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太久远的事儿,就光说齐佩芜长大后做的一些事情, 都让谢泽看不上眼。更加上后来齐佩芜烫坏小丫鬟的脸, 导致小丫鬟惨死的事情。
那件事情外人不知道, 但关系亲近的家里人可是清楚的。
那个时候, 谢泽的年纪也不大,他夜里睡不着觉, 偷偷跑去找爹娘的时候听到了爹娘说起这件事……
谢泽还记得他当时的心情。
震惊、害怕,又有几分不可置信。
震惊的原因是齐佩芜手段残忍, 害怕则是因为谢泽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故意打翻热水烫人?
这简直算是骇人听闻!谁家小姐……不,不只是小姐,就是那些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门, 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啊!
能做出来这种事的,怕是脑子有问题!
只不过谢泽性格温和,做不出排斥妹妹的事儿来, 他劝了几次让齐佩芜收敛一下性子,齐佩芜不听,甚至还有几分厌烦他, 他也就不再劝。
只不过再见面时也就没了那股亲切感,这些年来谢泽和齐佩芜的关系平淡,见面时也只是打个招呼罢了。
再到后来齐佩芜不是国公府的亲女儿被揭露出来, 谢泽第一反应就是开心,然后知道了自己亲表妹居然被颖欣伯府的人那么欺负和齐佩芜想要害齐如君,他便更觉得齐佩芜可恨。
这回看到楚钦有袒护齐佩芜的苗头,谢泽冷笑:“颖欣伯府一家罪无可恕,就凭你也想要护着齐佩芜?你能护的住她吗?”
楚钦的脸色像是被什么蛰到一样变了变,最终他道:“你们会后悔的。”
齐斐暄见这两个人剑拔弩张,便清清嗓子道:“谢将军不要冲动。楚钦现在被关在这里,想必齐姑娘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楚钦这个样子,肯定打不过谢泽,这要是让谢泽把他打出个三长两短来,还要怎么审楚钦?
不审楚钦,那可就查不出来朝中奸细了。齐斐暄顿了顿,又说:“再说了,齐姑娘是我师姐。她的武功很好,定然不会出什么事。”
“师姐?”谢泽想起来了什么,“你和阿暄都是了尘道长的徒弟?”
“是啊,只不过我们不熟悉而已。”齐斐暄看看楚钦,继续说瞎话,“之前我们就没怎么说过话,师姐回了国公府后没怎么出门,她也就前几日去回去看师父,留在师父那边闭关。”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这几日我偏偏又忙的厉害,根本就没回去过。”
“没回去过?”谢泽目光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笑道,“你既然是表妹的师弟,那也和我的弟弟没什么两样了。以后我可否叫你阿眠?”
见齐斐暄点头,他又问:“想必表妹回家,你也没少帮忙吧?”
“实不相瞒。”齐斐暄眨眨眼,“我的确做了一些事情。”
她转头去看楚钦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就比如说,顺藤摸瓜抓了楚钦。”
楚钦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齐斐暄请谢泽坐下,然后道:“楚钦,你是现在说,还是想受过罪之后再说?”
楚钦不屑的转过头去,那模样,似乎是下定决心什么都不说了。
齐斐暄笑了:“不说没关系,还有个乔宏呢。你猜乔宏会不会和你一样嘴硬?”
她想了想,又道:“话说回来,若是我让你娘来看看你,她绝对会心疼的吧?”
说罢看楚钦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齐斐暄心里了然。
怕是楚钦根本就不在乎他娘吧?齐斐暄拍拍额头,感觉自己说出了一句蠢话。
楚钦这种凉薄的人,又能在乎谁呢?
只有一个齐佩芜才是楚钦在乎的人吗?齐斐暄摇摇头,这两个人还真的是绝配。
她也不再多言,让守着楚钦的锦衣卫动手用刑,楚钦咬着牙强撑了一会儿就受不住再次昏倒过去,用凉水泼了也没什么反应。
冯章上前查看了一眼,回头道:“大人,他就剩一口气了!”
虽说楚钦功夫不错,但是他到底是文官,再加上上辈子养尊处优习惯了,怎么受得了被这么打?
这会儿昏死过去也很正常。齐斐暄叹口气。谢泽问:“阿眠,接下来要怎么做?”
齐斐暄正欲说话,罗文从外面进来,他低声说:“大人,乔宏招了。”
相比较楚钦来说,乔宏这个人的嘴可就没那么硬了。
本来乔宏也只是个贪财好色又胆小如鼠还没脑子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敢和楚钦勾结,甚至把蛮人放到后厨里。
乔宏要不是靠着祖荫,哪里能当得了吏部侍郎?
故而他进了诏狱后,还没等靠近刑房,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罗文说:“大人,我就没见过招的那么快的。烙铁都没烧好,他就把所有的事儿都说出来了。”
“招了?”齐斐暄挑眉,给谢泽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自己和罗文一起到了刑房外,“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家后厨其实都是蛮人。”罗文道,“说是楚钦不放心他,所以派人去了他家里。旁的下人多多少少都要见外人,只有后厨安全,所以乔宏就把人放到后厨去了。”
齐斐暄挑眉:“胆子可真大,不怕楚钦哪天给他下毒?”
罗文点点头,赞同道:“这大概就是人为财死吧。乔宏说楚钦给了他不少银子。他应该是被银子冲昏头脑了。”
想想也是,乔宏那个脑子,如果能够想的长远才怪。
毕竟他在吏部也就是混日子罢了,说他是吏部侍郎,也不过是吏部尚书徐峰景的应声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