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夜白伸手去摸大米,大米没动弹,翻个身,露出肚皮,嗓子眼儿里咕噜咕噜的叫。
“要不我去看看纳玉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好不容易没有了纳玉能换得两人独处,外头暑热难当,就这么腻歪在屋里贪凉再好不过了,她非要找个外人来掺和进来,安的什么心是。
“沉央……你最近胖了。”他戳戳她脸颊上的肉,乐出声来,“瞧着比以前好看多了。”
沉央倒是不在乎胖啊瘦啊的,不过被人夸好看心里还是受用的,一挺胸脯坐直了,那两团晃晃悠悠呼之欲出直撞进冯夜白心里去,血一股脑涌上头顶,眼睛盯住了再放不开,这姑娘真是太会长了,浑身上下都是他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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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别拿我当傻子看
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热,沉央忽然燥的受不了,眼睛胡乱瞟着不知该往那儿瞧,尚梅尚香眼看气氛不对,早早的就阖门退了出去,沉央的心在腔子里狂跳,这时候不该这么沉默,她抱着大米回到榻榻上坐着,随口扯皮,“对了,瀛洲给你配的是什么药啊,我看你每次喝了都像是真的病了,脸白的吓人。”
冯夜白跟着坐过去,纠正道,“不是像,那种药喝下去是真的会生病,是药三分毒,好端端的要喝作践身子的药,你说我能好吗?”
身子贴过去了,半拥着她,屋里其实很凉快,可他在,就像点了火盆子,沉央忍不住就想躲,一撂手撒了大米,舒展身子站起来,“今天天气真好啊,我要出去走走,你自己待着吧,吃饭的时候我再回来。”
冯夜白自身后抱住她,“大热的天儿,出去积一身汗回来,不难受么?”
她使劲儿去掰肚子上交握的两只手,“不热,我和尚梅尚香去池子那玩儿,再不济凉亭底下下下棋也行,天天闷在屋子里,我都快长霉了。”
“那用不着叫上她们,我陪你去。”
说话就要走,片刻都不容耽搁,沉央被他拽着,出了门,明晃晃的大太阳刺人眼,还没走两步呢,汗就下来了,她站定脚,一脸阴霾,“我不去了。”
“怎么又不去了?”
闹别扭的样子也好看,横竖是挪不开眼了,愈爱愈脱不开身,手往她腰间一搂,她不防,整个人都栽过去,脸撞上他胸前硬邦邦一块儿肌肉,鼻子又疼又麻,“你干什么?”她捂着鼻子抬头问他,“你没事做吗?天天闲着往我这儿跑,不用转脑筋算计人了?”
冯夜白轻轻捏她鼻子,“我现在是个被邪祟侵体的人,世人皆知我病的起都起不来,谁会让我做事?再说,你见我算计谁了?”
她转身又回去了,刚才说出去也是想躲开他,现在出来了,外头又热浪滚滚,热的叫人受不住,还是回去待着吧,何苦出去白遭罪呢!
大米估计也是嫌外头热,出去晃游了一圈又回来了,经过冯夜白身边的时候使劲儿蹭着他的腿撒娇,也难得冯夜白好脾气,抱起大米揉一揉,不依不饶非找沉央问个答案出来,“你倒是跟我说说清楚,我算计谁了?”
“别打量我跟个傻子似的,我知道你跟皇帝不对付,也知道曹德纶一开始是皇帝的人,后来被你给收买了,还有,我知道你派人看着我。”
前两条她知道不奇怪,可他派人时刻在她身边跟着,这个她是怎么知道的?
沉央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抬着下巴看他,“我早说叫你别拿我当傻子看。”然后又神秘兮兮的自问自答,“上回我去抓大米的时候,它蹿到了树上,我够不着它,就拿鱼干在树下唤它,然后尚梅尚香来找我,我就转个身的功夫,再去看,大米已经被人绑住了腿放在地上,除了你的人,还能有谁可以在王府来去自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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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真有那种药也该你吃
冯夜白的确是派了人暗里跟着沉央,他要做的还有很多,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她,可又不放心,只能派人跟着,不过抓猫这一点倒是让他挺意外的,一个糙老爷们,上树抓猫,怎么想怎么别扭。
不过意外之喜在于她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反感,至少知道他是在保护她,能知好歹最趁人心了,他把猫放在她怀里,然后又把她搂在自己怀里,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阵满足来。
以前觉得日子过得越花哨越好,没遇上值得托付一颗心的人,恨不能身边儿女人天天换,天天不着家,把能玩儿的都玩儿一遍,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谁知道自己哪天就死了呢!现在不一样了,心有了归属,到哪儿都惦念回家,这才惊觉从前那些花红柳绿明明艳艳的日子都是浪费,娶个媳妇儿热炕头,愁只愁柴米油盐,不用老谋深算的计较那么多,回家能喝她一捧热茶得她一簇笑脸儿就够了,若是再有个孩子,那他这一生就圆满了,不算白活一场。
沉央还是迟登登的,他的心意藏在心里不说出来,她单靠猜,肯定猜不透,不过她本能的喜欢这样的冯夜白,也不发火,说话也好声好气的,少了平时那股子凌厉的气势,这么看来还是很随和的。
他把脑袋放在她肩上,鼻息吹在她耳朵上,又痒又热,沉央又想起蔚敏来,挠挠耳朵问他,“蔚敏最近为什么也不来了?”
蔚敏?前天他打发曹德纶去郡主府的时候,听说那两个最近正在闹别扭,下人说是郡马爷想要个孩子,郡主说不想生,然后郡马爷脸上有些挂不住就生气了,说要走,被郡主一鞭子又给抽回来了,现在俩人谁也不理谁呢,连带着他们这一群下人也得跟着遭殃。
跟沉央讲他们俩的感情纠葛她未必懂,还是只挑出个中心思想来告诉她容易理解,便道,“蔚敏在家和梁无玥生孩子呢,孩子生出来之前,她都不会来了。”
沉央张大了嘴“哦”一声,“那我不是得小一年见不着她了?要不我去看她吧,让瀛洲先生配点儿能叫人赶紧怀孕的药,梁无玥其实过得也挺凄苦的,我每次看见他,没由来就觉得他可怜。”
“你当瀛洲是大夫就什么病都能治,什么身子都能调养?那是女科上的学问,瀛洲又不是专攻这片儿的,找他不顶用,再说了,要真有那种药,也该是你吃才对。”他揉揉她平坦的小肚子,“上回苦早来,我还找他讨方子来着,他说我命中就该儿女双全,用不着多此一举,你说你这肚子里会不会已经有了?最近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明儿我就让曹德纶找个女科大夫来给你看看,我对我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越说越不正经,沉央拍掉他的“狗爪子”脸上惶惶的,“她们说生孩子很疼,生不如死那种疼,我娘就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我连她的面儿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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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你舍得不做王爷嘛
沉央一说起她娘就想起她爹,她爹太不容易了,辛辛苦苦拉扯她长大,可到头来,她还没孝敬他呢就跟别人走了,成了别人家的人,往后只有逢年过节才有可能回去一趟,这么一想,撇撇嘴,眼泪当时就收不住了,噼里啪啦砸在冯夜白手背上。
好好儿的,怎么说哭就哭呢?他把人翻个面正对着他,女人就这点,掉起金豆子来毫不含糊,手边没有帕子,他只好拿袖子去给她擦眼泪,不成想却越擦越多,还没开口呢就听她委屈的呜呜咽咽,“我太不孝顺了,我爹连妈一块儿给我当了,迄小没叫我受过半点儿委屈,我现在却不能在他身边孝敬他,也不知道我爹现在好不好。”
她不像别的姑娘那样,从小被家里人三从四德的管教,打从出生起就为嫁人做准备,她爹对她没旁的要求,只要她高兴就好,她活的随性又洒脱,就是从小到大都没跟她爹分开过,他也没想到提一句生孩子能换来她这么大反应,紧忙劝道,“多大点儿事,也值当你这样哭,谁说你不孝顺了你爹知道你心里念着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爹这辈子过得太苦了,为了我,到现在都没续弦,以前我在,还有人陪他说说话解解闷儿,往后我不在了,他一个人得多难过,他嘴上不说,其实我都知道,明面儿上一直撵我不让我动不动就回家,可心里却比谁都想我回家去,我……”她哽了一下,“我能不能把我爹接过来?让他跟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跟丈人爹一起住?除了上门女婿,没听说过这么干的,他们夫妻处的好好儿的,冷不丁把丈人爹接过来,忒不自在,不能说他不孝顺,爹嘛!丈人爹也是爹,是爹就得好好儿养着,到时候他给丈人爹置办一座大宅子,风风光光的迁过去,再请上百十来个家仆伺候着,若是觉得晚年孤独,可着城里漂亮姑娘挑,挑上哪个是哪个,娶她十个八个老婆回府伺候着,没事儿逗逗鸟,养养鱼,听听小曲儿,风花雪月里握着美人腰喝喝酒,这日子,还能找的出比这个舒坦快活的吗?
但心底里的实话不能跟她说,说出来又得嫌他不正经,把她爹也给带坏了,苦了心了真是,看见她掉眼泪,他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除了哄只有哄。
先哄得一时是一时,剩下的,等日后回了汝南在做计较也不迟。这么一想,便好声劝道,“你爹也是我爹,你要孝敬爹没错,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现在是什么处境?难呐!现在把你爹接过来,不擎等于往皇帝嘴里喂食儿吃吗?且先等等,等这边儿天下太平安定了,咱们就回汝南去,到时候想怎么孝敬你爹都成,往后日子长着呢,这才哪到哪,想开点儿,别哭了,脸都哭花了。”
她止了泪,眼里水盈盈的,将信将疑问他,“你舍得不做王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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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皇帝指婚
做王爷,除了皇帝就数他最大了,底下当官儿的都得敬着他,捧着他,当祖宗似的供着他,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搬,多大的面儿啊,男人不是都爱权利么,她不信他舍得。