花儿有些小气的,平日要得她借一个针头线脑都难,这两个桔子虽不多,对她而言确实舍了血本了,石榴赶忙道了谢。

“谢什么,我不过借花献佛呢,都是我娘家的。我还带了些板栗,弟妹要不要?”

若是打算给了,怕是直接塞手里,即这样问,怕是舍不得,石榴也不做那不知趣的人,摇摇头,道:“多谢二嫂了,我不爱吃板栗,你留着自己吃吧。”

杨花儿哈哈笑道:“那真是可惜了,我拿了好些过来,还拿了好些别的。我娘非给装这么多,我推了,她还不高兴,说便是出嫁了难道就要跟父母生分了不成。我没得法,只好拿了回来,提的两只手都发酸。对了,弟妹,你从家里带了些什么,快让二嫂瞧瞧?”她上次买的布料子多,又拿了四匹回去,她娘一高兴,从地窖给她搬了不少东西。今儿吴桂香没回来正好,正好跟这没娘的弟妹比比,也叫她眼热一番。

石榴心里乐开了花,嘴里却道:“没拿什么,叫二嫂见笑了。”

“说什么见不见笑,一家子人呢。两坛子酒?”

“是啊,我大哥在镇上酒馆里做活,搬了好几坛酒回来,我就拿了两坛,给爹和大哥尝尝。”

“这是个妆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