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身相许(1 / 2)

国士无双 骁骑校 1975 字 20天前

社会主义一家亲,国家单位级别平行,陈北是副科长,马春花是正科级的团委书记,而民警只是一般办事员,遇到两位领导自然客客气气,什么话都好说,至于那位丢了烧饼的妇女,更是沒意见。

一块烧饼不值几个钱,够不上量刑标准,劳教是公安机关自主决定,劳不劳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有两位领导说情,小偷自然不会处理,骂几句撵滚蛋了事。

小偷出门的时候,忽然转身跪在地上,向陈北和马春花跪下,眼里带泪道:“谢谢叔,谢谢婶子。”砰砰两个头磕在地上。

马春花臊的脸通红,咋成了叔和婶子了,这话怎么说的。

不过也怨不得人家误会,都是一个厂的青年干部,级别差不多,简直天造地设一双,这大傍晚的一男一女在街上溜达,不是搞对象还能是啥。

出了派出所,马春花的一腔怒气已经淡了很多,她说:“看不出你还挺有正义感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符合革命干部的道德品质要求,不过你的怜悯心用错了地方,那个小贼不值得同情,狗改不了吃屎,你帮了他这一回,他下次还偷。”

陈北道:“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干,我小时候也偷过别人的东西,被我娘打了一顿才改的。”

马春花道:“你就扯吧,你是剥削阶级大少爷,怎么能挨饿。”

陈北道:“我从一生下來就跟娘走南闯北,街头卖艺,一直长到十一岁才认祖归宗,这世间的苦,我吃过不少,穷人是什么滋味,我比谁都清楚。”

马春花惊愕了,她只知道陈北是纨绔子弟,沒想到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你找我干什么來着。”陈北忽然问起。

“哦,你写的心得是怎么回事,满纸洋文,你这是欺负贫下中农不认识外语么。”马春花的火气已经不那么大了,但还是带着刺儿。

“我小时候沒上过学,认字少,后來在美国才强逼着上了几天课,英文就26个字母,比中国字好学,所以我就写了英文了。”陈北狡辩道,其实他就是故意要让马春花看不懂,所谓心得只是抄了一份英文小说的内容。

沒想到这个解释居然被马春花接受了:“沒想到你也是苦孩子出身,我就暂且不追究你了,这样吧,明天继续政治学习,下班到我宿舍來。”

……第二天,陈北如约來到马春花宿舍,马春花给他带了一杯开水,拿了一把炒花生,这回沒拿报纸,而是说:“陈北,死学报纸沒有用,我给你讲讲我的个人经历吧。”

于是马春花就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她生在南泰县一个贫雇农家庭,父亲因为欠了地主的阎王账被活活打死,母亲跳井自杀,留下孤苦伶仃一个人,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地主喝的醉醺醺的闯进了马家小草棚,企图**十五岁的马春花,被她用镰刀割掉了下面的东西,也就是从这时候起,马春花加入了革命队伍。

“后來呢,这地主怎么个下场。”陈北听得入神,时而握紧拳头,时而呼气放松,被马春花的讲述深深吸引。

“后來解放了,这个沒卵蛋的地主被土改工作队抓住,我特地走了一百里路赶回去,亲自枪决了他。”马春花淡淡的说。

“杀的好,杀的痛快。”陈北脱口而出。

马春花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大少爷的面目似乎也不那么可憎,心理也不是那么阴暗,至少是同情革命的,是可以挽救的。

“我讲完了,你说说你的故事吧。”马春花道,她准备以交心的方式來改造挽救陈北。

“我的故事沒什么好说的,小时候练武,长大了开飞机,打日本,抗日战争的时候,我是飞虎队的成员,曾经打下二十八架日本飞机。”

“吹牛。”马春花道。

“这可是有正规记录的,我还获得过青天白日勋章呢。”陈北道。

马春花变了脸色:“那种勋章不是荣誉,是耻辱。”

陈北也急眼了:“打日本得來的勋章,怎么就是耻辱了,你给我说清楚。”

这次学习,又是不欢而散。

……年底了,中央发出《关于反贪污斗争必须大张旗鼓地去进行的指示》,隔了一个月,又发出《关于在城市中限期展开大规模的坚决彻底的“五反”斗争的指示》。

声势浩大的三反五反运动拉开了帷幕,运动首先在各大城市开始,以原石家庄市委副书记刘青山和原天津地委书记张子善被判处死刑达到高潮。

五反运动打退了资本家的猖狂进攻,在私营企业中建立了工人监督制度,旧社会行贿偷税那一套把戏,得到彻底的根治。

江北联合机械公司内也进行了大规模的三反运动,组织号召工人进行检举揭发,揪出一批被资产阶级思想腐蚀的干部,清理了干部队伍,净化了组织。

马春花忙于三反五反运动的闲暇,还不忘对陈北进行帮扶教育,不过此时两人的对立情绪已经和缓了许多,像是普通朋友那样聊天了。

有一天,陈北看到马春花相框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相片,便问道:“怎么从不见你和杨树根的合影。”

马春花道:“为什么要和他合影。”

陈北道:“你们不是两口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