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 / 2)

锦鱼欢 豆元洲 2742 字 2天前

她愧疚地抱着申锦的胳膊,眼眶里含着热泪,哽咽道:“相公,我错了……”

申锦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贴着她躺在一旁,把手搭在她肚皮上,满是笑意地说:“我帮不了你什么,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不要多想,现在慢慢睡吧。”

令嫣忽然就什么也不怕了,心里安稳极了,很快就睡了过去,这一夜无梦,睡的格外熟,是她这段日子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次。

翌日,她是被饿醒的,只是刚一睁眼,守在一旁的申锦就告诉了她一件大喜事。

原来昨天夜里,令妩发动了,奋战了一晚,于今日寅时生下了一个六斤四两的男婴,母子均安。

令嫣哪还躺的住,拼着力气起了身,要去看令妩和孩子。

申锦连忙阻止她,支吾道:“也不急于这一时,听说那孩子长的像安凌王,他喜欢的很,现在人还在那边呢,等他走了,我再送你过去。”

令嫣打消了念头,转而说道:“我要洗澡,你去准备个大浴桶,咱们一起泡。”

说是一起泡,其实还是申锦在伺候令嫣,恢复到以前活泼劲的令嫣问道:“最近家中可发生了什么事儿?”

“自我中了武举之后,你大哥和申瑜都中了秀才。最近你大哥的婚事也定了下来,是你父亲以前的同年韩翰林的独女。”

由于仁宗皇帝重文轻武,所以永顺年间文试要比武试难多了,文官也比武官有前途,申锦的武举人都被申瑜的文秀才盖住了风头。勋贵之家能出个秀才可不容易,尤其还是世子爷这样的人,申瑜在别人眼里简直是凤毛麟角。比他还要吸人眼球的其实还有一人,那就是姚福生,不过申锦可不会蠢到在自己老婆面前提她的前未婚夫。

“还有风声传出,说是皇上打算要立太孙为太子了!”

“真的假的?”

“祖父的意思是有八成可能,因为皇上在近期招见了多位肱骨重臣,像是帮太孙挑人呢。”

“这可是件大事,可是龙凤胎的诞生,让皇上觉得大吉,终于下了决心?”

“还不止,听说是钦天监的监正近期观天象、望云气,发现帝星周围,云成五彩,紫微星动,似是要定乾坤,皇上这才打算立储。”

永顺四十年八月三日,仁宗皇帝立太孙石庭灏为太子,这位也是永顺年间的第二位太子。

似是尘埃落定,可新鲜出炉的太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他由侧妃鱼令殊所生的长子就殁了,而此事试似乎还与他的庶妃薛氏相关。

痛失爱子的鱼令殊一度失去理智,竟去攻击了薛逸水,薛逸水也因此被查出了喜脉,还好,孩子并无大碍。

太子立刻转悲为喜,贬鱼侧妃为良娣,并升薛逸水为侧妃,更加偏爱有孕的薛氏,甚至到了专宠的地步。

太孙后院的其他妃嫔,或有对鱼令殊幸灾乐祸之人,可更多的是心寒及兔死狐悲的感觉,她们也因此达成某种共识,那就是要团结起来,共同排挤对付专宠的薛逸水。

鱼家得了消息,严氏很快就垮了下来,卧床不起。

小鱼府桂院,刚做完月子没几天的令妩也知道了此事,她当时正在给儿子喂奶,听着紫鸢的禀告,许久都没有回应。

直到怀里的小家伙吃饱了,握着拳头,舒服地打出了饱嗝,被嬷嬷抱下去哄觉后,令妩才收了脸上的笑容,冷漠地说道:“她也有今天,该是时候,跟她好好算账了!”

而厉氏这里,此时却无心听这些消息,更无心去管,因为申家刚传来消息,令嫣发动了。

第91章

怀胎确实辛苦, 可跟生产时的痛苦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令嫣生产前兴奋异常,精神抖擞地走进产房, 甚至都不需要人搀扶:哎哟喂, 熬到头了,终于要卸货啦!

然后她就卡在了开宫口这条路上, 前三指开的很顺, 可后面七指, 死活就是不开。十个时辰, 整整十个时辰, 她还是停留在三指的位置。

这二十个小时,可把鱼令嫣给彻底整爬下了,她真不想怀疑,可又不得不怀疑,该不会真生不下来吧。

产房内站满了人,厉氏、聂氏、祁恕玉,厉嬷嬷、祁嬷嬷、刘嬷嬷,还有三个稳婆, 望着已被这长久战, 折腾的没多少力气的令嫣, 脸色都不大好看, 产房外,坐着申锐、申钰,还有申铎夫妇, 脸上都是担忧和凝重,申锦更不用说,他听着令嫣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的恐惧就逐渐蔓延,急地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绕着房间,到处走动,根本无法平静。

房内,趁令嫣不痛的间隙,厉氏又端起一碗人参鸡汤喂她,心疼地劝道:“嫣姐儿再吃一点,拼的就是这时候,现在多存些力气,等宫口开了,你才能顺利生下来。”

令嫣没有更多选择,只得再来一碗参汤,真是要人命,这已经是今天干掉的第八碗了,也是她娘第八回说这话了,她的宫口到底能不能开,不能开,就只能动刀了。

她尽力抓住厉氏的手臂,咬着那早已被她咬破的嘴唇,指着其中一位接生嬷嬷说道:“苗嬷嬷,要是我再生不出来,就动刀子把孩子取出来,东西你应该都准备妥了吧。”

这位苗嬷嬷手巧,曾给几个难产的孕妇动过刀子,其中有一位孕妇还活了下来。

她听了这话,忙回答令嫣道:“二少奶奶放心,刀子、剪刀、还有针头都在最烈的酒里泡过,白布和黑线都在沸水中煮过暴晒过,止血粉也够,老奴有五成把握,能保全母胎……”

还没说完,就被厉氏猛然推开,“你滚开,谁都不能在我女儿肚子上动刀子,你动的几个才活了一个,这不是拿我闺女的命去赌吗?真要是生不下来,徐嬷嬷你该知道怎么做!”

这位徐嬷嬷也有个本事,那便是毁胎,有些孩子个头太大,产妇骨盆太小,根本生下来,折腾到最后母胎都得死,这时候只得解决了胎儿,保全母亲。

祁恕玉怎么也忍受不得她的孙子被这样处置,连忙反驳道:“不成,孩子还好好的,怎么能这样残忍对他,我不赞成!”

厉氏丝毫不退让,像是要跟祁恕玉干起架来,“实在不成,难道要拿我女儿的命来换吗?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我女儿没了,你们谁来陪给我!”

鱼令嫣又开始阵痛,这次来的真是又急又烈,痛的她大吼了一声,尽管如此,她还不忘要对厉氏说:“娘,不能毁啊,毁了我也不会好的,我对这孩子,和您对我,是一样重的,我要这孩子好好的,啊……”

厉氏还是不让,“你恨我也好,这事没的商量,我不会退让一分。”

祁恕玉也是硬脾气,“苗嬷嬷说了,有五成把握能保全母胎,五成能护下两个人,若是毁胎,那孩子就完全没活路了。”

“五成怎么够,七成都不成。”

“真是不可理喻,那孩子难道不是你外孙吗?”

一直沉默的聂氏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厉声制止二人,“你们太吵,都听不见外头的声音了,恕玉,听听你儿子的话,他从方才就在说话,偏给你二人给吵的盖了过去。”

外头的申锦终于忍不住搬开了门,疾速走到令嫣身边,不顾余人眼光,握紧令嫣的双手,对她还有祁恕玉坚定地说道:“过了未时还不开,毁胎,保大的,就这样定了,以后谁要恨要怪,就来找我,我任凭你们处置,可现在,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是丈夫,什么都我来担,这事我来做主。”

一阵更加剧烈的阵痛,简直要把令嫣疼上天去,她可没时间来多想申锦的话,此时只觉得满腔愤怒,咬着呀,使了全身力气往腹部用力,并一个巴掌拍到申锦脸上,恶狠狠说道:“你个杀千刀的,放什么狗屁,老娘辛苦怀了十月胎,谁敢动我孩子,我先杀了他,啊,太特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