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的是,还是咱们自己人来看看。”
“皇上这是说哪儿的话,五根手指还有长有短,凡事都有个厚薄之分,咱们这些亲近之人,还得避嫌才是,不然有失公允,输的人要委屈,赢的人也不畅快。”
“依母后之见,可该怎么办才好?”
“哀家觉得,不若让他们两个改画方才的八福临辰,然后让姑娘们来投选。”
“母后忘了,她们可有八人。”
“若依是福生的亲妹,她的也不公允,就让剩下七人来投,皇上觉得可好?”
“再加上庭灏和景渊,凑个九人吧。”
“就这么定了,如此,你们二人也不必画山水盆栽,就按着方才的记忆,改画八福临辰,半个时辰收画。祁嬷嬷,去准备好投选的东西。”
“是。”
半个时辰对姚福生来说,真是太少,既要画出八人最出彩的动作,更要画出太后娘娘的风采,毕竟八福临辰,是送给太后娘娘的,可太后都画了,皇上和怜妃又怎么能免,如此,殿下的太孙和安凌王也不能少。
姚福生喜欢面面俱到,哪一样都不能少,哪一样都要做到最好,他总想证明,自己和父亲那样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他骨子里是个爱争的人,最不喜输,所以就算画的再忙,他还是会用余光扫着申锦那边的动静,见他一副沉迷忘我的模样,心里就淡定许多。
半个时辰之间,皇上和太后与晚辈们聊些家常,也听他们说些新鲜的趣闻,很快便过去了。
时辰到,两人才堪堪收笔,祁嬷嬷亲自过来取画,先给皇上 、太后 、太孙 、安凌王等人看了,然后再至殿中央早已搁好的大桌面前,轻轻摆平两副画,再各自用小巧精致的金瓶 、银瓶压好。
昭定太后示意七人,“你们可以去上面赏花,不必计较什么,但凭各自喜好来事。”
七人款款走上前去,细细观摩,只见金瓶压着的,是姚福生的八福临辰,平心而论,他画的真是相当不错了,不论是布局 、人物 、色彩的运用,都是恰到好处,细致 、生动又惟妙,确实令人赏心悦目。
可还是比不得申锦的画,他画的简单多了,就是八人在跳舞,但分景之巧妙 、行笔之流畅 、意境之引人,真不是姚福生可以比拟。
不愧是仙才的孙子,天赋就是高人一等。
比画技,当然是申锦胜,可这不代表她们七人愿意选他。
原因嘛,申小爷做的实在是太明显 、太过分了!
八福临辰,画了八人的舞姿,这点没话说,可你怎能把八人全画成一个模样,粉衣袖口嵌莲花,敢情除了鱼姑娘,其他人都入不了您的眼呐,还选什么!
申氏夫妇开始第四次对话:
申钰:输了。
祁恕玉:嗯,输定了。
申钰其实很得意:儿子画的不错,就是做的太明显了,唉,其实也怪我。
祁恕玉:怎么说?
申钰自恋貌:怪我优秀又专一,还都传给了他。
祁恕玉:......这比孕吐还让我难受。
申锦对自己一气呵成的大作非常满意,而且之前他还克服了对小白蛇的恐惧,心里可得劲,遂是特别欢喜地瞅着某人,想得到她的认可和赞赏!
事实是,他根本没发现自己的画有任何问题,眼里只有一人,自然只画一人,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万众瞩目之中,水深火热之时,被申小爷灼灼注视之下,鱼令嫣什么感受 :心真的好累!
作为唯一有可能投他的那个人,她可以选择弃权吗?
第53章
待她们七人都看完, 鱼令嫣回到自己位子坐好,四周打探的视线仍是不散,其中又以孟玄音的视线最为热烈, 其责怪的意味格外明显——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你我一直厮混在一起,我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
鱼令嫣自动开启屏蔽功能, 外表看上去镇定自若、从容不迫, 其实心里真是格外烦乱。
众目睽睽之下, 申锦只画了她一人, 她若是再投给他, 岂不是就在众人面前,互定终身了。
太后能容得下她?
可是不选申锦,就是姚福生,那岂不是表明,她对姚福生这位前未婚夫念念不忘,更要不得。
而且此事透着怪异,一切都是太后在引导,鱼令嫣觉得, 绝不会如表面这样简单。
恍神之间, 听见太后发话了, “祁嬷嬷, 让人把东西端上来,现在就开始选吧。”
随后,两位宫女各端着一顶玛瑙玉托盘, 其上都呈着一对金瓶、银瓶,先送到太孙跟安凌王跟前。
“若是更喜欢谁的画,就喝了相应瓶中的酒水。”
太孙先起身说道:“所谓细腻之处现真章,福生能画出咱们每个人的特点,实乃不易,难得他一番心思,还有敏锐的观察力。”然后便从玉盘之中挑出金瓶一饮而尽,他选了姚福生。
姚福生连忙朝太孙作揖,以表感谢。
安凌王却直接端了银瓶喝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略微瞟一眼殿下余人,笑着回道:“本王就是欣赏锦小子这样的做派,自然要选他了。”
申锦对安凌王展露笑颜,也鞠了一躬。
然后又有六位宫人鱼贯而入,端着玉盘走向端敏县主、薛逸水、孟玄音、曹莹、殷如雪、肖芸茜六人跟前,而鱼令嫣则被留到了最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